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纵玫瑰+番外(34)
“你喜欢她什么?”她记得她问,“你今天能喜欢她,明天就能喜欢上别人,那么她对你而言又有什么不同吗?”
当时,江瑾舟没有回答。
从那之后,她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
直到有天,沈苏溪忽然笑着说她见到了一个人,傻里傻气的。
秦宓心想,你那时的表情才叫傻。
但她也明白,这是沈苏溪在越城的这段时间里,第一次真心展露的笑容。
之后的班级聚会上,秦宓把沈苏溪也带去了,她才知道她当时说的这人是谁。
而那天,是她第二次见到她的笑。
后来,江瑾舟又来找过她一次。
她照旧问他之前问过的问题。
这次他说:“难得的冬日暖阳。”
她一直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对于他,她始终是不屑的。
成天混日子的富二代,配不上她的苏溪。
没多久,江瑾舟被送出过国。这些事也跟着渐渐淡去,直到半年前,他突然回国,想让她帮他。
她依旧没同意。
可这之后,她经常能看见沈苏溪漫出眼底的笑。
或许连她自己没有意识到,但秦宓知道,这就叫心动。
所以这次,她妥协了。
同时,她跟江瑾舟提出了三个要求。
不要让沈苏溪难过。
不要让林叶舒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如果有天她提出分手,他必须无条件答应。
江瑾舟没有做到。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的原因。
当然这其中还有自责。
灯光倏地亮了起来,秦宓吓一跳,转身就见沈苏溪靠在门边,开篇就是一句:“我知道林叶舒是谁了。”
第25章 25 给我做你的噩梦去吧。
说是知道, 其实也只不过是对这名字有个大致的印象。
有次,沈苏溪去秦宓学校找她,偶然听见广播通报, 林叶舒这个名字在短短两分钟内响起过三次,全国数学、物理、英语三科竞赛一等奖全被她包揽。
当时沈苏溪还觉得这女生是真厉害。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茬忘了。
要不是秦宓今天晚上这一惊一乍的态度,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记起这名字。
沈苏溪无关痛痒的一句话, 让秦宓的警惕性瞬间升到满格。
她脊背崩成一条线, 眼神无所适从,半晌后期期艾艾道:“你在梦游,自己赶紧回床上躺好。”
沈苏溪翻了个白眼, 大方送给她一个“滚”字,“我看你现在不是一般的心虚, 大晚上的还跑到阳台打电话。”
其实刚才的话, 沈苏溪没听见多少, 但“林叶舒”这三个字,被秦宓咬字咬得格外清晰。
想忽视都难。
秦宓嘴唇白印明显, 可不就是心虚吗?
“我就知道,那医生怎么突然变脸了,原来都是因为——”
秦宓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编个理由把沈苏溪给忽悠过去,就听见她猛地接上:“你啊!”
“?”
沈苏溪走过来, 把手臂随意往秦宓肩上一搭,“你就承认吧,是不是把她心上人抢走了?”
“……?”
秦宓差点被自己卡在喉咙的口水给呛到。
傻白甜, 那是你好吗?
“我可太冤了, ”沈苏溪干嚎一声,看向秦宓的眼神活像在看只会逼逼“你很好,我不配, 忘了我吧,下一位”的死渣女,“你俩的深仇大恨为什么要扯上我啊!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在学校乱认哥哥,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劝?”
说着,沈苏溪想起初中时期的秦宓。
女生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又作又造,整个学校但凡长得好看点的、体格稍微健壮的,全能变成她哥哥。
也多亏了她,沈苏溪还能在排比拟人对偶夸张一众修辞手法外,精准掌握“绿茶婊”这个高级指代词汇。
“我不否认你在XY染色群体中混得风生水起,但你看看,你在女生堆里树了多少敌,”啪的一声,沈苏溪手心相碰,“现在好了,祸起萧墙!我可真是比窦娥还无辜。”
“……”
沈苏溪见好就收,在对方暴走的临界点及时止住话茬,留下一个堪称潇洒的背影。
秦宓对着她的屁股猛踹一脚,“给我做你的噩梦去吧。”
-
陈旗接到江瑾舟电话时,正在和一群狗友打牌。
他瞄了眼来电显示,没理。
铃声断断续续差不多十次后,好手气也被磨个精光,他不耐烦地推了推牌,招呼高睿替他一局,自己拿起手机走到包厢外的楼道口。
“我说这位哥,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每天晚上活得清汤寡水的,我的夜生活很丰富的好吗?”
