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瘾+番外(78)
画里季言初还是十八岁时的模样,爽朗灿烂,朝气蓬勃,当时的他正好相反。
顾挽慢慢蹲来,巴枕在膝盖上,盯着那个眼里仿佛藏着星星少年,久久不能回神。
思绪也似乎飘到很久以前,她视线扫过笑容被永远定格的那对青年男女,然后垂眸,到底有些耿耿于怀。
“如果你们还活着,会不会后悔呢?”
沉默半秒,忽地又觉得如今人都不在了,再问这些,根本毫无意义,她兀自牵了唇,想到什,又一脸释然。
“没关系。”她说,“不管你们后不后悔,都没关系了。”
她伸手,指尖轻轻抵在画中少年的额间,停顿半秒,然后又缓缓游走,从眉眼流连到鼻峰,经过唇畔,最后停在嘴角带勾的笑意上。
仿佛自言自语般,她缓缓低喃:“余生百味,浮世漫长,从今晚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我会永远陪着你,倾我所有,把我能给爱都给你……”
音刚落,有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未及反应,后背也跟着撞进那人坚实宽厚胸膛。
顾挽下意识回头,只来得及看清那双通红的眼睛,一秒,滚烫炙热的吻犹如狂风暴雨般侵袭而来。
他们有过两次,季言初在床上也平时的为人一样,绅士而体贴,哪怕控制不当,东西凌厉了些,也都会温柔说声对不起。
但此刻,他什也不说,呼吸滞闷沉重,亲吻也霸道肆虐。顾挽被他搂着腰,扣着后脑勺,除了被迫承受半点动弹不得。
寂静无声的房间,只余彼此交缠呼吸和激烈接吻声。
顾挽从地上被他抱到床上,手从衣服摆钻了进去。即便他动作算不上温柔,也有些生涩,顾挽不觉难受,反倒更体谅地凑近他。
因为她那句话,季言初内心深埋那块症结被一揪了出来。
季时青死后,他乎没再想过从前事,顾挽分别的那一晚,看上去就已经释怀放下一切。
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多少次午夜梦回,最害怕是什,最求而不得又是什。
他父母从没爱过他,最疼他姥姥终有一天也会抛他,原以为,到那个时候,这世上,就再没爱他人了。
像个矛盾又执拗孩子,他很用力一遍又一遍,不敢相信似的,病态到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确认什。
直到最后一刻,他覆在顾挽耳边,所有痛苦委屈都随着那声压抑轻吼一起发泄了出来。
顾挽从没见他这样失控过,他从前就是个很会掩饰自己绪的人,看上去永远爽朗温煦,把所有负面都藏在背光角落深处。
顾挽紧紧抱着他,眼泪也遏制不住地往掉。
“言初哥,没事了……”
她一一抚着他脑袋,坚定不移的告诉他:“苦都吃完了,以后剩下就只有甜甜蜜蜜!”
第60章
顾挽体贴的什么都没说,但确实被折腾得不轻,那个地方火辣辣的疼,晚上睡梦里都不怎么安稳。
迷迷糊糊,半夜似乎梦见了一片漫无边际的海,徐徐的海风轻轻吹着,她莫名坐在一块海中飘着的大浮冰上,不觉冷,反倒清凉舒爽得不。
她惬意地蹬蹬腿,后来才慢慢睡沉……
这一觉好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季言初似乎早就出了门,顾挽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按开,发现他九点多的时候给自己发了几条微信来。
【我熬了粥,还蒸了饺子,醒来记得吃。】
【早上我炒了两个菜放在冰箱里,你中午煮点饭,热一就可以吃了,不要吃外卖,不健康。】【那个……】
【药在床头柜上,如果还疼的话,继续抹一点。】顾挽半眯着眼,读到最后一条,开始还没怎么读懂,等反应了几秒,眼睛才倏然睁大。
什么叫……还疼?
继续抹一点?为什么是……继续?
顾挽忽然想起昨晚那个清凉舒爽的梦,还有什么海风,冰块。
难道
那时候,是他在给自己抹药吗?
