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两立(6)

作者:总攻大人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文乔和宫徴羽离婚了,理由是她的调香师丈夫认为她这个妻子身上再也没有他喜欢的那个味道了。三年前文乔嫁给宫徴羽时,人人都道她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得到这般好姻缘,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为爱情放弃事业,放弃自我,以宫徴羽为中心生活了三年,这三年婚姻生活带给她的,除了柴米油盐便是伤痕。离婚是好事,她和他离婚了,他们都自由了,从今往后,她和宫徴羽恩断义绝,势不两立。点击展开

石阳怔了怔说:“没有,哥你知道我不爱看小说的。”

宫徵羽也不看他,就盯着那枚樟脑球语气平淡道:“回忆这东西若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快乐;甜而惆怅,像忘却了忧愁。”

石阳很快悟了:“这是那本书里写的句子?”

“是。”宫徵羽回应了他,捏着那枚樟脑,目光沉沉道,“很少有人会会用甜来形容樟脑,张爱玲是个懂香的人。大部分人闻到的樟脑丸是加工过的刺鼻药味,但樟脑本身的味道是洋玉兰糜烂的甜香味。”说到这儿,他终于将手里的樟脑球递给了石阳,石阳接过来,听见他说,“樟脑的本体是像盐一样的白色晶体,在调香的时候只要加入1%以下的樟脑,就能增加成品中白色的花香甜味。”

……原来是在教他。

石阳握紧了手里的樟脑球,点点头说:“我记住了,哥。”

宫徵羽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一套衣服,丢给他一句“清理一下里面的味道”便去换衣服了。

不去问石阳也知道他生了病还穿衣服是要去做什么。

石阳在心里叹了口气,先把樟脑球丢到了套房外的垃圾桶里,回来后就尽职尽责清理了衣柜里的味道,力求让宫徵羽在非工作环境下保持鼻子的清净。

在宫徵羽换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文乔也一样在换衣服。

她站在那看着被男装占领了三分之二面积的衣帽间,忽然羞于承认自己曾梦想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

三年了,这个家的一切都按照宫徵羽的需要和喜好来维系,就连衣帽间里也是他的东西远远多过她的,这要是在别人家肯定不可能,从来都是女孩衣服比较多,怎么会被男装入侵领地呢?

但在文乔和宫徵羽的家,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文乔走到自己的衣柜前,随便取出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对着镜子换上后又披上了一件石青色的薄风衣,一头黑色长卷发披散在肩后,她正对镜子戴上耳环,系上丝巾,最后穿上裸色的细高跟,打开衣帽间的门走了出去。

也许离婚不是件坏事。

在快要失去挚爱的男人这一刻,文乔找到了失去他的唯一好处。

她发现自己这些年太苛待自己了,她满脑子都是宫徵羽的喜好,完全忘记了自己喜欢什么。

也许和他分开之后,她能做回过去的自己。

因着这份想法,文乔再见到宫徵羽的时候平和了许多。

他们没有约在家里见面,因为文乔觉得他大概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家了。

他们在一间私密的咖啡厅见面,一进入包厢,文乔就看见了等候在那的宫徵羽。

几天不见他似乎没什么改变,又似乎变化很大。

不知怎么的,现在看着他,文乔总觉得很陌生。

这大概变相证明了虽然她一直很抗拒,但其实已经做好了和他分开的准备。

她缓缓坐下,动作很轻,几乎没发出声音。

宫徵羽抬眸望着她,从她一进来时就如此。

文乔从背包里取出了离婚协议书,放到桌上说:“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大概也不想浪费时间。我看过这份协议书了,你给我的太多了,我不要。”她淡淡道,“我们结婚这三年,基本上都是你在工作赚钱,补贴家用,家里的财产大部分都是属于你的,全给我太不公平了。”

宫徵羽似乎想说什么,文乔抢在他之前道:“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我,那我只能说你做错了,这对我来说不是弥补,是侮辱。”她笑了笑说,“你觉得用钱能买走我对你的感情吗?你觉得把这些财产都给了我,我就不会再因为被你抛弃的事情伤心沮丧,就能欢天喜地离开你了吗?”

