我的女主光环呢+番外(65)
他将衣襟往上拉了拉,不经意地说道:“以你的学历在上海很容易找工作,不过不需要那么辛苦,以后我养你。”
“我可是留洋过的新时代女性,怎么可以要你来养。”我深不赞同,“你知道怨妇就是长久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才生出那么多幽怨心理的,简单说,就是太闲容易导致生病。”
事实上,我觉得卫窈也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整日待在阴气沉沉的卫家,她刁钻古怪的性格也大概率来源于此。
“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我让我大舅帮你留意一下?”
我思索道:“南京的国立博物院就快要建成了,听说北平的许多文物已经迁了过来,等建成后一定需要大量人手安置转移,我准备去应聘管理员。”
我看了半个月的建筑历史书籍,加上自己的专业,并不难以理解,但最后还是打算坚守本心,陪着前半生喜爱的文物,至于建筑,只算兴趣,以后还有机会。
林谅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口一问:“那你觉得我适合找什么工作?”
“恩……好像还真没有。”
“参军怎么样?”
我真诚地说:“你还真的不适合。”
我实在无法想象林谅穿上军装的模样,在我心里,军人神圣庄严,应该是像罗桦一样,或者唐川,而林谅性格太明朗,甚至于接地气了。
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无法相互融合适应。
除非他磨平了棱角,经历了改变……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日的梦境,光影陆离之中,他漫不经心又讽刺地与身边女人调笑,这一幕刺痛了我的眼睛。
这阵突兀的疼痛又蔓延到心脏的部位,如针扎一般,细细密密,令我顿时止住了话语,脸色一白。
我按住胸口,林谅见我脸色异常,忙扶着我走到一旁的长椅上,扶我坐下,关切询问:“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将那些阴影挥出脑海:“刚刚摔了一下,有些气闷。”
他懊恼:“我刚刚就不该没站稳,走——我带你去医院。”
“别别别。”这些日子下来,我算是怕了医院的消毒药水味,产生了心理阴影,闻着就想吐了,真不知道护士医生是怎么每天坚持的。
“你不舒服可别瞒着我,就算身体上有一丝一毫的难受,也要和我说。”他仍是担忧地注视着我。
我心里一暖,原本针扎地刺痛感消弱,我温软地应道:“知道啦,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后我就算是吃多了糖牙疼,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林谅松懈下来,温柔地搂着我,眼眸柔情化开:“对了,我母亲昨晚把邀请的宾客名单寄给我了,我们今晚一起写请柬吧,你想想还有没有曾经的朋友,或者在国外的学姐学妹,一起邀请过来。”
“你写?”我笑着望他,自从林谅搬来后,一手包揽了家务,虽然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但家里有个男人毕竟不一样,方便了许多。
“不行,请柬要我们一起写。”他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里,声音发闷,“这样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很恩爱了,想插一脚都没门。”
我想了想,欣然接受:“好啊,那我们回家就开始写。”
“一想到还有半个月,我们就是夫妻了,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一些。”
“你连三年都等了,还怕短短半个月吗?”我取笑他。
他沉默了一瞬,抬头看我,身上再没了从前神采飞扬的影子,而疑虑重重道:“幸福距离越近,我越害怕现在的每一天,会不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我白他一眼:“你在咒我出意外吗???”