“……”
顾挽的脸‘唰’一红得像被火撩了似的,温度高得仿佛了笼屉里刚被蒸出来的包子。
那个场景,她连想象一都羞耻得脚趾抠地,简直没脸见人了,她抓狂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后直接拿被子蒙住头。
“啊啊啊啊啊——”
“季言初,你个不知廉耻的流氓!!”
…
白天一整天,顾挽一个人待在家里,画画,剧,刷微博。她是一个已经宅习惯了的人,这样的生活,安静自在,并不觉得无聊。
她中午煮了米饭,热了季言初给她炒好的菜,午饭很好对付。
期间她在招聘网站上了好几家画室在招暑假工,工作内容不外乎就是收拾收拾画室,不忙的时候出去发发招生广告,忙的时候负责带带基础班的学生,很轻松,毫无难度。
顾挽找到几家离季言初律不远的画室投了简历,暨安美院的学生,自然都是争相抢着要的,不出十分钟,好几家都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反正她现在都能接到一些商插,赚钱的不用愁,找兼职本来就是个幌子,不用急,想着等周末如果有空,再让季言初陪她一起去。
午四点多,季言初还没回来,顾挽刚完一个美食博主的水果布丁制作教程,觉得还挺简单,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
她去楼下超市买了需要的水果食材,又在生鲜区转了很久,掂量了一自己的厨艺,后只买了鸡蛋和西红柿。
平时季言初做饭的时候她也总在旁边围观,他的操作,好像也不是很难。
东西买回来,还没开始,顾挽有点飘飘然的幻想,想着待儿季言初班,回家一开门,那香飘十里的场景。
还有季律师夸她贤惠能干,惊喜不已的表情……
晚五点半,季律师准时到家,打开门,果然闻到一股味儿。
他皱了皱鼻子,犹疑道:“什么东西烧糊了?”
“——啊!”
回应他的是顾挽的一声尖叫,声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季言初来不及考,本能地朝那边冲了过去。
冲到门口,到里面的场景愣了半秒,才一把将那个灰头土脸的人捞了出来。
然后接过顾挽手里的锅盖,挡着脸部直接冲到灶台边,将锅盖住,又手疾眼快地关了火。
火熄灭,锅里烧焦的鸡蛋不再砰砰乱跳,他再接了一碗水,倒进锅里。
冷水锅,一股黑烟顿时窜了出来,季言初盯着那股糊味儿很浓的黑烟,忽地笑出了声。
“是厨房装修风格你不喜欢?”
他回头看顾挽一脸狼狈的样子,眼里的意更浓:“不喜欢跟我说啊,你想怎么改咱就怎么改,这一言不合炸厨房是什么道理?”
“……”
顾挽被他调侃得脸红了一片,小声嘟囔:“我怎么知道鸡蛋和油在一起还炸?”
本来还指望通过今天的晚餐展示一自己贤惠能干的一面,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狼狈收场。
她瞥一眼季言初嘴角那始终憋不回去的意,越发觉得丢脸,恼羞怒地去掐他:“你能不能别笑了?”
“好好好,我不。”季言初象征性地躲了一,嘴里虽这么说,结果只停了一秒,反仰头得更欢。
顾挽正要生气,猛然看到他脸上那么灿然生动的容,轻微抿了唇,又释然地眉头一松,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反正心血来潮为他做饭的初衷就是想哄他开心的,不管过程如何,只要终目的达到了,其他的就都不重要。
季言初将烧黑的锅重新刷干净,冲顾挽抬了抬下巴:“要不你先去洗澡吧,洗完了正好我饭也做好了。”
他手脚麻利,做有条不紊,顾挽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挪来挪去,帮不上什么忙,反有些碍手碍脚。
七月的天气已经很炎热,她在厨房待了一儿,身上早就出了一层薄汗,黏腻腻的难受,于是很听话的先去洗澡。
差不十来分钟,顾挽洗完澡出来,边擦头发边走到厨房门口,到季言初正把好的面条装碗里。
他上班大都是白衬衫黑西裤的精英穿着,此刻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别有一番丰姿。
后背的衬衫被汗沁湿了一片透明色,顾挽蓦然想起一年前,在小翁山脚他帮他们几个女生换轮胎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