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春(76)
千般清净,万般温柔。
车内,郑浅没有抬头,脸颊被釉了层嫣红。
情之所至,周遭寂静。
容祁低头,想亲亲他的女孩儿。
而手机就在这时响起。
郑浅恍然梦醒,慌乱地挣扎出来,爬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你,你接电话……”
容祁的脸色绷了一下,伸手摸出了手机,冷着声音道:“说。”
“我说,你们夫妻是不是天生热搜体质?你上午上热搜,你媳妇儿晚上上热搜?嫌我们公关部人均寿命太长了是吧?”
安洛没觉察出容祁被打搅后的不爽,自顾自地说着,“这回你自己处理,我不管了,老子要睡觉!”
啪的一下,电话断了。
容祁皱眉,点开了微博。
热搜是今晚播出的综艺,一段被单独剪辑出来的视频播放量不断升高。
动物上场后直奔郑浅而来,一群小家伙围绕在她身边,亲热无比。
动物无法说谎,不会骗人。
他们眼中的真挚和爱难以遮掩。
郑浅笑着把他们抱在怀里,那句哄着他们的话被网友直呼戳中萌点,一直高呼“求驯化”。
容祁看完,把手机递给了郑浅,“婳婳,你要火了。”
郑浅伸出脖子,看完视频后惊讶地瞪圆了眼,“大家口味……都这么重吗?”
容祁听完,微挑了下眉。
他颇有深意地望了眼郑浅,“你提醒我了。”
郑浅:“?”
她看着容祁的手指戳了几下屏幕,似乎是删了什么东西又发了什么。
做完这一切,容祁把手机揣进了兜里,换了个话题,“礼物我备好了,就在那个抽屉里,你自己拿吧。”
郑浅一听到礼物,两眼放了光,立刻开了抽屉。
里面最像礼物的东西就是一个长盒子。
她问,“是这个吗?”
容祁嗯了下,“是。”
郑浅打开,赫然入眼的,是一张同样花花绿绿的纸,以及一条细长的项链。
坠子上,两个字母连在一起,镶嵌着碎钻。
“Q”和“Q”。
秦婳和容祁。
容祁把项链拿出来戴在了郑浅的脖子上,“这项链是定制的,来得慢了些。我想着只把同学录给你好像不太好,就等着项链来了一并送给你。”
郑浅拿出那张纸。
是她写给容祁的同学录。
之前的同学会上,易老师说,容祁特意跑回去找她要了那张同学录。
她的少年从未忘记过她。
郑浅按着眼睛,怕自己哭出来。
这时候,她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赵钟思发的语音。
“浅浅!!!你跟容祁秀恩爱也有个度好吗?你他妈想让我死啊!!”
“拜托你们俩给劳资原地结婚好吗!!!”
郑浅还沉浸在喜悦中,冷不丁接收到这个信息,下意识地看了圈车子。
没装监控啊……
她忽然想起容祁刚才好像发了什么,拧着眉头打开了微博。
热搜上,第一位是“求驯化”三个字。
第二位则写着,“求驯化,加一”。
郑浅点开,发现发博人是容祁。
而那条被他置顶的不婚微博也换成了这句“求驯化,加一”,艾特了郑浅。
能和容祁一起并列热搜……
这他妈……好刺激。
容祁扫了眼微博,挑眉,一边从西装外套里摸出了什么,一边说着,“我觉得这个时机,刚刚好。”
郑浅没来得及问什么时机。
只见容祁的手里多了个小盒子。
黑色丝绒之上,是一枚镶嵌着与她项链同样字母的钻戒。
容祁握着她的右手无名指,“浅浅,我跨越了时间和地域朝你走来了。”
“可这条路太孤单了。”
郑浅望着那枚戒指,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她想起一句话。
我朝你走了九十九步。
那你能不能向我走一步。
好让我们十全十美,百年好合。
郑浅捏着那张同学录,握住了容祁的手,“以后不会了。”
“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十年前,少年和少女被迫分离。
第十年春,他们终于重逢在这个曾经分别的城市。
月色好美。
未来,我们会相守在每一次的月光之下。
至死不渝。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求个预收么么哒!
