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有红尘(46)

作者:安度非沉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情有独钟 现代架空 年代文 逆袭 主角:宁珏,谢一尘 ┃ 配角:姜望 ┃ 其它: 你以为我只是恋慕光吗? 立意:理想世界的丰饶并不会因现实生活的贫瘠而变得枯干,反而会被自我不懈的努力浸润, 成为星空一般值得仰望的东西,将会支撑人以更加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生活的坎坷。 1 “她们这种人,就像天黑了,台灯底下飘浮的那片灰尘。 全仰仗着这一点光活着。 可天亮了,她们又立即不知所踪。” 文案2 宁珏差一点就当上了富二代, 就是在上车的一瞬间,看见谢一尘,她扭头就走…… 成了一个社会无业游民。 过了十年。点击展开

第39章 你爱上了谁?

南城的空气比她所见任何城市都要湿冷, 当初从火车上下来时,宁珏深吸一口气,呼吸的不是空气, 是水,好像往天上伸手一攥, 就能凭空捏出一场雨。

她等着搬家离开南城, 躲避孔老板。

宁珏相信, 她所坚持的东西可笑孱弱,像雨后的屋檐下的蛛丝, 但是终有一天会有小虫借着这东西荡到彼岸去,心底的坚持能在某年某月某日供人自渡。

比如说,要是选择和谁在一起, 就非得那人真的爱她不可, 就是找不着,她就骂一声他妈的然后孤独终老,宁缺毋滥地挑剔着自个儿身侧的尊客, 没什么凑合的余地。

但谢一尘没了舞蹈也这样活下来了, 宁珏对照自己,渐渐地失去警惕。

她一直居无定所,哪座城市都容不下她,也没有任何可留恋的,宁珏收拾东西, 打了两个箱子, 心里默诵断舍离三字,最终两个箱子浓缩成一个大背包,立在桌角。

家政公司的工作暂时还没有辞,只是今天给自己放了假, 把时间都挪给小组里那个要供弟弟的女孩,自己坐在窗边发呆。

套着厚厚的棉服坐着,四肢百骸弥漫着一股遗憾的酸劲儿,咯吱咯吱响,好像提醒她,别忘了什么。

离开南城,难道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宁珏膝头放着时论杂志,盲目地翻两页。

谢一尘。

啊,是,她忘记了和谢一尘再见,虽然想着不要再见了,但再次不告而别?她不能这样薄情寡义。

她心底蠢蠢欲动着异样的渴望,另一种生活的渴望——她想要不在乎谁爱她,就那样沉默着靠在谢一尘的轮椅后,没有姜望和任何人,安静地等日子走过去。

但有姜望,谢一尘结了婚,亲密得插不进一张纸,她宁珏没了位置,只好被风吹走,全身轻盈。

楼下,忽然徒步走来一个人,人形模糊,像是个影子。宁珏定睛看,才惊了一惊。

怎么是许立文?

许立文还是那挺拔骄傲的样子,他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双手插兜站在楼下,抬起脸来张望着,寻找宁珏——宁珏的脸就在窗边,他终于找到了。

他在喘气,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是从远处跑来。从报纸上裁下来的那张有些名气的脸上挂着些蓬勃的冲劲儿,他仰着脸大喊:“王玉——”

宁珏想要关上窗户,并不明白许立文为什么要来找她。上次和许立文见面,是在和孔老板吃饭,南城饭店中,他们连话也没说一句,她的地址怎么就被他所知?他又为什么来。

难道看见她搀着男人的胳膊,许立文就一点儿也不介意?他就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自己的质地?她是怎样一个天生地养的婊/子,她和他分开那么决绝,撕破了脸,许立文怎么又能来找她?

而且她住在这偏僻的出租屋,是个家政工人。可他已经不是平都舞团的少年,他是青年演员,有些名气,外形俊朗,他来找她?

宁珏关窗,把脸埋在窗帘后。

“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她退离窗边,躲进屋内,好像声音必须通过视线传导,要是眼不见,就听不到,她自欺欺人。

外头的呼喊声越来越大,完全不放弃,声音那么高,那么稳定,气息悠长,许立文肺活量那样好,像是喊山似的,要是不把她喊出来,他就绝不住口。

宁珏——王玉——我是许立文—— 你下来——

别喊了,别喊了……为什么来找她……宁珏抱着头,生出瑟缩的心思,天大地大,没有她躲藏的地方。该死的,孔老板还没来,怎么许立文先来了?

