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罗曼司(23)

看着一大群人离开，他们好像把生命的活力也带走了，只剩下无聊、厌烦。

吃午饭的时候，边兴兴高采烈，但扬润却没有心思下咽。

等他离开餐厅时，却看到李梦，头上撑着小巧的花雨伞。不过，撑着雨伞的却是霍副院长。

两人并排走在雨伞下，一边走，一边轻松地讨论着什么，俨然一对亲密的情侣。

扬润心头轰地一下，再也看不下去。他走进了研发楼，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心灰意冷地想：自己真傻。

下了班，扬润回到住所，就登录暗夜之城。他要做一些事情，把空荡荡的心稍微充实一下。

连续几天，扬润作为助攻，协助暗夜之城的一次韩国进攻计划。也拿到了一个小红包。这才让扬润舒缓了了一下绷得已经没有反应的神经。心思也重新灵活起来。

经过这次黑客攻击，扬润感觉那种由暗夜之城布置任务的方式也很好，各个小组各干各的，也不容易外界被发现。这样发动大规模网络攻击，很容易被发觉的。而且意义不大。跟普通市民打口水仗没有区别。

但扬润看到屏幕上不断出现的网站攻占成果，心里也忍不住激动。有时候，一个组织，必须要时时激励一下士气，这完全是有必要的。

睡前，扬润想，自己可以就缺乏活力吧。果然，还是暗夜城主比自己更有领导才能。如果自己是暗夜城主，估计大家都散伙了吧。

如阿基琉斯，他的破解软件，王思林对这个软件非常赞赏，用起来非常好用。他多次打探这个编写软件的高手，但扬润也是一无所知。

王思林甚至还说：“我计划用这个源代码，弄一篇论文，提前硕士毕业。”

扬润打趣他：“你是加密算法的，这个软件是搞追踪的，不对方向吧。”

但王思林却说：“这个软件里面包含大量的解密算法，否则不可能追踪到攻击的IP地址。这些解密算法，其实与我的专业是一致的。弄不好，我靠这个博士学位也能拿到手。”

这一番话后，让扬润更加佩服这个阿基琉斯，也为暗夜之城失去这样一位优秀的会员感到惋惜。但扬润确信，在暗夜之城，还有很多成员，也像阿基琉斯一样优秀。暗夜城主，能网罗到这么多高手，这份领导才能，可真是不简单啊。

扬润的父亲是县城的□□工作人员，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与上访人员聊天，听他们的诉苦，把他们的苦处反映给有关部门，因为年龄越来越大，已经不安排他做截访工作了。扬润的母亲则是一家公司的财务人员。他们就是普通市民，除了用手机交流外，对于虚拟世界一点都不了解。扬润从他们身上学习了很多，耐心，容忍，勤劳，平和。

当扬润把”information is power”作为自己的信条后，就开始寻找、培养自己的领导才能。但父母身上却没有领导才能的。自己的亲人朋友们也没有。于是，扬润内心更希望去冒险，去了解外面的世界，这也是他为什么去了南方读大学的原因之一。

在遇到暗夜之城后，扬润一度认为这就是自己人生崛起的机会，在黑暗中控制一切。并且，在大学里，扬润认为自己任何一点都不比别人差，领导能力甚至是自己的强项。

但，直至走进社会，扬润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什么领导才能，自己有的，只是服从或逃避。黑客能力与领导能力是两回事，领导才能，是不能编码的，那是有血有肉的文化。

这次提升级别，或许让自己的领导才能发展起来吧，也说不定啊。但是，自己这次能被提拔吗？

李梦可能没有缘份了，她看霍副院长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而白琳直接拉黑了自己，这让扬润明白，爱情决不是一厢情愿。粉丝是流量经济的核心，美女是稀缺资源的顶端。扬润一直希望自己心仪的爱情是单纯的，一见钟情的，非物质的。现在看来，自己的爱情其实是外貌化的，一厢情愿的。

