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种植大师(22)
没一会儿,冷冷清清的老宅子一下子变得热闹得狠,就差没有倒上几杯烈酒来小酌上那么几口了。
村民们纯朴健谈,温禾人也懂礼貌和讨喜,才一个早上不到,村民们便和温禾完全熟悉起来了,只不过在这吃饭的中途还发生了那么一件有点儿尴尬的事。
似乎是闻到菜香味了,早上躲着大公鸡和大山猪它们,这会儿禁不住全在老宅子里冒泡了,看到如此神气并具有人性化的大公鸡它们,正吃得兴起的村民们一个个都呆滞了,不由得直愣愣地盯着大公鸡大花猪它们瞧,总感觉似乎有那么几分眼熟,直至大娘的丈夫猛然想起了些什么,忽然惊叫了一声,“啊,它它它……它们不就是……,不不不,不对,一定是我眼花了,这怎么可能是我想的那样?”
就是你想的那样,温禾自然认出这是据说之前就山里见过尖嘴猛兽、红眼和像山一般的野兽的那个大娘丈夫了,觉得也不好让村民继续误会下来,便是开口解释了,村民们所见到那些野兽、猛兽的,其实说不定就是这大山的土生土长的动物,比如说大公鸡、大花猪,还有红眼兔子的它们。
村民们顿时有点怀疑人生了,不过他们回想起来,之前所见的,确实是因为太过害怕了,一见到便踉跄吓跑了,哪里还敢去探清楚那些所谓的野兽、猛兽的真面目究竟是怎么样的。
不过这灵气活现的大公鸡它们足以让村民们赫赫称奇的,似乎是因为大山的话题说开了,村民们便也禁不住说起来了,“这么说起来的话,我们今儿进大山的时候,似乎感觉没以前的那么可怕了,我们甚至还做好了迷路半天的打算了,却是不曾想,今儿我们上来的时候,似乎有些什么指引着我们过来了,一个不留神便直接从白雾中穿出,到老宅子这边来了。”
“就是就是,怪得很,我以前经常来老宅子这边,所以这边的路我其实还蛮熟悉的,早上那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了,感觉当我们一被白雾迷住了路,周围的叶子就会‘沙沙响’,像是提醒我们走错了一般……”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这听得温禾不由得脸露疑惑,这才发现,原来对于村民们来说,这条路还真的是那么难走,但完全熟悉这大山里的路的村民也不是没有,阿山不就是一个么?他对这大山里的路可是熟悉得很。
温禾下意识也就和村民们说了,觉得下一次可以让阿山带路,说不定会好一定,感觉每次阿山都不会迷路。
然而,温禾这话才刚说完,抬头却是见到村民们一张张无比疑惑的脸,似乎没能听懂温禾在说什么,“那个……禾丫头啊,阿山是谁?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村里并没有叫阿山的年轻人……”
“而且,因为这些年,年轻人都出去城里打拼工作了,留在村里的年轻人并不多,你现在面前所见到村民里没有阿山吧,但咱们村里全部的年轻人都在这了……”
村长眼神复杂地说的,似乎有些什么埋藏在心中不知道该不该说,和村民们纷纷对视一眼,良久,才吱语着再次开了口:“如果那个年轻人真的叫‘阿山’的话,也并不是真的没有人叫‘阿山’……禾丫头,你还记得你刚到这边村里的时候,不是有个头发斑白,有点疯癫的老头?那个老头,姓白,以前是村里的人,后来搬到城里了,也是去年差不多这时候才回来村里的,别看他现在好像疯疯癫癫的样子,但其实刚回来的时候,白老头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直至有一回他误入了大山,回来后就像失了心疯一般,疯了,只知道嘴里常常念叨着,他少年时失足掉进河里溺死了的玩伴名字。”
“那个失足掉进河里溺死了的玩伴名字,就叫做‘阿山’,从此之后,村里的人为了避忌,便再也没有人起名叫‘阿山’了……”
第24章 、024
大山里的夜晚总是黑得很快,尤其是这日,不过是一个晃神,天色便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往常这个时候,白日劳累了一日的温禾早已忍不住困意早早就歇下了,但在此时此刻,也不知道究竟是热闹过后的,老宅子的寂静让温禾无法睡着,还是说这白天村长和村民说的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回响着让她无法熟睡,反反复复地辗转都无法闭上眼,温禾便干脆直接披上外套爬起来了,走到老宅子门外的那片番茄田上来。
