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哄(67)

作者:青茜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关键字:主角:思夏,张思远 父亲离世后,五岁的思夏来到张思远家。到陌生之地,见陌生之人,她哭哭啼啼。 张思远凑她跟前说:“别怕。”思夏瑟瑟点头。本以为她会感激他,可她对谁都爱答不理。这就让张思远不高兴了。点击展开

送走了赵医正,张思远活动了活动肩膀,没什么大碍,又去晴芳院看思夏。

他特意嘱咐厨房依着赵医正的方子给思夏做了八宝山药,这次思夏没说什么,舀着汤匙往嘴里送。

张思远笑道:“早知你能吃得下这些,以前就不让你喝姜汤梨汤了。”

思夏哑着嗓子齉着鼻道:“其实我是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什么八宝山药、九宝山药还是姜汤梨汤,只是觉着吃了这些就会不那么难受了,所以不得不吃。”

张思远:“……”

待小半个时辰后,看她喝了一碗浓浓的药,张思远凑上前去,握着拳神神秘秘的。

思夏问:“阿兄手里拿了什么?”

张思远打开手,手上是两粒杏干,塞了一颗到她嘴里:“即便吃不出味来,可你才喝完药,嘴里必然发涩。”

思夏当是什么好东西,含着含着方知这小小杏干确实不错。虽是嗅觉不灵,味觉不灵,但口舌生津,嘴里真的不那么涩了。

她抿嘴一笑,扒着他的手,捏起剩下的杏干,也给他喂进嘴里。

柔软的手,碰到了他的唇,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

第四十七章

连着两日,思夏的病情有所好转,这日午觉醒来后,已到了申时,睡多了身上反而更累,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出了卧房,恰见绀青与张思远说话。

她问:“在说什么?”

绀青又说了一遍:“平康坊的彩云楼起火了,浓烟滚滚。不光平康坊的武侯前去救火,周边几坊的武侯也去了。大火扑了近两个时辰,听说还烧死了几个艺妓,其中就有一个叫李柔儿的。这李柔儿是彩云楼的招牌,管事看着那具烧焦的尸体哭得好大声。”

思夏挑眉:“又是起火烧成焦尸……”

绀青道:“李柔儿前几日一直去西市,似是买了石漆之类的东西,上元节用这东西燃放花灯倒也可以理解,她选在这个时候买石漆大约是为了避免别人怀疑。今日彩云楼起火,是因石漆与引燃了窗帷,这才起了大火。武侯扑救时,废了好大的力气。”

石漆起火迅速、水扑不灭、燃烧旺盛且持续时间长。

思夏以前就听说有人用此物来燃灯照明,十分新鲜,也曾燃过石漆,不过石漆燃烧时有黑烟,便被她嫌弃在一旁了。趁着上元节燃放花灯前购进石漆,再生出这么一桩事来,若是因此来个金蝉脱壳,旁人起疑的可能就小了。

“平康坊内有进奏院,彩云楼起了这么大的火,必然会让进奏院的外省官员恐慌,此事上达天听,圣人会严查此事。”思夏沉吟道,“就这样一件事,便给那朝官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更会让圣人烦心,看来这人真是不简单。”

自从去年程弘回京后,李柔儿便活跃在他们眼中。

去年杨璋来郧国公府时说,程弘回京那日,他们的人见到出现在灞桥的人也在彩云楼出现过,当时程弘住在进奏院的官舍内,那个人也出去过进奏院。

杨璋还说过,李柔儿曾在宣阳坊程弘家门口的蜜饯铺子停留。

她想到此处,不大确定地道:“她……会是程将军的人吗?”

“当年程弘离京时只有十二岁,他去年才回京,又不去狎妓,怎么可能迅速让一个私妓为他做这种事?再说了,中书令与程家不和,世人纷纷避之不及,区区私妓,活命要紧,怎会上赶着去对他投怀送抱?”张思远又道,“程弘恐怕不知此人,但这人怕是在为程家做事。”

思夏更加疑惑。

“一个兵部主事为何常去找她?怕是她暴露了一些身份。而兵部主事已经没了,她那边不大好过,单是杨璋送回来她被刺杀的消息就有三次了。”张思远继续说,“朝堂上的事风云变幻,她无力左右,用一把火烧既能让自己‘消失’于世免收别人的刺杀,更是烧得进奏院的外省官员心惊肉跳,便是给了河东的喘息机会——你也说了,圣人会严查此事。”

思夏觉着她前几日的风寒没好利索,头有些发懵。

“进奏院负责治安的武侯也兼管防火一事,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平康坊武侯失职,往大了说是金吾卫左右街使失职。而金吾卫的左街使是中书令的亲外甥,右街使也是中书令提拔起来的人。”

这下思夏听明白了,明白之后是震惊:“所以阿兄说李柔儿在为程家做事。”她眨了眨眼,“她不在彩云楼了,会去什么地方呢?”

