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句号(10)

作者:皮皮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故事从男主人公画家朱大者无意中得到了一本陌生女人的日记开始,一个中年女性孤独寂寞的内心世界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小说展示了一群夹在青春期和更年期之间的中年男女的情感状态:内心孤独、渴求完美的女主人公丁欣羊在经历了离异、辞职、姐姐自杀等诸多不幸后,遇到了颇具魅力的画家朱大者,以及有责任感的追求者车展。朱大者的若即若离和车展的热烈追求,让丁欣羊犹疑、痛苦。好友大丫与她的小男友大牛的爱情故事催人泪下,他们对情感的执著、痴迷、忘我与丁欣羊与朱大者之间爱的矜持、含蓄、内敛形成了鲜明的呼应和对比。点击展开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她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来,他忙着开所有还没打开的灯:床头灯,落地灯,台灯,壁灯,夜灯。。。。。。

她说,这个宾馆真高级,有这么多灯。

他看看她,起身去关灯,一个一个,最后只剩下夜灯。她说,都关上就太黑了。他又打开了床头灯,然后坐在床上,摆弄着床头柜上的小东西。她连喝了几口茶,也无法压下心里的声音,走吧,离开这里,离开。

他依旧不说话,不再摆弄那些东西,双手拄着床,后仰看着天花板,仿佛那里有下一步的行动指令。

她说,我想我还是走吧。

她站起来,他坐直,用手势拦住她。他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他真的不想伤害她。她微笑地站在地中央,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境下,到底什么是伤害。

你没有伤害我。她说。我想走了。

我。。。。。。。他好像什么都没想好。

你想听实话吗?她问他。

他困惑地看着她,仿佛在想,在这两个陌生人之间实话意味着什么。

今晚,我觉得格外的孤独。但这跟你没关系,所以,你没伤害我。

她说着穿好了大衣,然后对着坐在原地的他轻声道了再见。在她开门前的瞬间里,他跳起来,脱下了她的大衣,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对不起,请你听我解释,然后再走。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也许疯了。我承认,我不孤独,也不寂寞,跟你不一样。我正在爱着一个女人,我非常非常爱她,为了她我已经离婚了。可是,她却不能离婚。今晚,当我看见你的时候,就想把你带出来,我怎样都不能控制自己。我脑子可能都乱套了,我什么都搞不清楚了。如果你怪我,我也能理解。

他看着她,昏暗的灯光下,她觉得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是真的,慌乱,难过,渴望,犹豫,悔意。她为他难过,因为他在为爱受苦,即使爱的不是她。她想,他一定好久没见到那个女人了。可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该走了,的确该走了。

她拣起地上的大衣,再次穿上,忽然不想离开了。她渴望投进这个男人的怀抱,不管明天会不会再来。这绝望般的渴望促使她看了他一眼。他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什么,再次拥抱了她。拥抱的时候,他平静地对她说,我们一起过这个晚上,我们谁也不伤害。

那以后,当她想起这个晚上的时候,总是先想起他说的这句话:我们一起过这个晚上,我们谁也不伤害。她觉得他说的谁也不伤害也包括了他们自己。她知道这样的晚上将是她记忆中惟一的,再也不会出现。她甚至不担心记忆中的事情失去了本来的面目。这是她可以任意篡改的晚上,因为是她的。

她说,把灯都关上吧,这样我们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任何人都不是。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他慢慢地放松,仿佛所有的沉重都留在了刚才的灯光里。他们赤裸裸地面对时,居然也没有窘迫和陌生。他突然起来拉开窗帘,月光慢慢照进来,他看着她,好像她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她抚摸他的身体,仿佛爱过了很久,亲切熟悉,安静得像在冥界。他们开始亲吻,从容不迫,好像两个人都看见了心中燃着的欲望之火,因为他们将有一个奢侈的整夜,他们不自觉地控制着,不让欲望的火苗燃起来,也不让它熄灭。

我不在意,你把我当成某个女人,或者任何一个女人。她说。

我把你当成你。他说。

他躺在她的身旁,他附在她的身上,他看着她,他用脸颊厮磨着她的脸颊。她感觉到的是他,而他不是某个先生某个男人,只是他。他们已经如此认识了,在他们还不认识的时候。

他把手放到那个特定的位置,抚弄着,轻慢地离开又回来,好像那里曾是古老的家园。她觉得熟悉的神话在眼前绽开了,她变成了一条小小的船,顺着一条弯曲的小河朝尽头飘过去,但是没有尽头。她跃上他的身体,也许是想传达着蜿蜒的幸福。这也许是她的第一次,如此般的温柔几乎熔化。她觉得眼前的他仿佛在消散,便紧紧地抱住他,宛如拯救:让他们还留在欲望的崖头,不落进深渊,至少现在不。

