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鸟(65)

作者:南诏情人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我匍匐在他腿间,回到了久违的故乡。双性 - 三观不正 - 父子 - 骨科 我以为我是幼年失怙,但16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我爸,我就对他一见钟情。非传统型双性文。强调一下:小说主角已满16!小说主角已满16!小说主角已满16!全员恶人。里面出现的国家地名均为架空,与现实没有任何关联。点击展开

“小关,你同学是不是说错地方了?”男人擦了擦满头的汗,杵着膝盖微喘。

“不可能。”我调转目光四处搜寻。

左边的包厢在高歌友情,友谊天长地久,友谊震耳欲聋。震耳欲聋的友谊里,尽头的安全通道四个绿字飞快胀大,占满我的视线。

我舔舔干燥的唇,向前走去。

右边的包厢在歌颂勇敢,什么相信自己勇往直前。我勇往直前的这条路却格外漫长,走廊在我眼前无限延伸,随着我走近,尽头的门却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在那扇门小到快要消失前,我伸出手,却奇异地碰到了门把。

包厢里音乐响起,“just fight for it!”

勇敢的高潮突如其来,门应声而开。

走廊里金色光球直射进暗无天日的楼梯间,像一盏追光灯,牢牢锁定舞台中央的主角。她正以一种壮烈的姿势仰躺在舞台中央,像悲剧最后英勇赴死的角色,谢幕前的辉煌笼罩着她的死亡。

两边歌曲进入尾声,竟一同抒情起来,婉转的曲调叮咚流淌,我身后是一片退潮的海,身前是一段尖锐的楼梯,楼梯下躺着圣母玛利亚,她的身上开满了鲜红色的梅花。梅花一朵连一朵,接成片蔓延到阶梯上。那些梅花开得太茂盛,我甚至都分不清哪一朵是哪一朵,花瓣都黏在一起了。

身后有人大喊,有人在叫救护车,有人把我往回拉。

我甩开人,一步步踩着梅花往下走。花苞在脚边盛开成鲜艳的花,我走到最大的那朵身边慢慢躺下。

我躺在玛利亚身边,周围也开满了鲜花。她头发旁的花苞钻进我的耳朵盛放,世界瞬间一片晴朗了。

她微弱的呼吸时断时续,花朵的腥香愈加浓郁,我侧身凑在她耳边笑,“我听清楚了,他是谁。”

第52章 对不起

我六年级的时候,c州逸镇的黑老大死于一次海洛因注射。逸镇是个小地方,黑老大的死讯在一天之内传遍了这个人口不到七万的小镇。那天我正在上英语课,唢呐声如蝗虫过境,穿透死气沉沉的教室。我趴在窗口往外看,八个男人抬着棺材走过街角。这是我对死亡最初的记忆。

警笛和救护车一同奏响,像两只残破的唢呐,哀乐冗长又刺耳。张丽全身都是红色,我看不到那双可怜的兔眼了。她软绵绵犹如一条无骨鱼,在哀乐声中被抬到救护车,像抬进一个白色棺材。棺材摇摇晃晃向远处驶去。谁拉着我的手,谁又抱着我的腰?我没有害怕,真的,我只是担心车过了街角,会不会和六年级英语课上的棺材一样消失不见?我忘了怎么去到的医院,也忘了怎么站在手术室门口。

头顶的灯牌写着“抢救中”,红得像一道催命符。我静静注视着它,直至眼前一片血红。血红中有人一把将我拥入怀,于是我感到了漆黑。

“爸爸来晚了,别怕别怕,她会没事的,乖。”

他抱得好紧,我快被压成薄片,用气声问他,她会不会死?

不会的,他说,不会的,淼淼是福星,身边的人都会没事。

视线太黑,让福字听起来像灾。我拔出脑袋,朝他肩头外眺望,有个人从走廊尽头跑来,他原先急切的步伐在看到我们后突然慢下来。我看着他渐渐站到我面前,想伸出手,又缩回去。

他抿着唇看我,在我以为他转身要走的时候,他从我身侧走过,随后腰间缠上了一双手,不容置喙地将我和爸爸紧贴的肚皮撕开。

“别怕。”他也说了,把头放在我肩膀上后。

我不怕,他们怎么都不信。

我们以这样诡异的姿势缠在一起,像三棵树长成了一棵畸形的庞然大物,分不清谁是谁的枝干。

突然一只手将我和他们的皮肉分离,撕心裂肺的疼痛里,一块肉色铺天盖地朝我飞来,我一下跌在地上,世界颠倒了九十度。

脑袋砸在地上一声响亮,灯光水波般晃了一下。

“我们丽丽怎么了!小兔崽子我饶不了你!”

