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番外(21)
而且她更不知道这个地方隶属于什么县什么市。
“沅陵市紫石县酉水镇上鹿村十一组。”身后突然出声。
田秋芝两手一抖,捧着的手机也顺势滑落在床上。
她这才发现自己想的太过投入,不但把话嘟囔了出来,而且还在不知不觉中坐到了楼宇的床上。
“除了那女人的名字,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楼宇曲腿坐了起来,很热心地询问着她。
田秋芝背僵地笔直,一声儿都不敢出。
她果然还是不适合干强盗。
“没没了。”田秋芝半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真没了”楼宇倾身凑了过来,似笑了声,“没了还待在这儿,那应该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田秋芝闻言,跟只弹簧似的跳了起来,慌不择路的就要往门口跑。
奈何刚摸到门口,又被身后的人给叫住了。
她转头的瞬间,回应她的便是一床飞过来的被子,而后就听楼宇道:“换成你的过来。”
行动终以失败告终。
田秋芝抱着那床用自己被子换回来的被子,站在屋里呆呆地看着那串同样黑不拉几的电话号码。
而后似想到了什么,忙将被子隆在床上,末了又把枕头塞了进去。
等了约摸几个钟头,她又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一口气跑到了隐林泉。
还好,人还在。
田秋芝忙跑上去,刚想问问女人的名字时,一把染血的剪刀递到了她的跟前,而后,就听那女人道:“我来还剪刀了。”
还未等她开口,身后林子里传来一阵接一阵的脚步声。
那女人似乎也听到了,抓着田秋芝的手腕急道他们追来了,他们追来了。
“你以前逃跑都是往那头儿跑的?”田秋芝稳住身子忙问道。
女人松开手往河流的下游指。
田秋芝想也没想,拉着她就往上游跑,转身之际,剪刀掉了,落在地上夸嚓一响。
那女人停下步子,慌道剪刀,剪刀掉了。
田秋芝觉得此刻急得脑子都快缺氧了,飞起一脚将那剪刀踢了出去,忙道太远了,不捡了不捡了。
反手拉着人就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头出现了亮光。
田秋芝这才发现她们竟跑到了下头村村口。
而那亮光,正是前头的一辆电动三轮车的前灯。
“你们怎么在这儿?”小孩儿又从刚上去的车里下来,惊讶地看着田秋芝和那个疯女人。
田秋芝握着女人的手直哆嗦,两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等气稍微喘韵了点,她忙爬起来问道:“小帅,你你会开车吗?”
“当然了。”这几次买菜都是他自己开车去的镇上,今天刚好从地里搬完菜,就见到了田秋芝。
“上车,快上车。”田秋芝催促道。
小孩儿直到坐上了车,开出了一段路之后还是个蒙圈的状态。
田秋芝带着那个疯女人上车后就催他赶紧开车去镇上,而且那个女人双手上都是血,他以为人要死了,二话没说,加着油门就往前冲。
“姐,她是不是要死了?”路抖车抖他声音更抖。
田秋芝闻言刚要开口,便被突如起来的刹车冲地一头扎进了菜筐里。
“哎哟,瞧我这运气,这个时间还能遇着车。”
一挑着箩筐的男人放在担子,一边搬着箩筐,一边乐呵呵地朝这边儿走来。
小孩儿有些无措地望着车后。
田秋芝好不容易从菜筐里爬起来,见一个乌漆嘛黑的男人过来,忙将那空的菜筐盖在了身旁的女人身上。
那男人走近一瞧,才发现不是他们下头村的人,但他觉得这并不影响自己能否顺利搭上车。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将那筐子放在后车里,扭头对前头的小孩儿道还有一筐,再等一等。
说罢,又回去般另一筐去了,压根儿就没注意车后是什么个情况。
“姐,怎么办?”小孩儿更无措了。
田秋芝往后退了退,又是飞起一脚,将那筐子踢了下去。
一时间,鸡叫声,咒骂声响彻在这黑沉沉的夜里。
只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田秋芝瘫躺在车壁上,用尽全力抬起手拍了拍前头的车窗道:“小帅,别抖,开着开着就稳当了。