社会就是根据资源配置体系建立起来的法则体系，作为黑客的扬润，已经认清了这一点。

但正如契约需要有担保执行，爱情也需要有物质保证。

扬润想，自己位于社会底层，物质的财富的贫乏，让爱情缺少了保证吧。

升职、加薪……又在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折腾起来。这虽然不能带来爱情，但能带来更多吸引女孩青睐的机会。

就这样，又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

第24章 边兴升职

这天上午，扬润正在办公室编代码。同乡梁子打来电话。

梁子有点兴奋，称自己拿到了工资，他第一时间把2000块还给扬润，还说下一个月，把其余的钱还上。

扬润只嘱梁子，不要再相信一夜暴富的话了，拿到工资，老老实实存在银行，或者到正规单位购买部分理财和基金产品。总之，不能把大部分钱投到一个项目上，这是投资的第一定律。

梁子满怀感激谢了扬润，并说：“有警察找我询问情况了，我还专门做了个口供，听警察说，已经抓到了几个嫌疑犯。”

扬润也有点高兴：“这么说，你的损失或许能追回来一部分也说不定。”

“那可就太好了，”梁子可能高兴得过了头，冒出来一句，“到时候我分你一些。”但突然似乎感觉说错了话，慌乱地道了几声谢，把电话挂了。

扬润也不以为意，挂了电话，继续编代码。

这时，老彭不经意地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对组员们宣布：“大家听一下啊。前段时间，研究院搞了一次职级提升的计划，我们组本来也有许多组员报名了，但名额有限，这次只有一名同事入选。”

扬润没有想到老彭会突然宣布这个，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是不是自己？如果是自己的话，那父母看待自己也不一样了吧……自己在同事们之间会更加出众吧……不过，扬润耳边模糊地听到“恭喜我们的边兴。”

听到“边兴”这两个字时，扬润耳朵有两秒钟的时间，似乎失聪了。不是自己，不是自己，不是自己……这个声音反复在扬润脑海里重复，让他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但突然大家的鼓掌声清晰起来，组员们多对着边兴鼓掌表示祝贺。

扬润有些晕糊了，难道边兴这么受欢迎，大家都支持他？而且，扬润发现，自己居然也下意识地随着同事们，为边兴鼓了一下掌。

扬润对自己这一行为有些气愤了，他立刻停止了自己的鼓掌。

但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到边兴红光满面地站起来接受大家的祝贺。

只听老彭继续说：“从今天起，只是公示，大家可以到OA中查看结果。如果有意见也可以反馈给人事部门。”说完就自回了办公室。

大家还在鼓噪着让边兴请客，但边兴却笑着说：“还在公示，等真的升职了，我肯定请客。”

扬润打开了研究院的OA系统，果然，他看到了升职的公示。

内心的失望无以加复，扬润充分准备的材料也没有换来研究院领导的关注，本次提升计划，老彭一组只有边兴入选了。

下周一，老彭在小组会上宣布正式结果：“经过公示呢，边兴正式升职为主管级别，但只是待遇提升，别的工作还是照旧。”

这个时候，扬润心里已经淡定下来了。

边兴站起来向大家环环道谢时，扬润勉强向他挤出一丝笑。

小黄道：“今天边兴可要好好请大家吃一顿了啊。”

边兴连忙保证：“没问题，没问题，就到巴西烤肉怎么样？大家全去啊”

老彭也笑着说：“是啊，是啊，咱们组还没有怎么有聚会活动，这次借着边兴升职，我们一起打个牙祭。”

老李在一旁揶揄：“彭工啊，平时兄弟们也够辛苦的，每两三个月您也给大家伙开开荤呗。”

老彭居然欣然应允：“我家附近有个KTV，还不错，过两个星期，我带大家吼几嗓子去。”

下班后，边兴兴致勃勃，请大家去吃自助餐。

扬润平复了不稳定的心情，一起去了。但扬润无论如何做不到像小黄那样，居然有些拍边兴的马屁了。

扬润看小黄主动给老彭和边兴拿了果汁，并半玩笑对边兴说：“领导，这是果汁，还不错啊，您请用。”

老彭夹着鱼排，点了点头。而边兴也由着小黄把果汁放在手边，敷衍着说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