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爱法则(44)

陈洛又想起什么，扒着门框探过头来说道：“对了学院长，年终调查问卷上面，同意更换学院制服的比例已经超过30%了。”

“去年刚换的制服，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成玦擦干了脸，转过头说道，“我记下了，等我问问万如环想要什么样的。”

陈洛皱着眉想了一会，又问道：“学院长，可以问个私人问题吗？”

“嗯？”

“你和万如环很熟吗？”

成玦微笑起来，将毛巾挂回原位后说道：“以后会非常熟。”

“哎？”陈洛跟着走出卫生间的成玦，一边看他收拾背包一边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他是我的情敌。”

“真的吗！我就知道你会进入争夺链！”陈洛一脸兴奋，手撑在成玦的桌上就凑了过去，“学院长加油，万如环也比不过你的！”

成玦只笑了笑，又伸手拍了下陈洛的肩：“好，借你吉言。”

成玦穿着晨间锻炼服出了门，他甚至都无需去感知自己的爱人信息。这是他第五次进入相同的世界，在这里耗过了五个年头的他，已经相当轻车熟路。

在晨间锻炼结束后前往食堂，一定会遇到刚吃完早餐的南门抚。而万如环则会与他们在草坪相遇，他有时是去找导师，有时则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和他们打招呼。

成玦在第三循环结束后，曾再度怀疑万如环拥有记忆。但在下一世界开启时前去暗示，却又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于是他明白了，在不同的循环中，人类都是其中的变量，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据性格与特征随机而发的。

第38章 缺（2）

“你们好，本届逾初日假面舞会的主题是：争夺。有什么想法吗？”

成玦早已习惯了每年都会改变一次的主题，但这些主题都奇异地契合双生神子与樱桃的传说。当年这个传说还是万如环讲给他的，想到这里，成玦不自觉地笑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在那里贼兮兮地偷笑。”万如环焦躁中带着嫌恶的语气传来，轻易打断了成玦的思绪。

成玦望向那个每年都会把他当做陌生人，又会在之后做出相同的选择与他维持秘密关系的四天赋，在心底有些无奈地想：如果这个人能再多给他带来一些惊喜就好了。

成玦开口说道：“负责人同学，推荐我们一些符合主题的服装吧。”

“这次这个主题，范围还是比较广的。”负责人点了点头，一边带着三人向内走去，“既然是三个人，反倒更加契合这个主题。可以两个人穿极端颜色，一个人穿中和颜色。”

负责人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几件礼服说道：“比如两个人穿黑白色，一个人穿灰色。”

万如环好像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这也是成玦感到疑惑的点之一。在第一循环和第三循环时，万如环曾准确地点到了三件礼服的名字，并且明显表现出了对传说的了解。但在其他几次循环中，他又显得一无所知。

成玦不能确认，是否连人客观存在的知识储备，都会因循环而成为变量。

他看了看负责人指向的礼服，稍稍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说道：“请帮我找这三件礼服，劫与核。”

成玦是不喜欢一成不变的事物的。他几次都希望能在逾初日舞会上更换服装，但每一年都好巧不巧地选回了这三件礼服身上。要么是主题完美契合，要么是万如环随手一指，总之是没能逃开双生神子与樱桃的命运。

万如环这时候问道：“你这不是劫与核吗，怎么弄出来三件？”

成玦笑了笑，说道：“就是三件，是双生神子与樱桃的传说。”

“什么传说？”南门抚也好奇起来，一双眼睛眨巴着就看向了成玦。

成玦只好担当起了老师的责任，将讲了好些遍已经滚瓜烂熟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听过故事的两人满溢着新鲜感，再加上礼服意外地合身，于是毫无异议地敲定了结果。

傍晚的舞会上，两个女孩不出所料地来看了看她们设计的礼服，然后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成玦对这两个每次都会出现，但永远不会与他们熟识的女孩子们报以微笑。那个早已被他识破了身份的聪明女孩，正牵着自己爱人的手，与他擦肩而过。

