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女孩对我说+番外(97)
云一方面欣慰地看着小楠日渐显露的外向与活泼,也许男孩就是这样吧;
另一方面也对他“见了朋友忘了娘”的举动难免吃味,毕竟这么多年,都是他们娘俩一起相依为命过来的。
卫轻拉她的衣袖,示意跟他走。
云稍用力撤回来,眼看卫,意思:别拉拉扯扯的,好好说话。
卫也不在意,他知道,如果他不把关键事情说清楚,不管云心里怎么想,一定会和他保持距离的。
他问:“我们在小区随便走走,消消食?”
云点头:“好的”。
他们俩随意走着,卫或是看着路窄,或是树枝斜落,或是地上有杂物,抓紧一切机会或拉拉她,或碰碰她,或挨挨她,但都在礼节范围内,却有某种暧昧的亲昵。
云心里暗笑,脸上却一点不露,象是看不到卫的小动作似的,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能撑到什么时候。
在一处比较安静的角落,刚好有一张长凳,卫说:“我们坐一会,聊聊。”
云看看四周,既安静但也不算太偏僻,就点头答应了。
她正准备拿出餐纸擦凳子,卫说:“我来吧。”
他象原来在大学那样,拿出餐纸仔细擦了凳子,才让云坐下。
两人一时无言,只听得头顶的树叶被清风吹得哗哗响,也吹起他们身上的衣衫,暗黄的灯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他们的身上、脚上、手上,俩人相隔不远,鼻息里全是熟悉的他(她)的体味,那种暧昧的感觉就更浓了。
云正想开口,听到卫说:“我没有结婚,真的。”
云涌到口中所有的话都被卡住,又咽了回去,:“那小兰呢?”
卫:“你应该叫她兰姨,她爱的是我爸爸,后来他们结婚了。”
云转向他,睁大了眼睛,一时不能思考。
卫也转头看她,等她反应回来。
云转回头,开始回想当初的情景。
那些模糊的人影,模棱两可的对话开始涌现心头,加上了新的信息,所以开始在脑子里演绎成了另一个故事,一个比较接近于真实的故事。
云突然转头问:“你是故意的,是吗?”
卫:“嗯,当我无意中发现兰姨的声音和背影很象少女时,就隐约有一些想法,等到你打了电话来,我干脆就将错就错了。”
云:“那个看门大爷?”
卫:“那个不关我事,包括后来和你在操场说话的老师,他们的年纪,是可以称兰姨为小兰的。”
云:“你那时看到我了?在操场?”
卫突然感觉心痛了,他的心脏象是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痛楚的表情,他哑着声音低沉说:“是的,我看到了。”
云沉默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眼泪却直奔出来,她转过身来,双手攥紧拳头,狠力朝卫打过去,嘴里直骂着:“你这混蛋,你这混蛋,你这大混蛋!”
卫不敢动,给她打,心里庆幸自己没有穿有拉链的衣服,不然云一定会把自己的手给打伤的。
云边骂边打,把当年所受的委曲、羞辱、难过、愤怒全部发泄出来,虽然这个部分,曾在咨询室里丽源老师的引导下,发泄了一部分,但远不如在卫这个当事人面前发泄来得更真实、更有效。
卫看云发泄得有点累了,才把她抱在怀里,云想挣没挣脱,就泄愤似地把眼泪鼻涕全擦他身上。
卫苦恼地笑笑,唉,这也是自己该挨的,不敢动。
当一切的情绪稍停了,卫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云恨声道:“不好,一辈子都不好。”
卫:“那我陪你一辈子,每天给你虐好不好?”
云:“不好,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又不是虐待狂。”
卫:“那你教我自己虐,我自虐给你看好不好?”
云:“你想怎样自虐?”
卫:“那我真得好好想想,或者今晚上网查个自虐大全,明天开始一样样给你展示,好不好,什么头顶西瓜脚跪榴莲之类的?”
