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野(72)

作者:万山一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成长 主角:廖星燃;孟原野 ┃ 配角:何寻;黎清扬 ┃ 其它:甜文||慢热||HE :孟原野是被掐了人中才缓过劲儿来的。她费劲儿站起来,脚底像踩了棉花。就在她差点又跌倒时,有人拽了她胳膊一把。“没死就站稳。”那声音传来。她想去看是谁拉她,于是回头,却只看到一个黑白交加的影儿。白是校服,黑是双肩包,胸牌晃得人眼生疼。点击展开

有时候碰上了周五,不回家,高志军就一车把他们拉到湖边儿去吃烧烤,划船。

远处有鸟,老在湖里落着。那个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高志军也没看清,他说那应该是鸭子的一种。

他又给几个孩子讲故事,奇闻异事,都市传说。上到爱因斯坦空间折叠黑洞白洞相对论,下到墓穴探险恐龙化石天外来客水怪大雪人。

他们聚精会神地听,也拿出自己听过的故事分享给他。

他看着他们,说羡慕吧,不羡慕。说不羡慕吧,好像也挺羡慕。归根结底,还是羡慕的吧。年轻好,但他不年轻了,也不差啊。

他们周六日总是一起出来,何寻爱往少年宫呀,展览馆之类的地方跑,还喜欢看别人画的画儿,看完了,就自己画。有时候在屋里一坐一整天,就画个粉头发的娃娃,她说:“小樱。”

有一天,她从盒子里拿出小时候画的那幅一家人,给黎清扬看,何寻说,那底下写“哥哥”的,是他。黎清扬说:“你把我画这么丑,我也画你。”

过了一会儿画完了,何寻一看,上来就打,黎清扬又哄好半天。他给她加个皇冠不行,加个翅膀还不行……怎么办呢,她画的不是“小樱”么,那,搞几张魔术卡吧?

好,行!这终于不跟他闹腾了。

十月份的时候,蒋雯丽把几个孩子叫到家里,做了一桌饭,说是给两个孩子过生日。

其实她早不太记得日子了,因为病,因为吃药。唯独记得清扬是九零年八月生的。余下,寻寻是哪天,不太清了,自己是哪天,更是早就忘得无踪影了。

前几天翻日历,看见日历上写了个“黄道吉日”,想了想,过生日吧?吃点儿好吃的,买个蛋糕,俩孩子,肯定挺高兴。

到了这天,她去买菜,又看见,光前头那条街,就有三家办喜事结婚的。

星燃进门,他提来了一个特别大的蛋糕,原野拿着什么猴头菇饼干跟八宝粥。俩人齐齐问她好,她就笑。

转眼,就到了除夕。他们四个人,套着羽绒服、大棉袄,相互把各自家的饺子吃了个遍。春节联欢晚会也没好好看。

廖星燃就记着,原野包得饺子是猪肉韭菜馅儿的,雯丽阿姨是羊肉胡萝卜馅儿的,老刘包的是虾仁儿跟猪肉白菜的。好吃,都太好吃了。

那天晚上他一家吃了十个,总共吃了三十个,肚撑的滚远,结果孟原野上来摸了一把,就大笑,说:“星燃,猪。”

最后,大概要凌晨三点了,他们回到孟原野家里,都说要睡觉呢,结果谁都没睡。为了谁家的饺子最好吃这个问题,吵到天亮。

鞭炮声直到太阳升起来都没断过,他们四个又顶着黑眼圈儿去拜年。本来困呢,几个家的红包一收,还困个屁呀。去商场里的游戏厅打电玩,看电影去。一想,不对,开门不?人也过年吧?算了,睡觉睡觉,明天再说。

-

来年的日子格外快,土里又冒出新芽儿了,树叶子越来越绿,身上的衣服越来越薄。学校里,在“加油”“奋斗”“冲刺”“我宣誓”过后,六月来了。

关于高考,孟原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就记得过后,她跟星燃一起查成绩,星燃问她:“怎么样?”

她转头,轻笑一声:“你猜?”

