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就荡漾(9)
姜岑磨了磨牙，扬起笑，看向屋子里那一伙人。
其实就是临时架起来的草台班子，一个摄影师，一个打光板，然后就是吕助理和顾司衡了，什么多余的人都没有。
但想想也是，只是个面试，选人而已，搞那么专业也是浪费。
“大家好，我是姜岑。”姜岑环视一圈，赶紧问好。
但却无人回应，姜岑这才察觉到，这几个人的神情都有点不对劲，耷拉着脸，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摄影师听她说话，只是哼了一声，没理她，反倒是跟顾司衡抱怨∶“你们这都选的什么人，一个出彩的都没有，你看看这个，穿成什么样就进来了……”
说完睨她一眼，“你就穿这个拍？”
姜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衬衫，点了点头。
摄影师皱起了眉头，再看到她空无一物的脖颈，更有些恼火了，问道∶“你怎么没戴项链？”
姜岑不明所以，举起了左手，“我戴了戒指和耳环。”
摄影师闭了闭眼，一副不想和她多说的样子，挥了挥手，“来吧。”
姜岑不在意这里的低沉尴尬气氛，自顾自拆下了马尾，让一头黑色中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正准备往镜头前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
“请问这里有风扇或者吹风机之类的东西吗？”她冲着吕助理问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过了半晌，吕助理面色尴尬，从不知道哪个桌子抽屉里缓缓地……掏出一把小扇子来。
街边发传单送的那种，上面印满了小广告。什么……男性泌尿健康……
姜岑嘴角抽了抽，“那麻烦您一会儿帮我扇一下风，能让头发扬起来一点儿就行。”
吕助理点头，刚要答应下来，就有人敲了敲门，随后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吕助理，外面有人找。”
“这……顾总……”吕助理有些呆，沉吟稍许，迅速把扇子塞进顾司衡手中，干笑两声就出了门。
现在满屋子就剩下顾司衡、姜岑、摄影师三个人，看来看去只有顾司衡闲着，姜岑实在克制不住嘴角的笑，努力绷了绷脸，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幸灾乐祸。
“麻烦您了，顾总。”
顾司衡∶“……”
姜岑径直站在了镜头前，顾司衡握着扇子停了两秒，才抬步走到了打光板后面，在摄影师喊了一声“开始”之后，他就挥起右手，认命地对着姜岑的头发不停地扇风。
他身形高瘦，西装严整，堂堂顾总匿在打光板后面充当人肉电风扇，怎么看怎么违和。
姜岑本来心里还有些忐忑，但当她看见顾司衡那副样子时，就忍不住勾起唇角。开始拍摄的时候，那些小紧张好像都被抛进了另一时空。她的身体在镜头前彻底舒展开来，美人鱼一般自由灵动。
摄影师本来对她不以为意，见她一副散漫样子，还以为她就是来走走过场。但看着镜头前一直变换姿势的姜岑，他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专注，神情越发认真起来。
“很好。”
“再来一张。”
“ok，可以了。”
听到摄影师这句话，姜岑才松了一口气，直起了身子。今天拍的时间还蛮长，她到最后都笑得有点累了，心里也开始打突，摄影师才喊停。
此时一看摄影师面色凝重，姜岑还以为是自己表现得不够好，站在一边默默复盘自己的姿势表情，好像……应该还可以吧？
过了一会儿，摄影师冲顾司衡招了招手，将刚刚挑选出来的几张照片发送到大LED屏上，姜岑一晃眼，就看到了屏幕中的自己。
“这几张都可以。”摄影师一边展示着屏幕上的照片，一边斜眼去看姜岑，最后停在最后一张照片上，“我最看好这张。”
照片上姜岑身着白衬衫，衬着身后的白色背景墙，乌发往脑后散开，一缕发丝被风吹起，拂上脸颊，正好绕着莲花耳环。
她侧着身子，整个上半身做了一个天鹅浮水的姿势，左手优雅地放在腰间，突显出了莲花戒指。
