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如饴糖(48)
秦悦悦:【……】
唐恋恋:【明明高中那会儿就这样了。咱们四人,哎前后桌,打打闹闹,恩恩爱爱,多铁啊,连考个大学都是相互帮忙来的!】
秦悦悦耐着性子:【是啊,四个人,一起玩闹一起“铁”的,怎么现在却跑去找的是你呢?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的恋儿?】
唐恋恋:【那还不是因为我现在这个城市有魅力啊?啊,简直魅力四射!放心吧悦儿,下次他就‘嗖嗖’一下,飞你们那边去了。】
秦悦悦兴许已经在翻白眼了,她悠悠打字:【得了吧!旁观者,门儿清,不指望的。】
唐恋恋在床上翻了个身,又很快把这事忘之脑后了,她摁着手机录音键,声音轻轻地抱怨:【皇后啊,朕今天骑马狩猎去了,当真是刺/激得很呐。哎朕那时就想啊,你要是也在场就好了。】
秦悦悦本就多愁善感得要命,这一下就被她激得鼻子眼睛发酸起来:【我也是欸。煎鸡蛋里的蛋黄,总想挑出来给一个人留着,去打杯水吧还下意识去拿上同桌的杯子……】
怕露出破绽,更牵动双方情绪,所以她是坚持用打字的。只是没想到,唐恋恋那个没心肝的,管挖不管埋,撩完就跑人:
【哈哈哈哈,就知道皇后你思念朕思念得紧呢,哈哈哈哈,还真受用。朕是鼓励支持这种行为的,咱以后再接再厉,再接再厉啊哈哈哈哈!加油哦!】
秦悦悦:“……………………”
秦悦悦已经石化。
作者有话要说:2月,勤快的第一天~
☆、只此一天
周日,只剩下这么一天,卓一堂就要回学校去了。本来唐恋恋安排好了几个人去外面走一走,顺带再爬个山的,但临近出发的时候,没料到队伍中又加入了两个意外之客。
说意外,实在很意外。这两个人分别是贺少征和瑜小致。
老同学和小男神,这个神奇组合的光临,让唐恋恋震惊而兴奋。
“没想到啊班长,你居然……居然和我们学校的校草弟弟认识!”
大巴车在宽敞光洁的路面上徐徐前行,车上座位空余一大半,一行五个人却前前后后挤在一处。
贺少征的前面是唐恋恋,她连包都没卸下来,就转向后面,半趴半跪扒着自己的座椅靠背,跟小半年没见过面的昔日同学“叙旧”。
贺少征微笑对她点了下头,又转过去,看向身边的瑜小致。
墨蓝的窗帘拉开了半边,整整齐齐垂挂在一旁,随着车子的速度摆动地也整整齐齐。晌午的阳光斜斜洒进来,仿佛有意般,洒了两个少年一身。
明亮、温暖,又有些许刺眼。
瑜小致临窗而坐,他是第一个上车的,除了贺少征,一直没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这会儿也是,双手乖巧地拢在身前,打量着外面的景色,好像置身心于喧嚣之外,对唐恋恋的问话置若罔闻的样子。
“认识啊。”
贺少征就那样从后面看着他,嘴角微微上翘。唐恋恋看得出来,那是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莫名地,他整个人神情就也都变得沉静,而温柔了。
一切都很美好的样子。唐恋恋准备放下背包的手不自觉放轻放缓。
她以前只记得贺少征是他们八班的班长,高高瘦瘦,寡言少语,学习成绩优异,态度认真负责的,这么一个人。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地仔细看过,原来他也是这么好看的,跟身边那个人的“好看”风格迥异的另一种好看。
很久之后,洞察了更多故事内幕的唐恋恋,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形容眼前这一幕最好最贴切的一个词,叫合拍。
恍若一梦。她在呆楞中回头,目光飘忽着找到卓一堂的位置,然后冲他笑了笑。
卓一堂就坐斜对面,和贺少征只隔了一条走道。他说:“他昨晚联系的我,我约他过来的。”
原来如此。唐恋恋一直没空搁下的背包,终于被看不过眼的莫缇缇抢去,三下五除二扔在上层置物架上。
贺少征在这动静中回过神,随即对她们歉意一笑,说:“对,我昨晚看见你发在群里的照片,就私下问了卓一堂。本来这两个地方相距也不远,就想着,正好过来看看你们。”
莫缇缇说:“你们真幸福,毕业了还能在这嘎达相遇。我的那些同学屎党,现在都不知道屎哪里去了。”
几个人被她故意的大舌头逗笑。卓一堂说:“就你和唐恋恋别出心裁,跑这么偏远上大学。”
他说完才发觉还有个“别出心裁”的贺班长,也被自己不小心给涵盖到了。于是不客气地用下巴示意他:“还有你,上个大学还要跑到姥姥家门口上,这是想越活越回去是吧?”