这句抱怨后,等来的是对面接近嘶哑的声线,“我问你——”
“欸我说你这嗓子是被雷劈过了吗?”陈旗突然打断他,笑得直不起腰。
“……”
江瑾舟按了按指骨,声音依旧哑到不行,“林叶舒现在在哪?”
上次回家,江盛就告诉他林叶舒已经回到越城。
扪心自问,他是不愿意看见她的。
越城这么大,他不去找她,他们能遇上的几率自然微乎其微。
不过遇到了也无妨,小时候欠她的,他七年前就已经还清了。
然而他计算了一切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料到她会这般巧合又突然地出现在沈苏溪面前。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秦宓骂得不错。
他得承认,他就是个孬种。
陈旗收敛不着调的笑,手臂搭在窗边,正色道:“她来找你了?”
纱幔被风吹得四散,砸在墙上扑扑作响。江瑾舟侧过头,落地窗映进万家灯火,在朦胧的月色里,连缀成一条广袤千里的银河。
他稍顿片刻,“目前还没有。”
用“目前”这个词,是因为他很清楚以林叶舒的脾性,既然选择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越城,那必然会来找他。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我也是前几天陪我女朋友去市立医院,碰巧遇到她,才知道她回来了,”陈旗说,“不过后来我听别人说,她回越城前推掉了B大的直博机会。明眼人都知道她这次就是冲着你回来的,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陈旗手指轻扣窗沿,“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虽然你和她之间的确没什么,但你有小青梅这事要是让你女朋友知道了,指不定要和你闹。女人嘛,表面上都爱装大度,实际上在情敌面前,心眼还不是小得跟针孔一样。”
江瑾舟走到阳台,兀自点了根烟,瘦削的两颊随他的动作忽地凹陷进去。
呛人的烟味被风彻底冲散开,散落在空气里,只一瞬的工夫,便没了踪迹。
沉默几秒,他半眯着眼说,“她们两个已经见过面了。”
陈旗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修罗场?
“那沈苏溪知道了?”
“还不知道,但林叶舒应该知道她。”
“所以你打算跟沈苏溪坦白?”
这声过后迎来了漫长的沉默。
江瑾舟把目光投向远处,西林湖畔的灯火在雪松的阻隔下影影绰绰,将层林染成了茶青色。
良久,“我去找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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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秦宓接到紧急电话,杂志社那边出了点状况,要她下午去邻市的电视台一趟,和沈苏溪的饭局只能临时取消。
“抱歉啊,午饭只能你自己去吃了。”秦宓边往脸上揩粉底边说。
沈苏溪合上杂志,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没事,我可以让江瑾舟陪我。”
“……”
秦宓扣上口红盖,侧过身子对着她,倩丽的红色泛着莹润的色泽,眼尾往上一挑,有种浑然天成的武媚娘气势。
她警告:“吃饭归吃饭,但你可千万别干其它事啊。”
秦宓一想起林叶舒那事,就恨不得把江狗剁碎了喂他的同胞兄弟。
“记住了啊,别让他抓住机会动手动脚。”
沈苏溪敷衍地应了声,想到什么,她问:“我觉得江瑾舟把我和他的一百天纪念日给忘了,再过几天就到的事,他到现在都没提过一次。”
秦宓挑了下眉。
这你就想错了,就江狗那心思,深的跟马里亚纳海沟一样,只不准在憋着什么大招。
“那真是太、不、像、话了!”秦宓顺势接下,“这种男朋友还不分,留着过年下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