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幽幽：零零后不哭(77)
他接着说：“后来阿月回国，我一直以为是谢姨完成了版图扩张带他回来的。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谢姨当时发现了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ZZ有些慌乱地问。这一切完全是道无解的题。
“给他们一点时间吧。”秦风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
第二天清晨，雪莉醒过来时见到ZZ在房间。ZZ一直守着她么？
“ZZ，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不是？”她双眼仍然红肿，第一句话就是问昨天的事，她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ZZ走过来：“我觉得你有必要回家一趟，问一下你妈，到底怎么回事。”她顿了一下：“我陪你去。”雪莉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张芬芳又做了那样的事，两人很可能发生冲突。
雪莉点了点头。她现在完全没法思考，只有靠他们拿主意。
她们回到家时，张芬芳正在客厅喝茶。
雪莉给她们互相介绍之后，张芬芳问：“你是杜月洺的朋友？”看向ZZ的眼神有一丝警惕。
雪莉听到她的问话，像被刺激到一般：“妈，你什么意思？”
“我们家不欢迎任何和杜家有关的人。”张芬芳冷冷地回了一句。
雪莉哼了一声：“妈，ZZ是我朋友。如果你不准她在这里，我只有和她一起离开。”
“莉莉，你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和我说话？”张芬芳对她的顶撞非常不满。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朋友。”雪莉的音调也略有升高。
“她是你朋友，但也是杜月洺的朋友，我不准你和姓杜的再有联系！”她说着“啪”的一声把茶杯搁在茶几上。
“你是故意要让我难堪，是吧？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准我朋友留下，我今天就离开这个家。”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离家出走吗，她干得出来。
“贝雪莉，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啊？敢这么和我说话！”张芬芳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女儿一向乖巧，没想到半年时间里，她不但和杜家人混在一起，还学会了顶嘴。
“我为什么不敢？”雪莉挑衅的话语传来：“你凭什么教训我？”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妈。”张芬芳的情绪不好。
“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她年轻的时候乱来，现在还指责杜月洺和ZZ。“你自己干过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妈？”雪莉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把怨气全撒了出来。ZZ上前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冷静。
张芬芳像意识到什么，神色慌张地问：“是不是杜月洺给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他在努力维护你的面子。可很不巧，我看到了你们在茶楼谈话的视频。”
张芬芳的脸色忽然变了，心像拴了块巨石般直直往深渊坠去。
“我想知道，那天你告诉阿月的事，是不是真的？”雪莉看着张芬芳，眼里满是祈盼。会不会妈妈和杜氏有过节，故意闹了这么一出？
张芬芳跌坐回沙发，神色慌乱。
“妈，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请你告诉我真相。”雪莉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求她告知真相。
张芬芳的手肘搁在腿上，手指扶上额头。她深深叹息，回忆像泄了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年轻时候的张芬芳聪明漂亮，是公认的校花。读大学时就有不少追求者，但她眼光颇高，看不上普通人。医学生需要读五年本科，她大五在医院实习时，认识了杜琪山。
当时杜琪山得了肝硬化，有腹水，需要住院，而她的带教老师就是杜琪山的主管医生。她跟着老师一起，天天跟杜琪山接触。
他长得好看，又善解人意，即使生病也掩盖不了他的光芒。医学生才开始实习时，会遇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困难。每次张芬芳遇到难题，他都会耐心安慰她，甚至帮她想办法解决问题。
慢慢的，她和他越走越近。直到谢初夏回国，他们才彻底断了联系。后来杜琪山去世，她才放下对他的感情。
这些年，张芬芳一直默默关注谢初夏和杜月洺。上次见到雪莉卧室那张四人的合照，她一眼就认出了杜月洺，还惊慌失措地打翻了果盘。
听完她的讲述，雪莉久久回不了神。好半天才抬头：“妈，你是在告诉我，当年你勾引了一个......”后面几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而那个男的也默认了？”
“不关琪山的事，从头至尾，都是我纠缠他。”张芬芳急忙解释，她不想杜琪山背上骂名。
“那爸爸呢，你把他当成什么了？”雪莉定定地看着她，被伤透了心般失望。
“我和你爸是相亲认识的，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家族利益，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雪莉苦笑：“我终于知道了，这么多年，你一直这么冷漠，不是天性如此，只是因为你不爱我们。”
“莉莉，不管怎样，你是我女儿，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张芬芳看向她的眼光十足的真诚。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她拉着ZZ朝二楼走去：“你好好想想怎么跟爸爸交代吧。”
......
第二天，雪莉收到老爸去外地谈业务的消息，这一走，也不知要去多久，妈妈还真是有手段。也对，如果不是这样，她的事怎么可能瞒了家里这么久呢？
躲得过一时，但躲得过一世么？
她下楼时正好见到张芬芳。
“莉莉——”张芬芳叫她，想给她解释什么。
“请你以后不要对阿月和他的朋友有敌意了好吗？”杜月洺和ZZ完全是无辜的，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们。
“妈妈也是担心你。”张芬芳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诚恳。
“哼~”雪莉从鼻中喷出一口气：“你们当年玩脱了，却要我来买单？你们怎么想的呢？”
岂有此理！
越想越气，忽然记起克制情绪的一分钟法则，雪莉转过身调整呼吸。冷静，眼前的人是妈妈，不可以这么无理。
“你朋友可以住在这里，但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见杜家的人。”张芬芳妥协般说了一句。
☆、第六十六章
知道真相的前三天雪莉虽然哭哭啼啼，但表现还算正常。
第四天ZZ回了上海送秦风。
ZZ一走，她像是慢慢意识到了什么，思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落落不知去了何方。
她不停想起她和杜月洺的过往。
他们几乎没吵过架，有几次闹矛盾，当场就解决了。她和他在一起，几乎全是甜蜜的回忆。
可是现在，那些回忆像虫子一样爬上了她的身，让她其痒无比。下一刻，虫子钻进了她的肌肤，开始啃噬她的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那种疼痛感甚至顺着血液流淌，弥漫到全身。
他的笑容再也不属于她了，他的怀里会有其他女人。她与他，只是两条画错的平行线，本就不该有交集，现在只是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而已。
认清他俩再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实后，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坍塌了。
深夜两点了，雪莉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窗外乌云密布，不一会就雷电交加，暴雨倾盆而下。
她光着脚，冲到屋外草地上，指着天空大喊：“为什么？老天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忽然之间，她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从小到大都是你的幸运儿，现在你要把运气收走了吗？”
“我不信，我不相信！”那是她的信仰啊，现在信仰坍塌了，她要怎么继续下去？
她不想承认那个让人痛恨的事实，但真相逼得她不得不承认那是真的。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用双手捶着草地，弄得满身泥泞。瞬间湿透了全身，脸上的，已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张芬芳穿着睡衣站在窗前，风把玻璃窗吹得哗啦哗啦的响，她失神地看着窗外。雪莉那一声声凄凉的叫喊随着雷雨声传进来，像尖刀一样一下一下戳在她心上。
人年少的时候总不停试错，总以为一切可以重来，殊不知，那些不经意的轻狂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造的孽，竟然报应在了女儿身上。
不知不觉，她已泪流满面。
......
雪莉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一直处于睡不着的状态。
她时时刻刻都在玩游戏，去战场、打竞技场、打副本、做日常任务，一直不停地玩。她不敢停，因为一停歇，那疯狂的思念，绝望的痛苦就会出现，把她逼得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