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收容所(55)

作者:银行有款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主角:孟何,忘冥 ┃ 配角: ┃ 其它: 孟何嗑瓜子听故事的小日常 立意:或许每个鬼生前都曾想热烈的活着,一如头顶热烈的太阳。冥府黄泉的孟婆其实是黄泉第一美男?孟何表示:这黄泉这么大就我一个,我给自己评个第一美男怎么了,不服请跟隔壁忘川河的艄公打架,我不跟你打,高手不轻易出手。隔壁忘川河的那个艄公忘冥,哪哪都好,但是令孟何不爽的是,能不能不要经常把要去投胎的鬼留在黄泉,本来他孤身一鬼在黄泉潇洒自在,偌大的孟婆庄随便他嚯嚯,但是住了别的鬼就不行了,他要维持形象的好吧?这样子他每天很点击展开

“看我多会演,我想的很清楚明白,我或许可以跑出去,可是出去又怎么样呢?我或许能活下去,可是不能念书,不能考官,不能向孟自报仇。所以在园子里待着又怎么样呢,园子里有那么多比我大的男孩儿,怎么轮也不会那么快轮到我。瞧我多阴暗,别人可以去死,我不能,别人要挡在我前面,被我用来做挡箭牌。”

“其实那一年我不过十岁。”

“我哄着义父,顺着义父,让他对我没有戒备,让他觉得我对他感恩的不得了。我记得小哥哥为何没有成功,义父知道他聪明,必然不会乖乖就范,知道他有杀心,防着他。我想过了,在义父准备动我之前下手。”

“我在园子里待了许多年,那几年面具像是长在了脸上,装病买通大夫这种小伎俩更是不知道用了多少遍。那几年,我读了许多本医书,终于找到一种草药能让人短暂的浑身被抽取力气,双腿一软摔在地上。”

“义父时常要去一个庙里祭拜,那庙在山上,山路难行,若是碰上阴雨天,路再滑一些,我想摔断个腿应该是不成问题。”

“许是天都要帮我。义父出门前天还是晴朗的,午时未过便开始积蓄乌云,没几刻便下起了暴雨。事情也如我所料,义父走到半路体力不支摔倒了。”

“谁知他磕到了头,大雨天山路上也没什么人,没人及时发现他受了伤。等管家意识到事情不对时,他竟就这样死在了山路上。其实我没想过他死的那么干脆,我想着他要是能摔断个腿,我慢慢耗死他的,躺在床上死应该是最舒服的死法了?我不知道,我猜的。”

孟何听着皱了眉,道:“他死了没人怀疑你吗?”

孟醒道:“当然有,但是堵住悠悠众口不是我的分内之事,那是他发妻的,也就是我的义母。”

“义母同义父早已不合,她之所以帮着义父瞒着这些腌臜事,不过是为了义父的财产。对于义父之死,迅速翻篇儿对她来说才是最有利的,不论义父是怎么死的,她只要一口咬定义父就是因为不小心磕到了石头,是意外,衙门的人会强制验尸吗?他们闲的慌。义母就算对义父之死存疑,那又怎样,她早巴不得他死。”

“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舍弃很多东西的吧?至少我遇到的都是这样的人,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义父下葬那天我作为唯一剩下的义子,走在队伍的前列,哭的可伤心。谁见了不称一句这义子孝顺,虽是义子,胜是亲子。我如愿的分得了一部分的财产,虽然同总数比起来不值一提,但是于我来说够用即可,进了义母口袋里的钱财,要多了她哪里能给?不若顺着她,做足了唯唯诺诺的姿态,免得再生事端。”

故事进行到此或许该告一段落,孟醒该似方才讲完阿娘的事情那样,在讲完义父的死后停下,为自己寻找几刻钟喘息的时刻。可是孟醒没有,他没有任何要停顿的迹象,张着口想继续讲下去。或许于孟醒而言,值得他满心思念的,才配得他片刻的停顿,至于那些由他出手的人派发死亡的人,怎么配呢?

孟何开口打断了孟醒,他想知道的更详细些,想在心里给那义父定上更多的罪名,足以说服他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想尽办法也要让那义父死的罪名。

“为何那人死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义子了?其他人呢?只剩你一个的话,他没对你做什么吗?”

