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野玫瑰(78)
姜予初心里洋溢着小小的雀跃,这才哪跟哪,刚开始就承受不住,那以后自己的大招岂不是没了用武之地。
“一部小众题材的电视剧,也值得你大费周章,即便不要梦韶的代言也要接下这部戏,”钟卉惜顿了顿,抬眸看向对面的人,“姜予初,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蠢么?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值得么?”
“首先你说的西瓜我没得到,其次,你不会真以为我在乎什么高奢代言吧?”姜予初笑了笑,被钟卉惜的“单纯”逗笑的,“我是要你的所有东西。”
姜予初特意重点强调了下“你的”两个字。
钟卉惜即使不聪明,此刻也已知道姜予初话里的意思。
梦韶不是她的了,那姜予初也就不再非这个代言不可。
但这部剧却很可能是她的,那姜予初就非要不可了。
钟卉惜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唇线抿直,定定看着姜予初,眼里闪过一抹浓厚的恨意,转瞬即逝。
下一刻,她已挂上标准的淡雅笑容,两军对垒,气场最重要,比起姜予初的疏懒松散,自己过于紧绷只会让她看笑话。
“为了报复我啊?”钟卉惜挑了挑眉,明知故问。
姜予初点了点头,“是啊,为了报复你。”
对于姜予初的直言不讳,钟卉惜没感到多惊讶,她向来就是这种性格,令人厌恶。
活的肆意洒脱,最讨厌。
张扬乖戾,最厌恶。
“一部电视剧而已,我想要随时可以有更多,”钟卉惜走到她身边停下脚步,微微偏头,余光落到姜予初身上,讽刺道:“毕竟我有强大的后盾,而你,一无所有。”
姜予初摩挲着杯沿的手指停住,眼底浮现狠意,面上却不动声色,依然笑着,只是那笑,不曾抵达眼底。
“心高气傲的钟小姐要求助爸爸了么?”姜予初撩了撩长发,起身靠着桌沿,好整以暇地看着钟卉惜。
钟卉惜静默片刻,忽略她的冷嘲热讽,缓声说道:“这是你逼我的。”
“同样的话我送给你。还有,我提醒你哦,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燕珩呢?”姜予初弯了弯唇角,故意刺激她,“你是不是喜欢他啊?但怎么办呢,他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甚至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你。”
燕珩两个字成功让钟卉惜脸色变得苍白,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唇上血色全无,心底最深处的屈辱被人提及,这无疑是在她血淋淋的伤口撒盐。
从小到大,钟卉惜要什么就有什么,唯独燕珩,是她这辈子的求而不得。
偏偏这个求而不得,她最恨的人却轻易得到了。
钟卉惜不明白自己到底哪点比不上姜予初。
性格嚣张跋扈,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家里破产沦为卖酒小姐,这样不堪的人究竟哪点吸引他。
明明清楚两人不会有好结果,燕珩却依然我行我素,把姜予初留在身边长达五年。
若不是私家侦探告诉她,钟卉惜还真不知道一向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燕家继承人,竟对一个女人如此一往情深。
不知道是该可怜姜予初,还是该同情燕珩。
毕竟真相是扎在人心底的刺,到了揭开的时候,又该是怎样血肉模糊的场面。
“所以你觉得他喜欢你么?”钟卉惜问道。
姜予初思忖片刻,笑着回道:“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他说要娶我呢。”
空气瞬间凝固,钟卉惜手握成拳,指骨泛白,掌心传来阵阵刺痛。
姜予初始终靠在桌沿弯唇打量她,没放过钟卉惜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心情突然变得不错,连带着想起燕珩,都不再只是烦扰。
甚至觉得留在燕珩身边,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最起码对于钟卉惜,是根怎么努力都拔不掉的刺,刺的她辗转难眠,寝食难安。
燕珩还是有点用处的。
“姜予初,你真可怜,我开始有点同情你了。”钟卉惜笑了笑,竭力控制住内心的不甘和嫉妒。
姜予初直起身,慢慢凑近她,压低声音,“把这份同情留给你自己吧,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我等着你的代价。”
从会议室出来后姜予初乘电梯准备上楼,按下楼层键电梯却下行到负一楼的停车场,姜予初眉头轻蹙,往后退了退。
到了负一层,电梯门缓缓打开,易寒边听助理的工作汇报边走进电梯。
略一抬眸,和电梯内的姜予初视线撞上。
姜予初看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暗自轻叹一声,真是不想见到的人扎堆出现。
“把车开到4S店洗一下。”易寒侧眸对着助理吩咐道。
助理满脸困惑,车不是昨天刚洗过?
