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总裁又失忆了(5)
他摸到枕头边的手机,想也不想,抄起就往她身上砸过去。
“滚出去!”再次伴随着他声嘶力竭的暴怒。
温舒躲避不及,手机角顷刻砸破她额头,流下了血柱,痛得她整个人往后晃,顿时跌倒在地,地上的玻璃毫不客气的扎进她手心。
傅沉瞳孔一缩,手指都在发颤,却不肯低头认错,但又十分害怕的不敢看她,一直别过脸绷紧唇线。
他没有错。他想。
小保姆想走,那就走好了。
可他仍不甘的攥紧拳头。
后脚进来的傅欢看到这幕,忍不住尖叫,“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嫂子!”
傅欢从没有见过这样可怕又粗鲁的哥哥,她狠狠瞪了眼哥哥,随即连忙扶起嫂子,心疼不已,“嫂子,我们先包扎一下。”
温舒依旧默默忍痛,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淌到眼帘的血迹。
“先看看傅沉,我不打紧的。”她摆摆手说。
“嫂子!”傅欢急道,“哥哥能有什么事,你满手都是玻璃,额头又有伤,别管他了。”
傅欢强拉着嫂子出去,翻出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傅欢看着嫂子满手鲜血,眼泪不争气的流下,哽咽道:“嫂子,痛不痛?”
“不痛的,别哭。”温舒反过来安慰她,“过几天就好了。”
“哥哥怎么变成这样?”
温舒心口轻轻抽痛,“别怪傅沉,他心里也肯定难受。”
傅欢气道:“可是他这样对你太过分了!”
“我的命是他的。”
傅沉保护了她,这份恩情便胜过一切。古语都说患难共真情,在傅沉毫不犹豫把她护在身下的时候,她是哭了的。
即使傅先生性情大变,温舒都没有半点怪他的意思。
这场车祸带给夫妻两人太多打击,他会失忆,会偶发性暴躁,真的不能全怪罪他。
她还记得医生交代过,傅先生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腿脚是他的坎,至今还没好全,他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而且她对傅先生充满了愧疚,追究起来,一切的起因是她提出旅游,要是这样可以让傅先生内心平和下来,又有何妨呢。
只是每当深夜入睡,闭上眼陷入黑暗的时候,她总是想,如果没有发生车祸,那该多好。
那么她的傅先生就不必受这样的苦难了。
傅欢见嫂子一脸心甘情愿的神色,都于心不忍。
傅欢包扎完,温舒说:“傅欢,你先回去吧。”
“可是哥哥……”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傅欢嘟嘴,“嫂子,我不是担心哥哥,我是担心你。”
想到哥哥凶残的样子,她头皮都发麻。
温舒却是笑道:“没事,先回去吧。”
傅欢拗不过嫂子,最后还是被请回了。
温舒送走傅欢后,木木的站在客厅,她长叹一声,似乎要将郁滞心中的难受一吐而出,等心里好受点,她才端出无事的神色进去客房。
傅沉坐在床边,半低着头,静幽幽的盯视着地上的碎玻璃,有些碎片还沾着血迹。
明明开了半扇窗户,空气早换了几轮,然而他还是闻到铁腥味。
余光里忽然闯入小保姆的身影,他僵硬的抬头,目光一下子落在她缠着绷带的双手。
他沙哑道:“你为什么不走?”
“傅先生,我不会走的。”温舒再次靠近他。
傅沉没有再乱发脾气,只是望着她。
明知这个满嘴谎话的小保姆想走,可还是想再给她一次靠近自己的机会。
温舒见他安静不动,暗暗松了一气。
“傅先生,去看看花园好不好?”她问。
傅沉沉默不语。
温舒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当下里扶他坐到轮椅上,便推他到花园散散心。
三天前园林公司已经将花园重新翻土过,眼下的花园焕然一新,红花绿叶相间,藤蔓缠绕,很是朝气蓬勃,比起屋里的死气沉沉,外头才会叫人有种活着的感觉。
“傅先生,花园还满意吗?”
“缺了一点东西。”
温舒微愣:“什么东西?”
“鸟。”
“什么鸟?”