她把话说得这么绝,宫徵羽也不必再说什么了。

他靠在椅背上,抬手松了松领口。

文乔看见,还是会着迷于他的英俊。

但很快她就回过了神,她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到桌上说:“这是我写的,你可以看看,我觉得这样才合理。”

她把协议书推给他,宫徵羽盯着那份协议书,可不像看着他自己拟定的那份那么自然。

文乔没发现那些,自顾自道:“除了家里那套房子,我什么都不要。我要那套房子是因为那里是我亲自设计的,是我一点点完善起来的家。我不想我的辛苦落在别人手里,还要被对方指指点点,而且我也住惯了那里。”

这要求太正常了,嫁给宫徵羽这样的男人,离婚时竟然只要一套房不要别的,这事儿传到谁的耳朵里怕是都要骂她一声太傻。

宫徵羽终于不再沉默了,他垂着眼睑道:“没人会对那里指指点点,你的辛苦也从来没有落在别人手里的可能。”

文乔表情冷淡:“是吗?”

宫徵羽抬眸望向她,黑沉沉的眼睛里压抑着文乔不懂的情绪。

是的,她不懂,哪怕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还是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她皱起眉,看起来有点困惑,宫徵羽就那么望着她说:“别听石阳乱说,我要和你离婚和别的女人没关系,我和阿曼达只是同事关系,经常见面是因为工作,她有男朋友,我以前不喜欢她,以后更不会。”

心中断定的离婚原因被人轻而易举否认,文乔愣住了。

她桌下的手缓缓握成拳,有点可笑地说:“如果不是因为她,那又是因为什么?”

看她如此执着于一个原因,宫徵羽皱了皱眉,咖啡厅包间的氛围灯照在他贵气不凡的脸上,让他颦眉的模样更加迷人了,华丽又艳美,偏执又儒雅。

“你一定要我给你弄个理由吗?”

他开口说话时,低徊宛转的语调那样动听,却好像敲在文乔脑海中的丧钟。

“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她不答反问,“我很想知道在你心里婚姻就那么儿戏吗?你想离婚就离婚?你甚至都不想要给我个理由?我明确告诉你,宫徵羽,我在乎这个理由,我需要这个理由,我可以被抛弃,但不能像个傻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宫徵羽很清楚他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就结束他们的婚姻了。

他坐在那许久,久到文乔开始烦躁,开始拿咖啡杯作为发泄,他才慢条斯理开了口。

“如果你一定要个理由,那我就给你一个理由。”

他这样说着,转变了靠在椅背上的动作,坐正身子,挺直脊背,镜片后的狭长眸子紧盯着开始不自觉抗拒的文乔,缓慢却肯定地说:“我要跟你离婚,是因为你身上再也没有我喜欢的那个味道了。”

这句话直接给文乔判了死刑。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丈夫。

她的丈夫是个优秀的调香师,他对味道的执着超出一切,甚至超出感情。

他说她身上再也没有他喜欢的那个味道了,这比直接说他不爱她了更让她绝望难过。

她实在乐观不起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顾不上什么离婚协议书了,仓促逃离了这里,以保全她最后的颜面。

宫徵羽没去追她。

他已经没有立场和理由再去追她了。

他端坐在椅子上,目光转到桌上的两份离婚协议书上,久久没有动作。

服务生端着饮品走进来的时候,他才缓缓回过神,感冒影响了他鼻子的敏锐,但不代表他彻底失去了嗅觉。

他很快就闻出了服务生端着的是什么。

“先生,这是刚才那位小姐帮您点的,我们这里没有,是特地跑到茶厅给您买的,您尝尝看。”

服务生将托盘里的饮品放下,宫徵羽听见是文乔让他们准备了这杯饮品时就什么都懂了。

他挥挥手让服务生出去,等服务生走后就端起了面前的这杯……杏仁茶。

他从来不喝杏仁茶,或者说他很讨厌杏仁茶,因为现磨的杏仁茶主要的香氛成分是苯甲醛,而苯甲醛常常被用来掩盖洗侧剂中稀盐酸的浓重刺鼻味。

也就是说,杏仁茶会让他联想到洗侧剂,继而又联想到厕所。

宫徵羽缓缓叹息,尽管心中不喜,但他还是端起茶杯,喝下了这杯她愤怒之下让服务生准备的杏仁茶。

说实话,真的不怎么舒服,在最后他险些吐了出来。

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宫徵羽脸色很不好看,比文乔脸色都难看。

咖啡厅的服务生们小声议论着这对俊男靓女之间发生了什么,对他们来说,他们是好是坏都无所谓,因为他们的一切在外人看来都不痛不痒,不过一场八卦新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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