第十七章
漆黑的夜路上。
很长一段时间里,只闻电动车的抖动声和旁边河水的潺潺声。
田秋芝缓过劲儿后坐了起来。
身旁女人的怀里还搂着那个菜筐,呼吸仍有些许的急促。见田秋芝看过来,抬手道:“这不是我的血,是那个狗*杂种的。”
她刚剪完头发,王祥就醉醺醺地进来了。边脱衣服边往她身上扑。
田秋芝白天的那番话让她对原本绝望透顶的生活生出了些许的希望。
所以这次她反抗了。
不过还是被王祥拖到了床上。
床的里侧有一堆麻绳,那时专门用来绑她的。不听话的时候绑脚,睡觉的时候绑手,干那事儿的时候手脚脖子一起绑。
可能她最近的听话麻木给了醉酒的王祥一种她已妥协,再也不会逃跑了的错觉。他这次扑过来的时候竟没有顺手去拿麻绳绑她。
恶心,无比的恶心。
她使尽全力一把将那狗*杂种掀翻了过去,抓起那堆麻绳就开始往他身上套。
可是她没力气,打的结一点儿都不牢固。
且那王祥就跟只肥蛆一样鼓着双肿泡浑眼四处扭动着,这让她绑地更加费劲。
好在这次老天眷顾她,王祥摆了几下后就不动了,喘着粗气不停地骂她。
其实这些话她已经听了三年,早该麻木了。可她扭头的瞬间,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沧桑又肮脏。
她被吓了一跳,踢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于地上的那把剪刀。
她弯腰将其捡了起来,摊在手里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仿佛那是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也就转眼的功夫,那件珍宝便止住了那无休无止的谩骂声。取而代之的是道拔地而起的惨叫声。
那叫声很大,很大,大的让她觉得屋顶都要破了。
她倏地记起这把剪刀是要还的,所以又给拔了出来,想着擦干净了再还回去。
可四周接二连三响起的开门声没有给她这个时间,等她跑到隐林泉时,才发现已是一手的血。
她觉得自己更脏了。
还未来得及清洗,剪刀的主人来了。没有责怪她弄脏了剪刀,反而带着她走上了三年来从不曾走到过的路。
“谢谢你。”她罕见地笑了。
田秋芝听的眼眶一热。
她抹了抹眼睛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所以你给的那个号码我没有打,我和小帅先把你送到镇上去,然后再找地方打电话。”
“赵昕晨,我的名字叫赵昕晨。”她笑着笑着泪水就出来了,“那个号码是我男朋友的,也不知道换没换。”
田秋芝看着她那因笑而凸起的眉骨和颧骨,突然就不想问她什么了。
“没关系,你回家就能见到他了。”田秋芝朝她笑了笑。
“谢谢你。”她说了一次又一次。
镇上公交车的首发时间是六点半。
田秋芝她们到时天还黑的深沉。
这会儿巷子里的菜摊子都已经被占满了。
田秋芝跑过去问了下个菜摊大婶才知道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刚转身,小孩儿就拉着她的衣角小声问道王祥的媳妇儿是不是要跑了。
她摇了摇头,回道:“不是跑,她要回家过年了。”
小孩儿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在他的印象里,除了他爸妈以外,似乎每个人都会回家来过年。
他看了看蜷在墙角的那个疯女人,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小孩儿松开了手,跑到车里将那件厚衣服拿了出来,递给她:“先借给你穿一下,等你上车了再还给我。”
“谢谢你。”她抖着手接过衣服,还是那句话。
小孩儿努了努嘴,又站到田秋芝身边儿去了。
“晨晨,我的晨晨。”一道沧迈嘶哑的哭喊声传来。
田秋芝被吓了一跳,抬眼就见一个年轻男人搂着一个佝偻的妇人四处转寻。
“已经喊了大半夜了。”正在一旁剥菜叶的大婶道,“也不知道是丢了什么,喊得造孽啊。”
“妈,妈……”赵昕晨闻声站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这个字,冲出去几次,又忙退了回来,摇着头呜咽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