即使不去看笔记，成玦也能记得，他在第一循环就已经发现顾晚和他一样，同属隐蔽系的事实。但她常年在设计院中活跃着，以至于成玦想，她根本就是双天赋中有一个设计天赋。

带着想要印证自己猜测的想法，成玦提交了对顾晚的天赋查询。因隐蔽系内部互相捕捉的规矩，他成功得到了顾晚的真实天赋：隐蔽，占卜。他因此获得了学分，相对应地，顾晚会由于身份暴露被扣分，但成玦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如果顾晚根本没有设计天赋，那在那一领域也算优秀的她，又是怎么做到的。仅凭爱好吗？

说到顾晚，他又想起了每年都会重复上演的舞台剧。不论他们是否获胜，最终剧目演出都会落到顾晚与时鹿的身上。当然，她们表现得非常出色，而成玦也每年都会去提上一个小小的建议，让她们删去原著中的尾声。

成玦的笔记上自然也记录着他的许多疑问。但那页纸上的文字经过数次循环后只增不减，疑团只是一个接一个地堆叠起来。

而逾初日的舞会上，除去与顾晚和时鹿的初次碰面，他还会在这里遇到为他而来的陆戚言。陆戚言的确是足以匹配成玦的恋人，但且不说成玦本身就被分配来了一个南门抚，他心里还留了个因为多次循环而愈发将情感累加起的空缺。

对他来说，世界法则所分配的感情，只是在每一年初平铺在他心里的薄薄一层。每个循环都会清空，然后再重头来过。而留给情敌的那一块，则是经他自己的手发酵产生，只会随着时间堆叠而逐渐增长。虽然与之并行的还有强行被施加的罪恶感，但比起从中获得的愉悦，那种愧疚就变得不值一提。

春遇节则是一个变化较大的节点。成玦清楚地记得，在第一循环时，他在密室内大胆地吻了万如环，并试着以万如环作为对象解开了头盔的谜题。但从那之后，春遇节的密室就变了，他想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千芜的加入。

从第三循环起，千芜教授会以没有被分配任务为说辞，加入到三个人的春遇节活动中来。而因为他的年龄也恰巧符合参与活动的要求，所以并不会被阻止，即使他并没有与自己的爱人在一起。而在千芜入队后，每一年的密室都会有所不同，这也多少让颇感无趣的成玦对他的加入表示感谢。

所以，当成玦再次看到千芜教授出现在设计学院的门口时就已经猜到了，这次也依旧会是如此。

千芜教授似乎正是在人群中搜索自己的目标，当看到一行三人时，他主动叫住了他的学生们：“你们终于到了。”

南门抚有些不解，他看了看身边两个似乎也在状况外的人，于是问道：“怎么了教授，您在等我们？”

“嗯。”千芜点点头，而后像是通知一般说道，“春遇节我会和你们一起参加。”

“什么？”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万如环，他追着已经转过身的千芜跑了几步，说道，“教授，这样不好吧，你又不是学生。”

“只要是爱人分配百天就可以参加，这是春遇节百日活动的规矩。”千芜不在意地停下脚步，转回身说道，“我也是今年18岁，合情合理。”

成玦在后面点点头，发表了见解：“我同意。”

南门抚转头看了眼成玦，然后连忙追了几步到万如环身边说道：“就是，教授想一起就一起，也挺好的。”

随后他又转过脸来小声说道：“那可是教授，你拦着他干什么，小心他让你挂科！”

万如环先是啧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啊，挂科跟玩似的。”

南门抚一吸气：“不是，我也没挂科。”

“行了，去设计室吧。”千芜率先走在前面，甚至都没有去问他们被分配到的号码，就轻车熟路地向内走去。

千芜教授也是个不一般的人，从他18岁就当了教授可以窥见一斑。当然，还有第一循环时，他在楼顶一语道破成玦的隐蔽天赋这件事。成玦落在后面，看着千芜的背影想道，他一定是有意进入他们的圈子，但目的是什么，成玦暂时还不知道。于是，这也成了笔记上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