“谁他妈准你打他的!”

颠倒九十度的世界里,郑子闫的拳头以直线飞出迅速砸在中年男人肚皮上。男人抬脚要踢,被郑辉反手一个擒拿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郑子闫曲起膝盖正想踩。

“够了!这是医院!去把你弟扶起来!”

我半靠在郑子闫怀里,抬头仰望那盏红灯,一个女人哭哭啼啼冲过来拽爸爸抓着男人的手。余光里她的嘴巴张张合合,整张脸都是湿的,爸爸的嘴也张张合合。后来女人哭着点头,爸爸松开手,男人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椅子上,朝地面慢慢淌去。

爸爸和女人在说话,她用来挡嘴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还故作镇定地不停点头。郑子闫揉着我的头,问我疼不疼?我看着灯没说话。男人下半身几乎淌到地上时,捂着眼睛的手迅速抹了两把脸,站起身朝我走来。

“小同学,对不起,叔叔不知道是你救的丽丽,对不起。”

我收回目光说没关系。

“那你......”他又抹了抹脸,“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正想说话,那盏红灯一下熄灭了,所有人都绷直了背。我后悔自己没有信仰。上帝也好,佛祖也好,临时抱佛脚般的祈祷是否会被弃之敝履?

医生走来了,像拿着毛笔的判官。接下来他说出的每句话都会在生死簿上计入一笔,这些笔画拼成死还是活,全凭运气。

“患者后脑着地摔下楼梯,身体其余位置有不同程度擦伤,没有性侵害痕迹。可能是意外。”

女人将双手攥在胸前,男人用手撑着墙,爸爸紧紧握着我的手,哥哥将手放在我的后背。这只手那只手,我的手他的手,没有手。

医生的嘴巴说个不停,生死簿上毛笔龙飞凤舞。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是什么意思?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是什么意思?如果早到五分钟不会这么严重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我听不懂。

我听到了女人的哀嚎,闻到男人的叹息,太重了,鼻腔都疼起来。

女人和男人留在了医院。我想看看张丽,但爸爸说她在icu,我看不到她。

“我们去做个笔录好不好?把你今天看到的,知道的说出来,我们尽快查出是怎么回事。爸爸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点点头,他用力将我拥入怀中。

哥哥站在我身旁,将我的耳侧头发别到脑后,“对不起,我今天早点回去就好了。”

爸爸放开我,拍着他的肩说不是他的错。他没有冷眼相对,揉着我的发点了点头。

......

笔录做得很顺利,我一直看着眼前的台灯,白光团里有只蚊子在飞。

“你只听到了张平的声音,是吗?”

“对。”我点头,“张丽也只告诉我这个人,其他人我不清楚都是谁。”

“张丽最后和你结束通话时你听到了什么?”

“嗯......”飞蛾在光团中疯狂扭动,我抬起头,“我听见她一个人跑出去了,好像很慌的样子。”

警察点点头,又问了很多问题,声音渐远,月光渐浓。啪!光团熄灭了,飞蛾掉在桌上,月光拉长它翅膀的影子,像钢笔锋利的笔尖,薄到发白。

啪!是灯光又亮起来,爸爸收回放在床头灯上的手。

“宝贝,今天累了,早点睡吧。”爸爸亲一口我的额头,“爸爸今晚要去跟进,看监控录像。”

他帮我掩好被子,又匆匆走出了房间。

暖黄灯光下,包装纸上干涸的血迹呈现一种浓郁的黑色。我爬下床拆开盒子,手颤个不停,抖像关梅毒瘾发作时掏口袋的那只,我想我可能也染上了某种瘾。颤着手用笔尖划开食指未愈合的伤口,钢笔和血一起摔在地上,我捡起它放在枕头下。

那一夜睡得无比安稳,自从关梅死后我再也没做过这么香甜的梦了。

第二天,爸爸将近中午才回来,他说焦点只在吧台和大门口安了监控,走廊监控坏了以后他们一直忘了叫人来修。和张丽一起来的,几乎都是张平的朋友。

我看着爸爸的眼睛,问他还有谁?

他坚定地回望我,说没有了,接着向我娓娓道来,“他们说是张平喝醉了想亲张丽,小姑娘一下跑了,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去。那些孩子我们还要一一审。最重要的是希望她能醒来,她醒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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