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鸟(6)
叔叔一把捏住我下巴,逼我抬起头,眼里有我说不清的疑惑,还有些狠。
“你...”
拇指用力得泛白,我硬生生张着下巴,伸出舌头扫过第一个指节,把白色地方全舔了一遍。
他眼里的镇定碎成粉,触电一样收回手,任由我将钞票放进掌心。
我点了点躺在他手里的两张一百,从他身上跳下,关门前又从外面探进头。
“叔叔,早上钱掉进了水里,还没干,你可以晾一下。”
第5章 我说过,他迟早要付出代价。
网上说,世界上最大的鸡叫梵天鸡,足有一米二高。
我说不是。
网上的人没见过世面,我见过的很多,很多鸡,都比它大。
早上,我踩着裤脚下楼。
叔叔已经走了,早饭也没人等我,盘子里只剩蛋液和面包屑。
我坐到昨天幼狮坐的地方,把他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拿起来。
面包上有很多月牙,整齐又可爱。
我照着月亮弯舔一圈,整个塞进嘴里。
不知道郑子闫舌头有多软,会不会比面包好吃?
吃完往外走,我踢了一脚自动垃圾桶,盖子一弹,里面躺着一个完整三明治。
......
司机在楼下等,我抱着书包钻进车。
“乞丐,垃圾桶的东西都吃。”
哥哥夹在我们中间,我缩在右侧角落。
“小驰。”郑子闫摸着郑驰耳垂,“别这么说他,他是客人。”
哥哥看我塞垃圾,笑得温柔,“郑驰不懂事,把你的三明治掉到了地上,等下要不要重新给你买一份?”
面包屑掉了满腿,我企图在他眼里找到真正的歉疚。
没有。
我也笑,说好,要吃包子。
哥哥愣了,掀起眼皮,“行。”
“关淼淼,说你自来熟,你还挺上赶着的。”郑驰抱臂笑我。
世界上的人只有两种,爱上我的,嫉妒我的。
郑驰属于后者。
哥哥摸着杜鹃靓丽的毛,抓他的手安抚,一遍遍说好了,不气,人家就待一段时间。
他说一句,我咬一口,他安抚好杜鹃,我吃完了早餐。
我放肆地偷看他,他似乎是觉察到了,眼皮时不时朝我倾斜,颇有些嫌恶我不要脸的意思。
我索性叫他看我,问他嘴上有没有沾到东西,他说有。我掏出纸,塞哥哥手里,仰头叫他擦。
他目光垂下来,浅一眼深一眼,擦干我嘴边白色酱汁。哥哥睫毛很长,打湿以后睁不开眼睛那种长,我隐隐兴奋起来。
杜鹃又开始啼叫,哥哥转过身安慰,我说嘘,指指窗外,“郑驰,那再走进去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杜鹃不吵了,莫名其妙地问,“什么意思?”
我用手描摹窗外即将盖起来的高楼大厦,“你看,这里在施工,后面就是我以前的房子,听说要盖很高的写字楼。”
“有屁快放,神经病吧你?”
郑子闫倒是好奇了,“淼淼想说什么?”
“他们老在半夜施工,这两天在打地基,以前总吵得我睡不着觉。”
我盯着他们交握的指尖,“你们猜,这种楼的地基,一般有多深?”
郑驰骂我有病,哥哥捏着他耳垂,目光却在我身上。他光明正大地看着我,我也光明正大地看着他。
到了学校,郑驰刚跳下车就没了影子。
郑子闫带我去买包子,他一种口味给我买了一个,让我全部吃完。6个包子,我在校门口狼吞虎咽,郑子闫也不走,就这么看我。
最后一个包子,我戳到哥哥嘴边,“吃吗?”
他接下,撕开包子皮,倒灌进我领口里。汤汁烫得我不停抽气,胸口热烘烘的。肉馅和外皮从衣服掉出,滚了一圈泥,郑子闫踩一脚馅,又踩一脚我的鞋,力道温柔。
“关淼淼,你没有情绪吗?不发火吗?”
我晃晃脚上郑子闫给我盖的章,“吵架解决不了问题,郑子闫,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他挑一抹我胸口的油,沿着我的唇线涂,问我是不是像郑驰说的那样,是个婊子?