“呵呵……”孟醒嗤嗤笑了两声,有些嘲笑,不知嘲谁,道:“被我撞见的那个大哥哥两年没到就死了,没熬到义父要将他送出去的时候。比我稍大些的那个孩子要更惨一些,那段时间义父大概是发现了什么更好玩的事情,时常用极残忍的方式折磨那个孩子,他甚至还没小哥哥活的时间长。等快轮到我的时候,我便下手了。其实我没想着一定要他死的,也没想过让他感受躺着床上等着死亡的那种绝望的,毕竟他曾救了我的命,虽然我并没多想活下去。可惜他对待那些男孩的手段太过折磨,可惜他幸运地磕到了石头。”

孟何不说话了,他想他问的问题同情绪有关的太多,他本不该好奇。听客如何能从寥寥几语中体会到当事人的心境,何况他是孟婆,做的就是送鬼的活计。

想想这些,孟何不想再找些那劳什子的义父的罪名,他的注意力被别的吸引。

这一切好似都建立在一个点上,孟醒为何能确定他义父一定会轮着来,万一……

孟何问出心中的疑问,孟醒却笑了,放肆大笑,“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那义父他信神佛,哈哈哈!”

“他这样的人却还每日供奉,时常徒步去庙里跪拜,乞求神佛保佑他。他甚至觉得自己按日子来,便算是一种善了,多好笑。”

神佛会不会保佑孟何以为或许该问问忘冥的意见,毕竟他从前是做神仙的,这种事想来有经验。

该怎样问孟何还没想透,转念又想:人间这许多人皆信神佛,若是要管,哪里管的过来?况且忘冥那样好的人,便是护佑凡人,也不该是这样的人。

☆、妄人间伍

故事到这里,想必要告一段落。

孟何望着窗外已然暗淡的天色,起身欲去关门,想着今日便到这里,收拾收拾歇一个好觉。

“后面的事情还算顺利,”孟醒在孟何站起身来陡然开口道:“我拿了钱财,租了小院儿。义父的葬礼办的不错,租房给我的人认出了我是那家义子,还当我是被黑心的主母赶出来,想着我该讨生活困难,起了恻隐之心,租金算的很便宜。”

有风吹过,孟婆庄敞开的大门被吹的吱呀几声响。

天色算晚,黄泉总起风,鬼这时赶路也艰难。不若早些入夜,黄泉漆黑一片,说不准能让那些鬼少绕弯子。

“黄泉该入夜了,明日再说罢。”孟何没坐下,从桌案后走出来道。

“我……”孟醒一字刚出,嗫嚅几下唇,或许他想继续说下去的,只是这样的要求大概为难了面前的听客,便罢了,不必再提。

孟何看着他的面容,那垂放着无意识摩挲的大拇指,叹了口气:“罢了,你若是不介意,劳烦点个灯吧。”他纵是劳累,也不必同一个不久要去投胎的鬼计较这些,黄泉的时日这样长,少睡一日算不得什么。

门合,夜至。

孟何关好门回来时,孟醒不仅点好了蜡烛,还坐到了摇椅旁。

“多谢。”孟何懂得他的意思,将放着的软垫也拿出来递给他。

这软垫自彭方年走后,再没人用过了。

“我买了书,请了先生来家里教我,”戏又开锣,“第一次参加会试中了名次,虽是名次不太靠前,家里也无人支持,但我使了银子,找了几个小官员举荐,得了个不大的官职,被派去了外地。摸爬滚打几年升了几次官儿,又回了京城。”

“回京城那一年……我好似还差两三年才及弱冠。挺早的是吧?当时朝上一眼望去,该是我最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后来有一个左相,年纪比我小些。人家厉害的紧,方一入朝便从吏部侍郎做起,没几年就做到了当朝左相。可惜他命短,死的早,不然我大抵还会同他斗个许久。”

像是扯远了,孟醒提起那人时低低笑了两声,思量片刻,才继续讲下去:“瞧我,扯远了。官场上不就那些事儿,没甚好说的。”

“说说孟自吧,我回京可就是为了他呢。”

“我虽久未进京,可消息却不闭塞,何况我还留意着他的消息。我知道他这几年升了两次官儿,算是朝廷要员。当年那个扔给我碎银子的他的宝贝女儿,待字闺中,求亲的人快要踏破门槛。他后来在朝中站稳了脚跟,他忌惮的岳父也死了后,终于撕破了爱妻的名声,纳了两个小妾,又生了两个儿子,最小的儿子也在上学堂了。”

“进了京,我没立马去见他,我等着看他在朝堂上看见我的样子,我盼望着他能殿前失仪呢。唉,可惜了,他没认出来。”

孟何打断道:“怎么你为官几年,他从没见过你吗?便是没见过,官员总有名册,他怎会不知?”

孟醒笑笑,道:“先前没见过,至于名册,他看见又如何,他左右不知我的名姓。想必他当年见过我后也没打听过什么,他大概觉得我死在哪个角落里烂掉了。我偏没死,活的好好的,该在角落里腐烂发出恶臭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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