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魍魉不如他+番外(83)
危险,不能再想了!她没出息地红了脸,小脑袋在饭桌上越垂越低,恨不得变成个幽灵消失在空气中。
棠小野吃饭不专心的后果,就是囫囵咬下了一口朝天椒。
辣椒在她嘴里像团叫嚣乱窜的野火,偏偏当着容榉的面她实在不好意思吐出来,十指骨节狰狞几乎把桌布给抓破,最后只能像吞烙铁一样把嘴里一整口饭菜吞咽下腹。
吞是吞下去了,她一张小脸红得滴出血来。
菜头疑惑地望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咬着牙摆摆手,指着水壶说不出话来——她整个人已经被辣得面红耳赤、生活不能自理了。
菜头会意,连忙给她倒了一大碗水递过来。
容榉知道光喝水根本缓解不了她吞下辣椒的痛苦,于是起身从冰箱拿来一碗碎冰块。
他端着冰块过来时,棠小野双手正捧着盛满水的陶瓷大碗,腾不出来第三只手。
于是容榉非常贴心的,直接拈起冰块往她嘴里喂。
冰块的清凉果然迅速止住了她口腔里野火乱窜的痛苦,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
一颗接一颗,喂到第三颗的时候,她不知道是嘴已经麻痹了,还是脑子又抽了,竟然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她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她生怕咬疼了他,赶紧松开了牙齿,变咬为含。
这一下更暧-昧了。
其实她真不是故意的,但容榉看在眼里,只觉得她此时水光迷蒙、楚楚可怜抬头望着自己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在诱惑他。
作为第三者的菜头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眼前这两个人都怪怪的。
不不不,公子才不可能古怪呢,有问题的肯定是棠小野。
菜头清了清嗓子,端出一副老总管的脸色斥责棠:“小野不得无礼,赶紧把公子放开……”
“开”字还没说完,菜头眼前人影一闪,两人风一样消失了!
原来是容榉放下冰碗,直接挟着棠小野冲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棠小野刚吞咽下嘴里的冰块,身前的男人直接反锁了房门,两只有力的大手把她牢牢按在门背后。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试着唤了他一声“大人?”,他没有应答,一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薄唇带着草木清新的凉意,融化在她急促的气息里。
她的唇舌刚刚被辣椒和冰块席卷过一趟,此时又落入他的啃咬吮吸中——这个吻简直敏感得叫她窒息。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太强烈,她想推开,却被更用力地按在门板上,桎梏于他怀中动弹不得。
他趁着她喘息的间隙,更加用力地吻了上来,好像要把她吞噬入腹一般。
她原本被冰块浸润得凉沁沁的双唇,在他的摩挲揉弄之下,逐渐滚烫起来。
“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她呜咽着,声音模糊地哀求,“万一有人过来,被看见就不好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哀求起了作用,终于,他离开了她红肿的双唇,微微侧过首,急促的呼吸声一下下落在她耳边。
她借着窗外漏下的月光看清了他紧皱的双眉,他闭着眼不说话,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
公子和小野跑去这么久干嘛呢,上药吗,饭都不吃了?