“她是谁的人,自然要去谁身边了。”

“河东?”她说完自己否定了自己,“不对不对,程将军一个人在京城,她不会去河东。应该也不会给程将军惹事……”她脑子转了转,想起杨璋说过的话,“她会去宣阳坊程家宅院的蜜饯铺子?”

张思远道:“确实有这种可能。”

绀青咬了咬唇,忙问:“阿郎,是否让人去宣阳坊的蜜饯铺子看看?”

张思远“嗯”了一声,又说:“如果是真的,就让人照看着点儿,有什么事随时报我!”

绀青答应了一声,转身退出去。

思夏却觉着近来发生的事太多了。她想不明白这些事到底有没有联系,究竟是谁在背后操作这一切?

扭头一看张思远,他抬手捂着头,似是还在死死咬着牙。

“阿兄又头晕了吗?”

这几日张思远一直守着她,没休息好,今日又劳心费神,不累才怪。思夏扶着他到榻上,又喊绀青,宝绘闻声进来了:“娘子要什么?”

思夏一着急忘了,绀青还没回来,只好朝她道:“你快去静风轩取药。”

张思远摆了摆手:“不忙,先让我缓缓,一会儿就好。”

“这哪儿有硬扛的?”思夏急了。

张思远捏了捏眉心:“又不是灵丹妙药,吃了也不会立马好……”他说完这句,只觉头如刀绞,捏眉心的手紧紧按住了额头。

思夏又迅速吩咐宝绘:“快,趁着坊门还未关,让绀青去请赵先生过来看看。你去打水来。”

“喏。”宝绘应声退出。

思夏跪在地上给他脱靴,脱完靴又将他双腿抬到榻上放好,还扯开了被子给他盖上。

如果张思远不难受,他必定会睁眼看她,思夏在关心他,他不想错过她对他用心的瞬间,即便她傻不愣登地没对他动这心思。

可他不光是晕,还头疼,实在没力气去看她了。这种痛苦的滋味已经许久不曾感受。

一刻钟后,他才苍白着脸,无力地看着窗幔上的葡萄缠枝银质香球,再之后,看到一脸担心的思夏。

思夏给淘了手巾,给他擦了把脸上的冷汗,看他气色稍微好转才松了口气。

张思远坐起来,上下打量她一眼,一张白嫩的小脸,一双潋如秋水的大眼睛,一头五黑的发丝,妆容淡雅,美不胜收,随后抬手一抻,轻而易举地将她拽进了怀里。

思夏想,阿兄大约是想起她小时候缠着他撒娇了吧。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让阿兄抱抱,阿兄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抱抱她。

想着想着,她觉着不对,阿兄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不会抱她,自打从冯家私宅回来后,阿兄抱她次数有点多,阿兄……?

她颊上并未涂胭脂,可她能感觉到脸已经红透了,就连耳根都在发烫。

张思远自然感觉到了她脸上温度的变化。她推他,他怔愣地松手,原本希望她看明白自己的心,可真当她反应过来时,他意识到自己孟浪了:“我……”

我什么我?

他心跳得厉害,展臂揽她入怀,细细嗅着她身上的檀香味道,一颗心就渐渐加快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着屋子里太闷,闷得他喘不过气来,以致于急于寻找畅快。

他这次不用手偷偷碰她的唇了,而是俯首凑近她的脸庞,轻轻啄了她的唇。

思夏目瞪口呆。

他没过瘾,再次凑过去,可这次,思夏静静地摇了摇头,又静静地挣开他的怀抱。

他心惊地坐在榻上,看她兀自在眼周擦了擦,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他身旁,他更心惊了。

屋中死一样的沉寂。打破沉寂的是绀青的回禀:“阿郎,赵先生来了。”

张思远傻着不动,思夏又抬袖擦了把脸,清了清嗓子:“请赵先生稍待。”随后又跪在地上给他穿靴,看他形容整洁了才做了个“请”姿。

张思远没精打采地出去了,赵医正啰里啰嗦地和思夏说了他的保养事宜,她面上没有波澜,讷讷地点个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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