校门口单车棚已经没人了,我垫脚把油蹭在他嘴上,扬长而去。
......
乌云把阳光收了,雷鸣过后,落起雨。
夏天是热,雨一粒粒打在身上,融掉一身黏汗。
我刚进警局,韩峰忽然射到面前,揪着衣领把我移过去,“你他妈干了什么事?条子拉我来问了一堆东西!少他妈整老子!”
“没干什么呀。”我掰韩峰手,发现掰不动。
郑辉拎狗崽一样拎走韩峰,他粗壮的手臂被轻易拍开,“同学,这里没有什么事了,谢谢你配合案件侦查工作。”
韩峰举手想打,被两个警察架着胳膊扔出警局。
韩峰立在雨中,我离雨幕只有一步之遥,他看着我,我朝他笑,用口型说拜拜。
......
我问叔叔为什么韩峰会来,那个叫王浩的警察说监控显示,我一直待在韩峰家,找他来问我们都在家干了什么,问他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出去过。
警察们又问我,我和上次说的一样,和韩峰在一个床上睡觉,早上醒来,他看着我走的。他们点头,然后让我交代关梅生平。
要正式开始问询了。
叔叔抬腿想走,我死抓着他,“我要叔叔在。”
他曲着眼望我,不说话。
我小声辩解,“有你在我才不怕。”
叔叔是单眼皮,没表情的时候很凶,他还是不开口,但留下了。
我回去坐好。
一狮一狗,绕着我转圈,从身前移到身后,他们迫切想劈开真相的桎梏,殊不知哪里有真相,从来没有真相。
今天又有新进展,监控里关梅去了趟超市,他们在垃圾桶翻到避孕套的消费单,在我房间搜出避孕套。
为什么关梅买的避孕套在我房间?
我吸吸鼻子,说你们上次问过我了,我妈要我......
王浩点点头,又问。
“你和韩峰关系并不好,为什么过生日要去他家?”
我笑得直不起身,斜眼瞄叔叔,“你们好笨啊,我去他家还能干什么?他太凶了,弄得我可疼。”
王浩27、8,却是个雏,红了耳朵叫我不用说细节。
既然李成翔是你的...客人...为什么你12号当晚在韩峰家?
我拉开胸口,上面还有高跟鞋踩破的疤。
“我不愿意,和关梅打了一架,还见血了,从家里跑走的。”
“这些信息为什么昨天不说?”
我不说话,只顾笑,前后摇椅子,叔叔跨到我身后,按住椅子,“关淼淼,请配合我们工作。”
语气真冷,他迟早要付出代价。
“上次笔录你说接过不少次客,这次不愿意的原因是什么?”
“秘密。”
“回答我的问题!”
我一抖,腮帮都缩进去,“我该回答这个问题,还是上一个啊?”
“关淼淼,昨天为什么隐瞒和关梅打架的信息?”
王浩凶是假的,纸一戳就破了,我不怕,可身后漫出的冷气实在让我胆寒。
我站起来,王浩看着我,做笔记的男人看着我,郑辉看着我。
嘴慢慢张大,弦拉到最满,王浩的小舌头在空气里晃。郑辉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我的下体将他的冷静围剿。
我喜欢看别人或诧异或痴醉的表情,我要获得所有人关注,我希望他们的眼睛都停留在我身上。当他们用目光意淫我,垂涎我,进入我,我连脚底的凉血都会倒流,沸腾,化成肉刃钻进下体让我高潮。至于其他,我不在乎,我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不在乎。
“这两个问题的秘密是同一个。”
“我有女人有的东西,那天李成翔花了大钱想干我前面,我不想,所以和关梅打架。她没打赢我,我跑了。我不想告诉你们我有这东西,所以瞒着。”
漫出房间的寂静。
叔叔第一个回神,他撕破空气,将我牢牢抱在怀里,合拢叉开的大腿,给我提上裤子。
这次睁眼睁了好久眼睛都还是干的,我只好埋头在雄狮肚皮下假哭,“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叔叔的...对不起。”
郑辉抱着我,分不清是他在颤还是我在抖,额头冷汗蹭到我耳朵上,梦呓般呢喃,“淼淼...淼淼...”
只一瞬他便放开我,仿佛刚刚只是癫痫发作,对一旁目瞪口呆的王浩说他要出去喝口水,让他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