番茄田又开始冒小番茄了,大公鸡早就带着小黄鸡们将窝给挪回来,在温禾走过去的这会儿,大公鸡正努力地将它边上一大群围着,要往它蓬松的毛里钻的小黄鸡们,一只只地扒拉出来,似乎嫌弃小黄鸡它们霸占了它挖好的窝里。
看着大公鸡这幅样子,温禾竟不住伸出手来,学着阿山的模样摸了一下大公鸡的脑袋,忽然被摸的大公鸡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了,倒没有攻击,反倒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咕’地一声,似乎询问这温禾这是在干什么。
说实话,温禾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直接揉了大公鸡脑袋几把,便怔怔地看着大公鸡和小黄鸡们的争斗着,似乎最终是大公鸡一只鸡架不住小黄鸡们一群鸡的围攻,终是无可奈何地让小黄鸡们钻进它的毛里取暖。
直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里忽然刮起了一阵冷风,大公鸡本来神气至极的神色却是猛然绷紧起来,忽然间又开始无比紧张地将自己周围的那一群小黄鸡,一只只地给丢出去,一身蓬松的鸡毛一下子都炸起来了。
这样的现象,温禾似乎相识,似乎每当某个看起来很阳光的少年出现在这宅子的附近时,大公鸡他们便会如临大敌那般紧张,果然,在下一刻,温禾的身后传来了几声轻微的脚步声,以及那个熟悉得不成的少年的声音。
“对不起,阿禾,我今日失诺了。”
“那你明天还会失诺么?阿山,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将那片庄稼田开垦完毕的,但现在还差得远呢。”
“你还不明白吗?阿禾,我和你们的缘分就该到此为止了……”
今日的阿山还是和以往一样少年的装扮,一副和一般少年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样子,但今日的阿山却不像以往看起来那般阳光单纯,他的脸上,却全是温禾完全看不懂的死寂,他抬眸看着眼前那片黑蒙蒙的大山,像是看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良久,他才走了过来,不顾大公鸡的僵硬摸了大公鸡脑袋几把,便坐到边上,又像是平时那般变回了阳光少年的阿山一般,灿烂地笑着招温禾过来边上坐着,“阿禾,不如我给你说个故事吧,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故事,你看你要不要来听一下?”
阿禾说的这个朋友其实算是很久以前大地主家最小的儿子,也是最病弱的孩子,但因为生母是家奴,所以他一生来就遭受了非议,一点都并不讨喜,要不是大地主并不差那么几粒米,他那个朋友估计连在襁褓里的时候都活不下来。
不过很可惜,好景不长,因为战争频发,百姓们人人自危,后来村里更是蔓延了瘟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传言,大家都说这是惹怒了山神,必须要送一个男娃进山里献祭给山神,才能平息山神的愤怒。
大地主想争这份大功劳,反正他的儿子多得很,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不喜欢了,丢了或者夭折了,还能再生几个,但夺得权利声望的机会就只有那么一个。
于是,那个大地主最不喜欢,也是最病弱的那个孩子,便被仆人送到大山里。
被送进去的时候,那个孩子才刚满两岁,还不会说话,即便连走路也是勉勉强强,或者说,他挣扎着想要活下来已经很困难了,不出意料的话,这孩子独自被仍在冰冷冷的大山里,估计没两日被会变得毫无声息的了。
然而,在瘟疫卷席了整个村落之后,整条村的人都死了,包括大地主一家也无法幸免地死于疫灾之中。但那个孩子却是依旧没有死,他被大山奶活了,失去了幼崽、悲痛欲绝的母狼将那个孩子当成了自家的幼崽叼回了窝里,天天奶他一口奶活了,那个孩子就这么渐渐地、无声地在大山里长大了。
直到了长到了八九岁的样子,母狼老死了,也就从那时开始,那个孩子忽然间不长了,就这么维持着八九岁的样子持久不变,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已经感觉不会饥饿了,并似乎能感知到这个大山的所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