他进入她依然轻慢如刚才,好像他们只有无限漫长的柔板。他把握着旋律和力度,月光不见了,在灰蒙蒙的黑暗中,她觉得自己变成了连绵的云,遮挡了刚才的月光。他们不约而同地割断了这身体的连接,但是两个刚刚分开的身体忍不住又扑向对方,似乎他们再也无法习惯瞬间的分离。当他们重新在对方的怀抱中安顿好自己之后,都从对方那里感到了婴儿般的纯净,渐渐睡去。

过程迈着矫健的步伐,把一切引向结束,就像月光引来天光。他们忽然同时醒来,那么绝望地看着对方,没有什么能留住时间,而夜晚已经不在了。他做了最后的,不再有任何温柔,只有力量和疯狂,在几秒钟里她像融化的雪,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它好像随着那股力量飞上去,什么都没留下。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她知道接下来该发生的,她要求躺在一起睡一会儿。他从后面搂着她,他说,好的。

她醒来时看见枕边的便条,上面写着:

你好,其实光说你好不够表达我现在的感受,但我找不到别的,请你原谅。电话名字地址似乎都是无法想象的。我只希望一件事,永远不要让我碰见你,大街上,人群中,无论在哪儿。

不然,我将无法忘记。

她起来洗脸,心情像嘴里说不出来的那股怪味儿,所以她也刷了牙。她又看了一遍便条,然后拿起一根散在茶几上的火柴,在落地灯的铁座上划着,烧掉了便条。临出门时,她还奇怪,火柴盒子哪里去了。

第五章

如果有人问谭定鱼他最看重的是什么,他也许会说是责任感。而他说的责任感可以具体到一句话上:把握住你已经拥有的一切,否则,他会怀疑人是否还是所谓的高级动物。每当他看到圈里的猪羊鸡之类的随便给人拉出来宰了,心就像一口钟猛地给人敲了两下,疼得异样。

谭定鱼常常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离开部队经商并没像他想的那么惨烈。到如今,公司的业务稳步发展,下属通过加薪之类的手段也基本打消了跳槽的念头。老婆孩子健康而且有着落。一次他坐在车里,看着她们的背影,在心里问自己,她们是不是快乐?没有答案,因为他接着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我自己快乐吗?同样没有答案。

也许这都是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有时,他觉得自己的生活缺点什么;有时又觉得什么都不缺。丁欣羊的“辞职”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一个习惯:愿意什么事都跟她说说,不一定是商量,就是说说。而这些事从没传出去过,这信任渐渐地变成了他工作环境的一部分。他曾经提议让丁欣羊当副经理,但她不愿意。他又想到丁欣羊电话里的态度,心里立刻很烦。他克制自己不给她打电话,一方面照顾马副经理的情绪,另一方面他希望丁欣羊能反省自己的态度,那毕竟是所有男人都不喜欢的态度。女人不要太硬气,即使是该硬气的时候也不要这样。

在这当口,于水波进入了谭定鱼的视野。

于水波娇小秀气在哪里都不太显眼,办事很利落,总是一副懂事的样子,亲切可人。经常有人当面夸她懂事,搞得她很懵懂,到底什么是懂事。最后她发现被夸成懂事是没被当回事。人们只看她作秘书如何,没人关心她作为于水波如何。

可惜,她不能设想自己是个不懂事的秘书,特别是给谭定鱼当秘书。

谭定鱼的老婆有一次问他,为什么从不谈新来的秘书。她觉得这个小姑娘很聪明。谭定鱼心不在焉地说,秘书有什么好谈的,再说也不是什么小姑娘,都二十七了。谭定鱼的老婆从来不是好奇的人,她喜欢看NBA,却从不跟人说她过去短暂的职业篮球生涯。

于水波被谭经理注意,是在两次内容拖拉的会上。会议由马副经理主持,谭定鱼被折磨得必须精神溜号儿。这时他捕捉到了于水波注视他的目光。如果他看她,她便恢复端庄的样子,随便把目光躲开。在马副经理的发言的时候,他几次长时间地看着她,直到再次碰到她的目光,然后出于礼貌移开自己的目光。渐渐地他从于水波对他的注视中感到了某种他不是很在意也不是不在意的安慰。于是,在他老婆又出差的晚上,他有了进一步了解于水波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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