云听着感觉有点好笑,不知不觉又打了他一下,但发现自己这个动作也太过亲昵了,忙挣脱他的怀抱。
见卫还想举动,她正色说:“别碰我,我现在还生气。”
卫也感觉再坚持她就会真恼了,也不敢造次,只得陪脸笑笑,不敢动作了。
这时小楠打来电话,说功课做完了,想回家了。
云忙挂了电话,加快步伐走回卫他们大二居的小楼。
各种“吃”和各种“买”
云在楼下接了小楠回去,强装正色与送他下来的多吉道别,向卫道别,转身带着小楠走了。
一路上,小楠还开心地叽叽喳喳,说多吉的房间有多大,然后有多乱;说他们的沙发全是衣服,说多吉的宝贝好多,全是各地旅游收刮回来的纪念品,有些他都没有玩过……
云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及时地回应着;
幸亏小楠今天也比较兴奋,没有发现云的异常。
多吉和卫,在电梯里,又再次陷入诡异的场景。
卫一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多吉无意中发现他胸前的痕迹,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按他“年少早熟”的经验中,怎么也想不到男女之间发生什么事,会把那些痕迹弄在男人的胸前,哦,肯定当时无良老爸把衣服脱下来垫在地上了。
不会吧,这么饥渴,这么生猛,还在小区户外?
他觉得他真相了,脸上露出与年龄很不相符的猥琐和男人之间“你懂的”那副表情。
卫回到家,借着灯光,正好看到多吉那副表情,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拍过去骂道:
“你说你一个小孩,学什么不好,学成什么样了?”
多吉一下没防住,被打了一下,气得直着脖子说:“我小孩怎么了?我什么都懂?”
卫:“你懂得屁你懂,毛都没长一根。”
多吉:“我就懂,你以为我是怎么长大的?我还知道你的枕头下那些小画……”
卫一个靠枕砸过来,恼羞成怒:“你给我闭嘴。”
多吉看他真怒了,直着脖子站着,倒没敢多说。
卫突然想到什么:“你没让小楠进我房间吧。”
多吉看白痴似地看他:“人家是纯洁的小羊羔,我当然不会毒害他。哪象你,象个发情的公牛,完了事还不懂收拾捡点。”
卫觉得自己象窦娥还冤,除了早年偶尔几次解决需要找过不认识的女人,这几年他一直做“柳下惠”好不好,最多借着小画册打打*枪。
不过当他顺着多吉的眼光看到自己胸前,眼泪加上鼻涕混杂的样子,粘在上面印痕,还真象胡混过后的痕迹……
他直觉一口恶气上不来,刚想为自己争辩几句,但想想也不能说实话吧,说是云阿姨哭的时候蹭上去的,不仅有损他的光辉形象,也有损云的美好形象。
只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也直着脖子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多吉诡笑道:“我想的哪样?你别带坏我纯洁的心灵。”
卫开始动手道;“少装纯洁,你肚子里的黄色笑话比我都多。”
多吉还得意地:“那是,不看我在哪里长大的,要不要免费送你一个哄哄云阿姨……”
卫:“你给我滚,少祸害良家妇女……”
多吉:“她怎么良家妇女了,那她家小楠是怎么来的。”
卫一时无法反驳,看着这个从小把色情当爱情的早熟儿,只好祭出谈话终结者:“给我洗澡去,我今天不搓下你一层皮,我不姓卫。”
(好吧,气糊涂了)。
多吉抱头鼠窜,这是他唯一完败卫的地方,新一轮的“猫和老鼠”开始了。
与那边多吉强烈不爱洗澡不同,这边小楠会洗得云要过去提醒太久了。
不过今天他倒是出来挺早的,穿得香喷喷地,坐在床边等云给他讲睡前故事。
不过讲着讲着,又变成他讲多吉家的事情,也许这两个家庭反差太大,给他带来的冲击吧。
云自然也放下书,听他讲,慢慢的,在小楠的描述中,卫的生活画面一一呈现在她的面前,她很想问,他家有没有女人的拖鞋,女人的衣服之类的,但感觉这样问——太不好了,于是只是继续听着。
临睡互道晚安时,云突然问:“小楠,你觉得……算了,以后再说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