不明白,心里似乎不安地跳动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死死捂着耳朵。

过了好长时间,她捂耳朵太过用力,脑袋嗡嗡作响,听不见一点声音。

宁珏走回窗边,许立文就那么站在窗下抬头,看见她,露出笑容。

她奋力拉上窗帘,一跺脚,豁出一副坦坦荡荡的不要脸去见他。

来吧,就这么面对吧,是福是祸,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小跑下楼,许立文站在路边,走近几步。

她忽然想要躲开,但许立文却大声质问:“南城饭店里和你在一起那男的是谁?”

心里凉了半截,宁珏恢复平常的水平,她冷笑起来:“当然是姘头,是大老板,有钱得很,二十万包我做小三。怎么?你嫉妒了?好啊,我介绍给你,看你能不能卖出三十万去。”

言谈刻薄,嘴里含着刀,宁珏说话自伤八百,吐出的血也是开了刃的。

她恨不能用话来杀人,她不会好好说话。对方还没来得及羞辱她,她先羞辱自己,透着一股狠劲儿,来啊,谁比谁先剁掉两个手指头,谁行走江湖,在对话中占据主动。

许立文忽然扬起手来似乎要打她,宁珏昂着头等他来打。

凭什么,他现在又是什么东西,打她?她做好了还手的准备,撕烂他的脸,破了他的好皮相,鱼死网破,把过去的温情都撕烂了损毁了!

可他最终只是落下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怎么总是这样?”

“你来找我干什么?”

宁珏有些笑容,半真半假,看看接下来说话是正话反说,还是好好地骂人。

“谁来找你了?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我巴不得你就和那些满身铜臭味的老板们混在一起!被玩够了像抹布似的扔开!”许立文愤怒了起来,双手挥舞着,险些骂出贱/货两个字,他指着宁珏骂,吐出了许多不甘心的话。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就是个平都农民吗!你以为你是谁!我打了你,是,我打了你!我不想的……对不起……我来找你,我不想来找你……”他忽然语无伦次起来,眼泪在眼角倔强地滚动,却不肯落下,他瞪着宁珏。

“你知道我是个破鞋还来找我?你和我呆在这儿理论,你能比我强多少?你又是什么——”宁珏要和他骂一仗。

许立文忽然伸手把她拽入怀中。

“他妈的,我就是骂你一千遍一万遍,我心里骂得那么狠,我骂我自己更狠,我是傻逼!我要不是,我就不来了!我来干什么?还不是因为我爱你!我心里全是你!你再怎么伤害我我也他妈的喜欢你!你听见了吗!”

宁珏剩下的话吞回去了。

老实说,此时此刻,她异常茫然。

突如其来的,她得到了什么东西,有人这样决绝地爱她,爱她到恨不能伤害自己也要来找她,这样渴望,这样急迫,像飞蛾扑火。

但心里并不很快乐,也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反而沉沉压着更重的东西,是爱情的感觉么?

许立文看她不再动弹了,对她倾诉自己的歉意,他当初打她,是他压力太大了,他问她,是他没有安全感,那样地在乎她,又吃醋,又不知道如何表达。现在他已经成熟了,不再是毛头小子,已经不再重蹈覆辙,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还爱着她。

此爱刻骨铭心,是人间男女厮打在一起也扯不开的感情,是两团火拥抱。

宁珏无声地被他抱在怀里,像无生命的娃娃一样。

许立文已经开始倾诉,他想要和她结婚,哪怕现在放弃他的事业他也愿意,他请求她的原谅,要和她重归于好。

所求的,近在咫尺。

宁珏说,让她想想。

她蹲在荒地里和虫子耗子为伴的时候就想要有人爱她,母亲迎接一个又一个男人,她蹲在那里,等一个她能叫他爸爸的人,渐渐地,她想要一个母亲,再然后,她什么都不盼望了,她想要当个婊/子,有人爱就自掏腰包地歇斯底里生活着的那种。

曾经那样决绝地用耗子打恩人的车,要举手抓住珍惜的机会,看中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宁珏,此时此刻非常迟疑,她相当不确定自己的心。

她能够确定的是,许立文爱她,是的,这样爱她,是她想要的那种……可自己的心却迷失了。

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沉甸甸的,酸涩难言,像南城的气候,一攥就是泪水。

为什么?她茫然无措,第二天起来工作,吕姐告诉她,谢小姐又点名要她过去。

是谢一尘等她迟迟不去,所以又来催她么?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谢一尘怎么这时候添乱?她心里已经拥堵出了事故,许多事交杂在一起,她不确定的事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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