【《撩佛》文案】
姜暖跟朋友去第一学府蹭课,原本只想搜集点素材给新书备用,却意外地见到了传说中爆红网络的年轻外聘教授。
男人架着金边眼镜,目色寡淡,声线冷冽低沉。
尤其是他腕上挂着一串檀木佛珠,禁欲,更撩人。
仅是一眼,昏昏欲睡的姜暖垂死坐起。
这种小哥哥她可以!
于是,姜暖变着法地跟在谈煜身边,人前老师好,人后帅哥早,追了整整三个月。
谁知道这位佛祖不但没动凡心,还是一块捂不热的冰疙瘩。
冷到姜暖心灰,又大醉一场。
痛哭后,她擦干眼泪。
男人有什么用?当素材它不香吗!
——
三个月后,姜暖的新书爆火,销量冲到了榜首。
新书见面会上,主持人问她是怎么构思出这样一位清心寡欲的男主的。
姜暖:“书中自有颜如玉。”
然后,“颜如玉”找上门了。
“撩了我、利用我,最后抛弃我?谁给你的胆子?”
“我不跟佛谈恋爱。”
佛?
谈煜低笑。
他扯开领带,面庞划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桀骜,顺手勾起了那个玉白的下巴。
“原来喜欢野的。”
“刚好,省得装了。”
姜暖:“???”
【网文大神×外聘教授&投行大佬】
第49章 十年春
容祁十五岁那年参加学校最后一次联合模考,排名全市第一。
联合模考一共四次,他已经拿了三次第一。
还有一次是他缺考去参加竞赛,拿了金牌。
奥赛金牌比中考成绩更有分量。
市一中的领导知道这件事后,先一步打电话找到了容祁家,决定提前录取。
于是,在所有人忙着备战中考的时候,容祁已经拿到了录取通知,只等九月开学。
就在他带着通知书回家的那天,家里却遭了变故。
三个月前,盛兰月因为和家里人赌气决定单独创办公司,和一个朋友共同创业。
但是这个朋友找来的合伙人并不靠谱,事业还没起步,那个合伙人就凭着自己的财务身份把钱卷走了。
公司尚未办成,资金和名声都毁于一旦。
紧接着来的就是追债。
盛兰月年轻气盛,不肯向家里低头,她和丈夫容景商量,决定搬家避开风头,等公安机关抓到那个人后再做打算。
容祁一进家门就听到母亲说了一句,“小祁,我们后天要搬家,你去收拾一下行李。”
盛兰月没有细说原因,而容祁却以超出同龄人的敏感觉察到,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他把录取通知书藏到身后,沉默了很久后,只问了一句,“我能去和秦婳道个别吗。”
盛兰月和丈夫对视一眼,还是摇了头,“最好谁都别说。”
母亲告诉他,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保护。
容祁应声,捏紧了书包肩带。
隔日周末,盛兰月带着容祁办了转学。
对学校说的是工作调动,而对带了容祁三年的班主任还是透了一点点情况。
从办公室出来后,容祁停住脚步,又折返回去。
一向骄傲的大男生第一次地了头,软声求老师,能不能把那张同学录还给我。
秦婳写给我那张。
带了无数届学生的易老师一眼看透了这个孩子。
她叹气念着这世道真奇怪,又从一堆教科书底下拿出了那叠花花绿绿的纸。
容祁只翻了一下就准确无误地抽出了其中的一张。
他小心地叠好放进口袋,对着易老师鞠了一躬。
低声说着,谢谢老师。
那段时间,容祁和秦婳闹了些矛盾,两人已经很多天没有一起上下学了。
所以,容祁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秦婳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在意。
这个答案,他觉得自己永远也拿不到了。
那天夜里,容祁跟着父母上了一辆车,轻装简行,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