某次聊天,拒贺少征自己的说法,之所以选这么个名不经传的学校,就是因为离他的外婆家比较近。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到外婆的身边,他没有具体明说,大家玩笑过了也不好深究。
就算今时今日此时此刻,贺少征也只是微垂下眼睛,笑而不语。
莫缇缇豪气地说:“我们这叫真爱,你不懂。”她把头枕到唐恋恋肩上,亲昵地摸她脸蛋,“得知恋恋报考到这儿,我可是二话不说就改的志愿。唉,就为年少时的一句诺言呐,我都被自己深深感动了!”
她说完,车厢内除了播放的轻音乐,有片刻安静,卓一堂和贺少征二人像陷入沉思,突然就不说话了。
唐恋恋无知无觉,一个人嘻嘻地笑开:“缇缇最好了,我最爱你了!这样吧,等咱们大学毕业了,就换我跟着你,端茶倒水,提鞋擦凳,随叫随到,不离不弃。好不好?”
吴雅尔在她们前排,已经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好一会儿了。
她看瑜小致的眼神就像耗子见了猫,六神无主到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吃了。
瑜小致果然很不一样,他压根不与旁人交流,哪怕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惹得好几次唐恋恋想主动打声招呼,都无从下口。
她记起上次在图书室,他跟自己伸手要五十块的样子。跟今天一样,也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头发挡在额前,眼尾狭长而微微上挑,肤色有点过分白皙,或者说苍白。
消玉山是附近最有名的景点之一,来这里打卡的游客不少,全国各地的都有。山上树木掩映,山尖积雪皑皑,跟山下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石梯两千多阶,从山脚蜿蜒至山顶,但其实坡度本来就不大,并算不得多陡峭难爬。几个人也没有非要征服了它的欲望,总是走走停停,累了就歇,歇够了再爬,完全是一副观光闲游的心态。
吴雅尔这时却冲在最前头,美其名曰领路,其实还是躲着某人,一个人也劲头大,时不时溜得连个影子都瞧不见,得唐恋恋和莫缇缇几次三番大呼大喊提醒:“你慢点跑,别把自己跑丢了!”
行到半山腰的时候,目之所及有了变化——周围草木越渐稀疏,刚才还耀眼的阳光仿佛在一刹间被什么东西遮挡住,空气开始浓雾弥漫。
山道石阶变窄变陡,两侧也被拦了重重几道防护绳索,绳索以外不是峭壁就是悬崖。
越往上走,越冷得厉害,甚至开始刮起寒风,细碎的雪渣直往人身上脸上扑。
唐恋恋套了厚棉手套的手几乎攀不住粗壮的锁链,得用小臂抱着才行。她回头看来路,惊呼出声:“你们看!冰火两重天,阳光在那里!”
“……太奇妙了!”莫缇缇也不由赞叹,“这情景,以前真只在书里见过。”
不过几公里,从上面下来的人就能扑进太阳的怀抱。
吴雅尔原本想当个隐形人,可看她们几个这么没见过世面,就实在憋不住了:“这有什么,消玉山山顶就是常年下雪,所以远处看才有积雪压顶之美景啊,不然你们以为哪来的雪。哦啊,还不止消玉山!那里,那,还有那,凡是很高的山峰,山顶都是这个样子的。”
“真……真是第一回见识。”唐恋恋又爬上两阶,重新登高望远,感受大自然的神奇,“常年下雪,看样子冷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哎卓一堂,你也是第一次见这个吧?”莫缇缇问。
“第一回。”卓一堂回答说。
“震不震撼?”她又问。
“挺震撼。”
他刚老实地回答完这两个问题,就听莫缇缇语气果然不一样了:“所以还是得感谢恋恋是不是?要不是她的那份固执又冲动劲儿,咱兴许这辈子都不大会跑来这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