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赎(154)

作者:醉蓊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黄淑茵 ┃ 配角:上官黎、贾梦鹂、黄葆君、沙棘花、喻宥凡 上官家原是一代皇室忠臣之后。传承祖训,以上官仁为董事长的家族企业,在江南芙蓉镇将赖以为生的纺织印染业做大做强,令众人仰慕朝拜。 在一次人才**会上,民女黄淑茵被上官仁之子上官黎选中,在上官家毓秀楼里专勤家政,针黹女红,服侍贵主。她偶遇梦鹂,却被妒火烧昏了头。她恨梦鹂春风得意,享受不尽上流社会“温柔乡、富贵场”的靡靡气息,享受不尽人人恨嫁的“天下郎君”殷殷垂青。黄淑茵上结权贵,不忘下拜金兰,终于与纨绔子弟上官黎喜结姻缘,贵为点击展开

这日晚上,葆君睡觉时已晚上十一点。她看见我一脸酣然安静地熟睡,于是轻抬脚步将窗帘拉上。谁知刚一折身,被一只从墙旮旯窜上床的老鼠吓得失声大喊:“老鼠……老鼠……”我一惊,从梦中醒转,一看葆君立在地上觳觫发抖,忙问她原故。葆君说发现了老鼠。我赶忙起身下床,擎起笤帚,往床角四下张望。葆君怔忪地站着不敢动,直到我寻遍无果,才轻歔了一口气。

第八十四章 嫌隙人心生嫌隙

有人说,春,是一拱彰显着生命的画廊。也有人说,春,是一桢浸染着生命之色的画布。这一年的春,格外神圣。刚刚三月出头,香墅岭俨然遍处芳菲,处处美景。仿佛天堂般的香墅岭,旦见:满天烟霞含露润,遍地苔藓助新青。密密搓搓初发叶,攀攀扯扯正芳艳。薜萝蔓叶压脊廊,土埂浇灌滋草茵。垂杨丝丝抽绦枝,榆钱桃花惹蝶舞,实为一派“阳春盛景”。后院里,已破土修建一幢别墅楼。每天,萧老太太亲切地唤我“丫头”,一有闲暇,就让我带着在园中赏花赏景。我乐此不疲,仿佛古代皇宫的丫鬟,掺扶皇太后进进出出。当然,从这时起,一些工友获知我荣升上官家族的准新娘,开始对我恭敬有加。

但是,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尴尬之事。我穿着淡绯色的小褶素裙,将满头长发绾成一个美人髻,描眉画黛,唇涂香膏,一手扶住萧老太太,两人在园中散步。我们慢步地往前走,萧老太太说:“丫头,咱们上后院瞧一瞧,看你们的新房是否修造完工?”我答应着,与她同往后院。我们一面走,一面望,只见白玉栏杆,排排环护。大理石花墀,水墨方印地砖,皆由一丛一丛的牡丹相簇。步入后院,建筑工人正匆匆忙碌,我扶着老太太远远伫立一株黄桷树下。俄而,一个认识我的年轻工人跑来,问:“淑茵姑娘,你们来看新楼吗?”我一望,他枯瘦如柴,板寸短发,长脸长脖,高颧骨,深眸窝,上身是件瓦灰土布粗大褂,下身是条蓝色裤衩。我望着他,嘴唇边漾出一个笑,手挽鬓侧长发,回道:“随意走走罢了,老太太今个儿心情好,想来瞧一眼。”年轻工人半脸青春痘,声音低沉浑厚,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说:“你们的新房八月交工,十月肯定能入住。”我微笑着,望见一排红砖砌起的墙体,笑问:“那片建造的是雁归楼吗?”年轻工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一望,笑道:“你还没听说吗,上官仁先生乐善好施,允许芙蓉镇退伍的鳏寡孤老人入住雁归楼,也是经芙蓉镇党委书记同意。还听说,三年后要在芙蓉镇修建一栋正规恢宏的大楼,用于转移安置雁归楼里的人。”萧老太太一手拈着拂珠,慢声顿气地说:“他是个善人,同我一样信佛,他常做善事。”那人踅身走了之后,萧老太太扶住我,说:“走,瞧一瞧梅花鹿,看完小鹿到后院池塘瞧一瞧鱼。”我应着,两人慢慢彳亍地走向鹿囿。

我们刚走出几步,有少女穿着素净衣裳,传来天真无邪的笑声,正坐在一座鸳鸯亭下晒太阳。我望了望她们,但没有一个相熟,扶稳萧老太太准备绕过鸳鸯亭。谁料,一个女孩连讥带讽地取笑道:“哟,哪家的姑娘,举止倒挺斯文,该不会是雇来的下人?”女孩仅管压低声音说话,但我听清楚了。我心中遽然一紧,脚步微微凝滞,轻轻挑眼,瞅了那个女孩一眼。只见女孩灰头灰脸,其貌不扬。我未作声,只听萧老太太发话:“这丫头说话真没修养,以为我老太太没有耳朵,就随意刁难取笑别人?”女孩初遇萧老太太,见她满头银发,双眸明亮,思辩清楚,不免一怔。女孩回眸看我们,像发现了两个贼,或是两个外星人,神色机警而怪诞。于是不以为然,语气更加咄咄然,无礼道:“哼,山庄里除了有一位雍容华贵的梁夫人,有谁会像你们在山庄闲来漫去,话说回来,老太太倒有种福贵之相,若不是山庄进来的孤老,可就奇怪了。”一个姐妹笑道:“我听说有位长得瞒标志的乡下妹,让上官家相中了,但天天抢着下人的活干,该不会就是她吧……”哈哈哈。我听了,立时满脸通红,刚要向她理论,萧老太太一摆手,道:“甭管她们这些人,咱们走自己的。”我们未答睬众位姑娘,将要离开,王瑞贺从竹茅楼翩翩走来。