凉城灰尘有那么严重么,才洗了一天的车又脏了?
不过老板都发话了,他一个小助理自然不敢怠慢,合上文件夹转身去洗车了。
姜予初轻嗤一声,对于他这种低劣把人支开的手段嗤之以鼻。
而对于易寒想要跟她聊什么,姜予初心知肚明。
“初初,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不能接那部剧。”易寒按下35的数字键,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他的声音也清晰传到姜予初的耳畔。
“我已经答应了。”姜予初眼眸定在他的身上数秒,而后微垂眼帘挪开视线,不想多谈。
易寒推了推眼镜,“合同没签,可以不作数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喽?”姜予初挑了挑眉,故意歪曲他的意思。
易寒:“初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予初,麻烦易总不要套近乎,我们没那么熟。”姜予初冷着脸纠正他的称呼,“不管你是什么意思,这部剧我是拍定了,如果公司不同意,我解约。届时麻烦贵司告知我违约费,这点钱我应该还是赔得起的。”
电梯一路上行,到了十楼停住,门外的人看到电梯里的两人,察觉到气氛不太对,连忙笑着跟易寒打了个招呼,说等下一班。
电梯门再次关上。易寒指尖停在数字键上怔愣数秒,片刻后淡声开口:“你一定要这部剧是因为钟卉惜吧?初......为了报仇?”
姜予初瞥他一眼,瞳眸微敛,蓄着冷意,“和你无关,不要过多打听我的事,我们早就结束了,现在只是老板和艺人的关系,麻烦不要过多关注我的私事,否则就是骚扰。易总应该有点法律常识的哦。”
“就算结束了也能做朋友吧,我只是......”
“抱歉,不能。在我这只能是陌生人。”姜予初冷冷打断他的话,“易寒,别逼我真的解约,我还挺心疼钱的。”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二十六层,姜予初侧身走出电梯。
易寒注视着她纤细的背影,没立刻按电梯,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初初,他们也不想看你每天活得那么累,也想你能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姜予初脚步微顿,自然知道易寒口中的他们是指谁。
她停在原地没转身,语气嘲弄,“新生活?你是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易寒神色稍愣,再回神时电梯外已不见那抹纤瘦的背影。
他暗自失笑,无奈又苦涩。
有些人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头。
他终于还是把最爱的女孩遗失在了十八岁的青春岁月。
*
鉴于上次私生饭跑到楼下要签名的恶劣事件,燕珩二话没说直接把姜予初的东西打包搬到了自己的南沙旻城。
对于燕珩这种自说自话式的做法,姜予初无计可施。
因为他说的挺有道理,让她无法反驳。
不过想想自己就算住在清图燕珩也会厚着脸皮赖在这,似乎搬去哪里都一样。
反正哪里都有他,只不过换个房间睡觉罢了,没什么好矫情的。
而且比起清图,南沙旻城的安保措施确实更加严密。
姜予初倒不是怕私生饭,只是懒得被他们烦。
燕珩发来短信说要接她去吃饭,姜予初扫了眼,把手机扔进包里不打算回。
反正不出十分钟,人就会出现在她眼前,她回与不回都没多大区别,那何必浪费时间打字。
坐进车里,姜予初靠着椅背刷手机,燕珩偏头看她一眼,低沉的嗓音略带温柔,“初初,偶尔回我个信息吧。”
即使是冷漠疏离的,也好过赤|裸裸的无视。
这商量的语气让姜予初满目疑惑,她侧头睨着燕珩,拐弯抹角地玩味开口:“周瑜打黄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