林谅赶紧改口:“我怕你再也见不到我,要不我们有空去城隍庙求个平安符吧,保佑我们结婚前一切顺顺利利,婚后也能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虽然平安符只能保心态上的平安,而不会起什么真实作用,但他这么期待,我无法拂了他的心意,笑着赞同:“好啊,那明天我们就去求平安符,一个求一个,然后送给对方,时时刻刻送给对方。”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求符,而之后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将我送给他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珍视收藏。
等到我真正明白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从此之后,只有在梦中回忆他当时的脸色,以及面上期许。
梦醒后,泪湿满襟。
作者有话要说:糖里有玻璃渣
珍惜现在的甜
第62章 喜贴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恭请黎绾女士
莅临林谅与罗柠新婚典礼,公历一九三七年七月十四日十二时
席设南京中央饭店敬候光临”
我停住笔,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对林谅闹着小脾气:“说好了我们两一起写,结果全都是我写,这么多怎么写得完,你也丝毫没有眼力见,不知道切点水果,慰劳慰劳我。”
他振振有词:“我的字那么丑,要是宾客看到了还不笑掉大牙,我这是在保护自己和你的面子,而且水果什么,这已经是第三盘了,一个小时前你也在说同样的话,家里储备不足,吃多了也不好。”
接着他话锋一转,拿起那张写完的请柬开始夸我:“我夫人的字就是大气,竖折横撇,笔锋苍劲,一看就是练过的,任谁看到这封请柬,都要夸赞你。”
我嘴角一翘,也不再任性地找他麻烦了,谁不喜欢听好话,我的手腕好像也不酸了。
“我要不要按着你的字练习,都是一家人我不能丢脸,啊……”他的脸色陡然一变,视线游移不敢看我。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惨不忍睹地捂住了脸,欲哭无泪。
墨迹糊了。
又要重写一张,林谅一定是上天派来试探我的劫,总是好心办错事,我叹了口气:“你要不别在一旁看着了,我也挺心神不宁的,还有些饿了。”
“想吃什么,除了水果?”他上道地问。
我托着腮,左思右想,这个季节似乎龙虾上市了,我一想到麻辣蒜蓉小龙虾,就垂涎不已了,连笔都握不住了,我对他说:“就麻辣龙虾吧,好久没吃过了。”
林谅想了想,有些为难地问我:“你最近是不是不方便吃辣?”
咦,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不能吃辣?我头脑转了几个弯,才想起他说的是我的生理期,脸色一红,搪塞地说:“那就蒜蓉吧……”
他出门之后,我趴在桌上回想刚刚的场景,真是尴尬。
不过林谅是怎么知道我的生理期日子?我得益于以前的保养,少吃冰棒多吃红枣,气血足了,来的时候既不疼,也不需要喝红糖水,还能跑跳,和正常人似的,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等他的时候翻看着宾客名录,除了我和林谅各自的朋友,还有两个家庭的远房亲戚,上面也有名字,彼此对应,不止于发生认错人,叫错辈份的尴尬场面。
林谅他们家的亲戚不多,他的母亲林晞,曾在一部电影中凭借出色容貌爆红,可谓上海滩轰动一时的影星,据说当年一票难求,但她在几年后却抛下一切,不管不顾地和林谅父亲私奔,从此销声匿迹,诞下林谅,而后他们夫妻将林谅委托给林家长子照顾,双双外出旅行,每年只寄回来一部分抚养费,若非这次我们结婚,我也难见她一面。
林家长子林景昌,便是林谅的大舅,他虽在商业上有所发展,却至今未婚,原因至今还是一个谜,我看过上海的小道消息,其中猜测纷杂,离谱者众。
林家幼女林昀,也就是我的舅妈,据说她赴英留学,回国后便与我舅舅在上海相遇,从此一见倾心,两家联姻,成全了这段缘分,其余就是一些林家八杆子打不着的异姓亲戚,无关紧要。
但是我们罗家的亲戚算起来可就多了,我早就和林谅说过,我家是从天津搬过来的,当时我姥姥在祖籍天津,还有一众兄弟姊妹,我姥爷本是南京人,后被过继到了养父家里,养父祖籍上海,待我姥爷成年后,便参军北上,在天津的时候遇到了我的姥姥,两人皆是从医,便有了话题,越来越投缘,后来两人结婚,才一起移居到上海,后来搬回祖地南京,而我姥姥的那些亲戚还留在天津,平时也有联系,但我从未见过,真分不清人名和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