菜头正嘀咕着,那两人又若无其事地重新回到了饭桌边。
公子周身环绕着一层压抑的氛围,菜头不敢贸然开口,只好把目光转向了棠小野。
她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像被欺负过一样,脸色也是一片可疑的潮红,小嘴看起来竟然比刚才还要红肿可怜。
菜头屁股朝棠小野挪了挪,压低声音问:“莫非是公子生气了,又逼你吃了一个辣椒“
逼你个头,棠小野瞪了他一眼,心想容榉才不是那种变态。
他是另一种变态。
第六十九章
距离河神府几十公里外的一片小树林。
面目可疑的大胡子男人奔逃在路灯下,他一边跑一边刻意压低帽檐,避免被监控拍下面容。
最后,他一头钻进小树林里。
口袋里□□上还带着血,他来不及擦干净凶器,猴急地掏出刚抢来的钱包翻查起来。
一张,三张,五张。
草,就这么点钱!早知道就不抢那个穷鬼了。
大胡子骂了几句脏话,把钞票取出来胡乱塞进上衣口袋,皮夹子扔掉。
树林里一个黑暗阴影慢慢从身后靠近,大胡子毫无察觉,直到空气中传来“噗嗤“的皮肉绽开之声。
一只尖利的手爪从大胡子胸口处贯穿而出,手掌心里握着一颗鲜活的心脏。
连疼痛都来不及察觉,心脏就被掏了出来,大胡子神色惊恐地倒下,临死前他望着黑暗中那双红得妖艳的瞳孔,宛如鬼魅。
寒蛰长腿一跨,迈过大胡子的尸体。
攥着心脏的手微一用力,手里仿佛石榴爆浆裂开,血液噗嗞炸裂得四处飞溅,血红色沿着白皙的手腕缓缓滑下。
这是人类最宝贵的心尖血。
他面无表情地舔了舔被鲜血染红的指尖,血液流进嘴唇,脉搏雀跃跳动。
体内的妖力又恢复了几分。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花子款款朝他走近,“真啰嗦,杀人就杀人,还偏偏要挑个恶贯满盈的抢劫犯?人类真该给你颁个道德奖杯。”
寒蛰收敛了身上的妖气,瞳孔里妖异的红光消失了,他甩了甩手上的血,淡淡说:“我从来不喜欢杀人。“
花子扬眉一笑,“喜欢或不喜欢,不也杀了?上次我辛辛苦苦给你制造的机会你不珍惜,就这么让人跑掉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直接闯进河神府?“
她说的是上次在摄影工作室里给棠小野下药、让寒蛰有机会假扮容榉接近棠小野的事。
那个摄影工作室的老板娘正是她,菊花茶里暗暗掺了药。
她雇用赵梦飞绝非偶然,刘易那只小妖会喜欢上赵梦飞也在她的计划之中,至于提点刘易让他找到棠小野调查赵家姐妹的事,也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影子。
绕了这么一大圈,为的不过是制造机会让寒蛰能亲自会一会棠小野——据说她是他前世的妻子。
偏偏这只猫妖心慈手软,又一次让送到嘴边的美人被那个河神抢走了。
花子望着寒蛰的目光半是谴责、半是娇嗔。
寒蛰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考虑闯入河神府抢人的可行性。
花子看破他的心事,毫不客气泼冷水道:“那个地方我去过,从里面逃出来已经很难了,从外面闯进去更难。所以呀,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另做打算好了。“
夜风吹来,空气里血腥味慢慢被吹淡,寒蛰目光依旧坚定地望着河神府的方向,若有所思。
***
河神府。
窗户外的蝉一下接一下叫着,棠小野睁大了眼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原本以为她单方面表白、强吻容榉已经够惊天地泣鬼神的了,谁曾想他晚饭时还主动把自己拽到房间里又吻了一遭。
一日之内剧情跌宕起伏,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横冲直撞。
棠小野手指轻轻摩挲在唇上,思绪飞转。
她最坏的打算不过是被容榉嘲笑一番,照他现在的反应看来……
莫非,她还是有希望的?容榉还是有概率接受她的?至少,他是喜欢和她接吻的?
想到这,她娇羞地侧过头,低笑出声。
这么一笑,她更睡不着了。
棠小野躁动不安地抱着枕头从床头滚到床尾,从床上挪到床下,睁着眼感受什么叫“越夜越精神”。
最后她干脆不睡了,起身准备打开玻璃门去阳台吹吹风清醒清醒。
玻璃门一推开,她看见容榉站在她房间外的阳台上,晚风吹起他黑色的长发,他静静望着她,不知站了多久,清亮的月光照耀着他深邃的眼眸。
她愣了愣,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容榉,确定这是实体而不是她思-春过度产生的幻觉后,这才开口问道:“大人你怎么在这?你不睡吗?你来了多久?”
月光下的男子薄唇轻启:“从你还在床上傻笑的时候我就来了。”
棠小野脸颊微红,心里升起一股被偷窥的羞涩,嘴上埋怨着:“大人好端端的,怎么又爬窗户了?”
“你不是怕被别人看见吗?我要是敲门,别人肯定知道,还是从阳台进来方便。”容榉认认真真解释着自己爬窗户的缘由,其实他没说出来的真相是——他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