王瑞贺笑道:“淑茵、老太太,你们慢些走。”他走过来,把抱着的一个玻璃罐递给了我。“这是什么呀?”我问。王瑞贺一展双眉,笑道:“这是送给老太太的,你们猜一猜是何物?”我仔细一望,罐中是黄澄澄透明液体,看着熟悉一时却猜不出,呆呆愣住了。此时,一个长着刺猬样小尖嘴的女孩掩嘴发笑,说:“这也猜不出来,简直是个白痴、蠢猪。”我一听,脸庞上倏忽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似利器穿过一般难受。我气得全身颤抖,真想好好教训一通那个毫无教养的女孩,撕烂她那张臭嘴。王瑞贺看出我的窘态,斥声道:“你太放肆了,说话哪能没有分寸?”一群女孩听见,嘟嘟怨怨开了。

王瑞贺笑道:“此乃上好的云南蜂蜜,我特意买给老太太。淑茵,以后啊,你天天给老太太调食蜜羹,蜂蜜能生津止渴,压火消暑,老太太喝了肯定对身子骨有好处。”一群女孩听清楚了,原来,白发飘拂的长者,是毓秀楼里的主人,刹时,她们个个像被掀起了红盖头,羞羞答答回过了脸。王瑞贺怕我受不惯她们的冷言冷语,赶忙说:“淑茵,你和老太太别生她们的气,她们全是贫家女,嘴无遮拦,缺少见识。”我注意着她们,徐徐地问:“她们肯定是新进厂的工人,怎么不干活哩,而在外面晒太阳呢?”王瑞贺说:“厂里有轮假制度,这些姑娘正在轮休,所以……”我觉得好奇,问道:“她们从哪儿来?”王瑞贺一听,对姑娘们厉声说:“这位是淑茵姑娘,未来山庄新主人,准新娘,你们快来见过她——”话音一落,一群豆蔻年华的女孩走出亭外,簇拥在我和萧老太太身边。

“我是甄牛村阙鹳乡小道队沙棘花,年十九。”

“我是隆屯村城隍庙霸樵乡秦嗣嗣,年十六。”

“我是爪哇村觐籼乡的姒丹翚,年二十二。”

……

她们依次向我和老太太做了介绍,我觉得,既是贫家姐妹,心间怒火已渐渐消泯。而先前两个说三道四者,知道我的“贵人”身份,立时觉得言语躭误,走上前,向我愧辩:“不想姐姐正是山庄的准新娘,妹妹沙棘花年少,语露讥俏,请姐姐不要记挂心里。”我一望,她穿着素净的工作装,脖颈里不伦不类地挽一条白牡丹雪坊綦巾,失口笑出了声:“妹妹,你为何这样搭配自己?依姐看,不要戴这条纱巾的好。”我一面说,一面抬手将沙棘花脖颈里的綦巾取了下来。取下綦巾后,我细细一望,发现女孩圆脸高额,齐眉刘海,薄唇下嵌一颗黑痣,像点了一滴墨。左手腕上,戴着一只玛瑙石串链。一双大耳朵上,两只银色蛛形耳钉分外显眼。沙棘花问:“姐姐年芳几何?”我转蕴为笑,灿然道:“时年已二十二芳华。”沙棘花望着我穿的淡绯色小褶素裙,裙上有点点红梅,笑道:“姐姐的裙子太陈旧,姐姐是有身份之人,理应穿着时髦洋气。”我一听,倒觉得她会讲话,只笑了笑,对她另眼相看。“老太太,”秦嗣嗣走上前,望着萧老太太,旦见:雪鬓蓬松,星光晃亮,脸皮红润皱纹多,白瓷牙齿神气壮。貌似菊残霜里色,形如松老雨余颜,挽住萧老太太的胳膊说:“我们听说山庄有位老太太,但没料到就是您,您总不会因我们言语短浅,受了我们的气?”姒丹翚亦走近,目光温婉,笑道:“我们是新进厂的工人,原来,您就是老寿星——老太太有气度涵量,应该不会计较我们。”萧老太太望望二人,长得俊美俏丽,遂摆手道:“罢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们折腾,我想清静哩。”说完,带上我离开。我抱着那罐蜂蜜,笑望王瑞贺:“自从年后,一直没见过你。你也不进梦蕉园,今日方见了一面,你究竟在做什么事?”王瑞贺说:“上官先生工作繁忙,所有厂里的事全交给我们来打理。”我笑着,应了一番后,搀扶萧老太太,两人往鹿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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