傅沉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弧度。
他对小保姆说:“我的金丝雀。”
温舒想了半天都没头绪,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竟是不知道傅沉还养过一只金丝雀,不由皱了皱眉。
“傅先生的金丝雀在哪?需要我把它养在这里吗?”
“不用。”
温舒话到嘴边又吞回肚子,没再问他。
大概在花园里散心还是很有用的,傅沉看上去没那么阴沉可怕了。
散完心,温舒推傅先生回屋,打算准备晚饭,然而双手有伤,做不了饭。
“傅先生,这两三天我做不了饭,将就一下吃外卖,等我手好了,再给你做饭好不好?”温舒蹲身在轮椅旁边,昂头问他。
傅沉垂目,冷淡的说:“随便。”
温舒这才叫外卖。
不过傅先生对外卖这种不健康的食物十分挑剔,“太辣太咸太甜。”末了,眉峰皱起,吝啬的总结了句,“垃圾厨师。”
温舒:“……”
可是她根本没点甜辣的菜品,都是很清淡的。
而且这可是春风楼大厨亲自下厨,以前他们偶尔都会去那里吃上一两顿,现在傅先生的暴击简直无差别攻击。
她压了压心口,搁下筷子起身说:“要不我去重新做晚饭?”
“你手不是弄伤了?还做什么饭,坐下吃饭。”傅先生命令她。
温舒便坐回去,“你多吃点。”
傅先生多吃了两口就没再吃,这饭菜比小保姆的厨艺差远了。
虽然饭菜不香,但小保姆的吃相很下饭,他不由叫道:“都吃完了。”
温舒抖了抖眉,“我吃不完。”
“我让你吃就吃!”
这是养猪大法吗?
温舒懒得跟病人计较,只是说:“够饱就好了,不然睡不着。”
傅先生轻哼了声。
他看了会小保姆,俄而转动轮椅溜到茶柜前,回头指使她,“给我泡杯南山碧螺春。”
“好的。”温舒应声,不过吃完饭才斟了杯温水给他。
“我要的是碧螺春。”
“傅先生,晚上不要喝茶,会失眠的。”
傅沉忽然静声,目光灼灼的注视她,一边轻慢的转着手里的青花陶瓷杯,过了会儿才说:“行了,向我暗示这么多,今晚允许你上我的床。”
温舒:“……”
她回过神,一脸无奈,“傅先生,等你身体好全了,我们再同床吧。”
傅先生腿脚还没好利索,还是要注意点的。
傅沉睨她,“你果然是想爬我的床。”
温舒随口道:“傅先生身姿矫健精壮,当然是想的。”
傅先生听着,心头竟是有些别扭害羞,嘴上却硬邦邦道:“算你有眼光。”顿了顿,见她犹豫不肯答应的样子,便不耐烦的说,“好了,我说可以就可以,不过你规矩点,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就给我滚蛋。”
第四章
温舒当然不可能对病人动手动脚,而且规矩得很。
一楼的客房虽然不如主卧室,但差不到哪里去,床也是够大。
温舒怕自己睡姿不好会压伤傅先生的腿,划了道三八线,又用床被横在中间。
傅先生在边上看着,蹙着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这小保姆真会欲擒故纵。尽管对她划的三八线略感不满,不过也没说什么。
温舒伺候他躺下后,自己才睡到床的另一边。
傅先生头一回跟别人同床,总有点儿不自在,又莫名紧张,手指攥起又松,呼吸都不由缓慢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嗅觉有问题,今晚小保姆身上的沐浴露香气格外的浓烈,丝丝绕绕的缠在他鼻息间,挥之不去,让他无法平静。
傅沉辗转了两下,心烦气躁的扯开挡在中间的床被,借着微弱的月色却是看到已经睡熟过去的小保姆,望着她乖静的睡容,那股烦躁一下子就消散,慢慢的唤起了他心底间的温柔。
他靠过去,轻轻碰她脸颊,然后粗鲁的把她摇醒。
温舒惊醒,“怎么了?”
傅先生冷漠脸,“我还没睡,你一个小保姆,好意思睡着?”
“那我先等你睡着?”温舒爬起身。
“当然。”
温舒便坐着等他睡熟,只是傅先生没有半点要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