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佬相亲之后(42)
阮丛丛一愣,“什么?”
她已经忘了这一茬,程黎也没有明说,载着她往周培兰居住的小区驶去。
到了小区门口,阮丛丛看到熟悉的建筑,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你来找周老师吗?太晚了吧,有事明天再说也一样。”
“不是。”
小区不让车辆进入,程黎把车子停在路边,开了车门让阮丛丛下车。
阮丛丛仍是一头雾水,“不找周老师你来这里做什么?”
程黎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软软的嘴唇上按了按,“丛丛,跟着我走。”
阮丛丛见他搞得神神秘秘,心底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任由他牵着往小区里走。
她只同程黎一起来过一次,可是程黎对小区内的布局居然比她还要清楚,连着抄了两条石子路,停在了熟悉的二十六号楼。
一抬头,十二楼东户的房间灯火通明
第45章
阮丛丛定定注视着那方方窄窄一扇窗口,记忆如被一道线牵引着,从现在到过去,交错着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幼年时妈妈工作繁忙,她和外公在一起待的时间最多。外公最疼她,会在放学之后偷偷买小零食给她,在周末带着她出去玩,有时候在家里她闯了祸,也是外公护着她不让妈妈揍她。后来,外公去世,妈妈的工作步入正轨,也有了时间陪伴她。可是妈妈不会做饭,没了外公,妈妈连煮粥都会煮糊,连带着她在外面吃了一个月的快餐,后来还是周老师看不下去,有空的时候就过来手把手教妈妈做饭。
她记得在中考那一年,她沉迷于打游戏,成绩下降的很快,妈妈摁着她揍了她一顿,第二天在家里的门框上墙壁上贴满了数理化公式和不知道从哪里摘抄来的鸡汤美文,不知道是挨得揍有奇效还是便利贴的作用,她中考居然考得不赖。
也是在那一年,妈妈身体查出重病,挣扎了两年,还是没了。
这个家里的三口人,一个一个死去,只剩下她一个。
她记得阳台上有外公最喜欢的太师椅,外公做喜欢在晌午吃过饭之后在坐在那里听着广播晒太阳。旁边还有妈妈栽的吊兰,不过从栽过来之后就一直没工夫打理,还是外公见天浇水,不过吊兰最后还是没有长成,妈妈以为是自己不仔细,其实是外公的茶渍把根烧坏了,为此外公还买了她喜欢的娃娃贿赂她,叫她不告诉妈妈。
客厅的吊灯总是坏,边上的一个小灯泡一闪一闪地,不影响照明,但总发出一些诡异的电流声,在寂静的夜里比恐怖片还要恐怖,一度吓得她不敢夜里独自起来上厕所,非得喊妈妈起来陪着她。妈妈也害怕,于是又把外公给吵醒了。连续一周之后,外公受不了折腾,终于买来了新灯柜。新的灯柜坚持了好多年,一直到她大学毕业才坏掉了,等她寻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安上没多长时间,房子和房子里的东西都被打包卖掉了。
她正想着,程黎突然捧住了她的脸,在她眼角亲了亲。
这时她才恍然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上去看看。”程黎替她整理好围巾,牵着她的手就要往楼道里走。
阮丛丛腿脚灌了铅一样没动。
“看什么?”她声音带着颤抖,“程黎,你是什么意思?”
程黎避开不答,一用力就将阮丛丛搂在怀里,簇拥着往里面走,“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电梯中贴满了小广告也无人打理。程黎按了十二楼,一直到电梯门开,阮丛丛思绪还没有汇拢。
程黎牵着她从电梯内出来,站定在东户的门口,然后从兜里拿出了钥匙。
“啪嗒”一声,门缓缓打开,屋子里昏黄的灯火透了出来。
“进去看看?”