这一切都完美衬托出了她的清新感，可她眼睛却朝侧边看过来，莫名就多了一股迷离感，衬衫上端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更添了些不羁。
一看就给人濯清涟而又妖的感觉。
“丫头你可以啊，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选项链，而是选这些小东西了，挺聪明啊。”摄影师欣赏了一下照片，表情一反刚进门时的阴沉，笑呵呵的，转头打趣姜岑。
姜岑也跟着笑，没答话。她今天穿的衬衫，领口不太方便戴项链，不仅不能把项链完全展示出来，而且还有可能会破坏整体的气质，显得喧宾夺主了一点。
而耳环和戒指虽然小，但设计精巧，非常闪亮，在一张只拍上半身的宣传照里，是最合适不过的。
看着有人能明白并且认可自己的心思，姜岑也开心极了，她抬眼去看顾司衡，期待他能夸自己几句。但他还是没什么表情，仿佛没有听到摄影师的话。
“好了，你可以先过去了。”顾司衡似乎是察觉到了姜岑眼中的期待，掀起眼皮，清清淡淡瞥了她一眼，低声道。
姜岑∶“……”
她转身，蹬蹬蹬地往外走。
这狗男人，真的绝了，可是怎么办，她看他这样更心痒了。
第7章 被全网黑
估计是拍摄完就可以离开，姜岑回候场室一看，其他人已经全都走空了，只剩下她自己的包还孤零零地落在沙发上。
工作人员在门口等待，见她回来，赶紧迎上∶“你好姜小姐，感谢您来参加这次面试，如果代言人选决定了的话，我们会打电话通知的。”
姜岑笑着应了，把耳环和戒指摘下，放回首饰盒中，拎着包就往出走。
看来拾忆是没有当场宣布代言人选的打算，她估摸着明天应该能出结果。
姜岑都怀疑方莫是不是在她身上装了什么追踪器，她刚出拾忆大门，方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在门口扫了一圈，发现家里早上送她过来的车还在外面等着，只好无奈地过去。
“陈叔，你怎么还在等我呀？”
她早上九点到拾忆，中间出了吴絮宁那点风波，快十点才开始拍摄，现在都已经十一点半了，大中午的让陈叔在外面等，她有点过意不去，一骨碌上了车。
“今天家里太太不用车，吩咐我来接送你。”陈叔笑笑，不等姜岑再啰嗦，问道∶“小姐现在去哪儿？回家还是？”
“回公寓吧。”姜岑实在怕了陈翡女士，住在家里简直不得安生，她睡懒觉吃冰西瓜熬夜追剧都要被她说，还不如自己住公寓快活。
车子已经发动，手机还在一个劲儿地振动，姜岑这才有功夫接电话。
“怎么样？”方莫这女人，典型的灭绝师太，一点儿温柔迂回也没有，上来就直奔主题。
“还行。”姜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还没出结果，她万一在这儿夸口，等明天打脸可怎么办。
“你就没有点儿感觉？”方莫恨铁不成钢，“比如拾忆那边人对你的态度？”
姜岑眼神一缩，“其实吧，我感觉是稳了，但是那几个人都有来头，这话我也不敢说……”
她后面说了一长串，方莫都没听见，只听到前面两个字，瞬间尖声喊道∶“稳了？！”
姜岑满脸黑线∶“我这不是预测么……”
她赶紧把她拍摄的全过程跟方莫解释了一遍，“我感觉我赢面挺大的。”
方莫听了这话，也放下了心，其实这回她真的没指望姜岑一定要拿下代言，顶多让她去历练历练，见见世面，别生什么事儿就最好了。
听姜岑的描述，还算是顺利，她正想夸奖姜岑几句，就听那头姜岑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方莫姐，我还得跟你承认个错误……”
听姜岑讲完故事的方莫，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姜岑∶“……”
姜岑果然预料的没错，第二天一大早，方莫惊雷一般的电话又炸响在她枕畔。
“姐，你天天这个时候打电话……”姜岑从枕头旁摸到手机，还没抱怨，方莫已经脱口而出。
“代言人定了！是你！”方莫语气平稳，还是能听出一股兴奋劲儿。
姜岑本来没睡醒，还迷迷糊糊，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清明了几分。预料归预料，现在真的结果出来，她才有一种心落到实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