第六十章

苏姐如约,找了个格外明媚的天气,轰轰烈烈地摆了一桌酒,叫了好多朋友。这些朋友都在这里,他们之中,南来北往的,做着各种营生。

廖星燃,孟原野,何寻,黎清扬,他们四个人那天依旧挨在一起坐着。那应该是他们高中日子里,最后的一段时光。

奇怪的是,孟原野那天根本没喝多少就醉了,醉到连话都说不清楚。后来,她就没再听见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趴在廖星燃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孟原野已经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转身,看见星燃在旁边睡着,她睡眼朦胧,爬过去,勾起他的脖子,就吻。

廖星燃仿佛被惊了一下,睁开发紧的眼,反应一会儿,又赶紧说:“原野,别动,你不能动。”

孟原野被他的反应弄清醒了。她从他唇上移开一厘米的位置,呼吸都喷在他脸上,眼神挑衅道:怎么了?

孟原野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嘴巴有点干。她没说话,忽然笑得神秘莫测,像野豹子盯上一只可怜巴巴的,温顺的鹿。

她又顺着他的眼睛,视线下移。就看廖星燃眼睛猛地瞪大,整个人就僵在那里。过一会儿,他声音止不住地发抖:“你,不要命了。”

没什么能比H市七八月的太阳更毒辣,早晨也一样。吃过了饭,孟原野就把被子晾在阳台上,任由那太阳照着它。她站定,透过窗户,盯着对面墙上,那一片绿得能让人感到阵阵凉意的爬山虎看了很久。

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廖星燃把她推进吊挂的被子,卷着她,唇就贴上她的脖子。被他吻过的地方,都是深红的痕迹。

廖星燃不顾她的喘息,也不顾她刚开始微微的抗拒。她没坚持了多久,就完全妥协,软乎乎地贴着他,抱着他,由着他在她颈间放肆。

他每留下一个痕迹,就问她一次,“疼吗?”

她胸口起伏,回答他:“疼。”

这样,不知道廖星燃问了多少遍,她又回答了多少遍,终于,顶不住了,她说:“给我。”

“给你。原野,我都给你。”

-

太阳下去一些,孟原野把晒得暖烘烘的被子收回来,叠好,又开始收拾整个房间。她把何寻留在这儿的东西一件件擦过,然后有条不紊地摆整齐。

她把她的衣服,鞋子,都收好。她想,不管那丫头什么时候再来住,应该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吧。这房子的桌子,地面,镜子,似乎每一个角落都没逃过她的眼和她手里的抹布。

廖星燃把卡满了灰的电风扇罩拆开,洗干净,安装回去。他又打电话找来了维修的师傅,把卫生间和过道的灯修好。

断掉的电线被连上了,不通电的插座这回也通电了。掉下来的,生锈的铁丝被换成了新的重新绑回去,角落里的蜘蛛网不见了。沙发套被孟原野洗得崭新,柔顺剂是玫瑰味儿的。

收拾好了一切,窗外的太阳,正烧得火红,往下坠。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静静走到柜子前,把香桶里的最后一支香取出来放进香炉里。廖星燃看见,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个盒子,正放在那里。

转身叫,“燃哥。”又朝他勾了下手。

廖星燃走过去,孟原野给他一张很多年前的照片,“给你看,这是他们年轻的时候。”

廖星燃接过照片,看着,又听她说:“不过挺奇怪,我就是怎么都想不起他们还在时候的模样,看着这照片,也想不起来。”

廖星燃盯着照片,孟原野又说,“我们一会儿走吧,很多年了,也该让他们睡个安稳的觉了。我一直藏着,像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藏着,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但我发现,现在不需要了。嗯,也或者是早就不需要了。

哪天呢?一个人跑出来的那一天?不知道。”

廖星燃揽过她,说:“我们这就出发。”

孟原野头抵在廖星燃胸口,有些暗涌的情绪难言。她又忽然凑到他耳朵跟前,背对着菩萨像,悄悄跟他说:“阿姨那天晚上和我说,人上没人,人上是不可知的神。至于神,祂也可能只爱祂自己。”说完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秘密,我们知道就好了。”廖星燃的手在她脖子上的痕迹摩挲,眼里带了些隐隐的笑意,没说话。

孟原野找了一把小铁锹,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掐了烟,把最后一口朝窗户外头呼出去。转头问:“去哪儿啊?”

孟原野说:“哪儿没人,就去哪儿。”

司机踩了一脚油门儿,“得嘞!刚放后备箱里那个,铁锹?”

廖星燃点头,“嗯。”

车开着,司机没再说话。

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开进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荒地,在地平线上,好像是一片正闪着光的湖水,太阳像是要溺在那湖水里似的,就留个顶儿了。

司机在那儿停了车,“天这么暗了,这地儿打不上车。我等你们,到时候一道儿再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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