程黎推着阮丛丛进门。
屋子里暖融融地,布置和记忆中没什么差别,仿佛她只是出门去简单转了转,回家时还是原本的模样。
阮丛丛的手指在洁白的墙壁上划过,有轻轻抚摸着外公最喜欢的红木柜。柜子上放着一本《易经》,书皮斑驳起皱,上面的字还是繁体,可以看出有些年头了。阮丛丛认得这一本,那是外公年轻的时候花了两元从书店买来的,现在市面是已经很少见了。
阳台上的太师椅仍在,吊兰却蓬勃生长,还有几株多肉整齐地摆放在角落里。
“游叔叔生病那会儿,你着急用钱想把房子卖掉,当时我人在国外,是何竣听说了这件事情告诉我,我又托他帮忙吧房子买下来。这里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有动,不过先前墙皮有些脱,我就重新装修了一下。”程黎把房子钥匙交到阮丛丛手心,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现在,物归原主了。”
阮丛丛哭得肩膀一抽一抽地,倒在程黎的心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黎揉揉她的脑袋,小声安慰着,“别哭了,这么些年你在外面飘着,现在自己的房子终于回来了,应该开心呀!”
“我开心……我、我很开心!”阮丛丛抽泣着说,踮起脚在程黎下巴上吧唧亲了一口,“谢谢你程黎,谢谢你!”
“没什么。”程黎帮着她把脸上的泪拭去,“这是你的家,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地方。”
“你把家送给我了。”
程黎低下头,与她额头抵在一起,“这是你自己的家,我还想和你一起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丛丛,你说好不好?”
阮丛丛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眼睛也不眨地愣在原地。
程黎松开她,退后一步,不知到从哪里变出一个戒指盒,打开之后,一枚钻戒灼灼生辉。他单膝跪下来,将戒指送到阮丛丛面前,“丛丛,我十七岁的时候就遇到你,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三年了。十三年我一直在等,等着我们长大再一次相遇,可是我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多年。我真的等不及了,所以一回国就托了人找到你来和我相亲。我是一个小人,我不相信所谓的缘分,从一开始就设好了圈套等你来跳,仗着这么长时间对你的了解,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和你分开。丛丛,我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怯懦再等十三年了,我喜欢你,一辈子都不想和你分开。我想和你组建新的家庭,生一个有我们血脉的孩子。孩子慢慢长大,我们俩个也会一点点老去。可是丛丛,我永远爱你,我会永远爱你,至死不休。嫁给我好不好?”
阮丛丛早已泣不成声。
在认识程黎之前,她是不相信爱情的。她不愿意谈恋爱,更不用说结婚了,她自己一个人孤独惯了,一辈子这么单着也挺好,少一个人麻烦她还乐得自在清闲。哪怕是在认识程黎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这种想法都没有发生变化。
是什么时候发生转变的呢?
阮丛丛不记得了,也许是程黎无微不至的照顾,也许是对她时刻的偏爱和维护。不管是什么时候,程黎总能第一时间关注到她,没有人可以决绝温柔的人,尤其是这种温柔明目张胆地之面向自己。
她愿意再相信一次爱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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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黎求婚成功之后,最开心的程家父母。
儿子一大把年纪总算可以娶媳妇了,老两口留下两行辛酸泪,立马就张罗着婚礼的事情。
不过在婚礼之前,他们得先把结婚证领了。
程黎的打算很好,求婚的第二天是元旦,新年伊始,正好是个领证的好日子。不过没能让他如愿,一来法定节假日民政局要放假,二来阮丛丛答应了要给耿琪做伴娘,怎么着也得等她婚礼结束之后。
程黎心焦如焚,天天数着日历过日子,就等着耿琪结婚,比这一对新人还着急。尤其是在得知新郎就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之后,在婚礼前特意包了个大红包发过去,倒把人家吓了一跳,以为是遣散费。
碰巧在婚礼当天,阮丛丛看到新人制作的录像,从相识相爱到现如今步入婚礼的殿堂,感动的一塌糊涂,站在新娘边上哭得惨不忍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新郎是她前男友。而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中有人在公司见过阮丛丛,一段八卦就在内部传开了。
消息越传越像那么回事,再加上程黎的大红包,变得像真的一样。后来传到任秘书那里,赶紧把流言压下去,生怕老板知道后要大规模裁员。
耿琪婚礼之后,领证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
学校里已经放寒假了,阮丛丛哪一天都有时间,程黎身为老板翘两天班也不在话下。不过程母和周培兰都信命,特意找人算过,挑了一个黄道吉日,选定在腊月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