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对家CP之后(44)
家里东拼西凑才有了学费和路费,生活费蔺校母亲是半分都不敢多要了。她害怕,害怕看见父母沉默又爬满皱纹的脸,害怕看见他们手上填满泥土的裂痕。她最怕的,莫过于她不务正业的哥哥。
她害怕哥哥带着嘲讽的笑,害怕他冷漠的,带点鄙夷的眼神,从每一根头发丝里,都仿佛在向她表达一句话:你这个赔钱货。
有时候懂事早熟的孩子,她们的心理压力更大。一旦某一天压力超过了她们承受的极限,便如同大雪崩塌,转瞬之间就能要人的命。
蔺校母亲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家庭和学校的双方面压力下,她不堪忍受,选择了跳楼自杀——自杀并没有成功,她被一个当天正好在天台背书的学长给救了。按照所有灰姑娘的故事模板一样,那位学长风度翩翩,家庭优渥,对蔺校母亲关怀备至,在救下她之后不仅常常开导她,还给她介绍合适的兼职工作,教她如何更好地规划未来,更好的活下去。
只不过很多人都忘记了,哪怕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人家至少也是伯爵的女儿。所以即使是现实里的王子,又怎么可能会看上远远不如自己的平凡人?
优秀的学长最终和一样优秀的学姐恋爱,订婚。婚礼上,他还笑眯眯的邀请蔺校母亲去参加,去给他们当伴娘。
“打断一下。”花俞慢吞吞的举起手。
“你说。”老院长点头,示意花俞可以打断了。
花俞道:“我对他妈的故事不感兴趣。”
老院长一拍大腿:“你怎么骂人呢?”
花俞眉头一皱,重申:“直接讲主题吧,我们少说点废话不好吗?蔺校他爸到底是谁?”
老院长忽然就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其实啊,蔺校妈妈是个好姑娘。”
花俞掏了掏耳朵:“你看个母猪都觉得它是个好姑娘。行了,少给我转移话题,蔺校他亲爸不会是那个什么学长吧?是第三者插足?还是始乱终弃?”
作者有话要说:六千字双更!!!算是补偿,毕竟咕了三天(心虚中)
今天白天本来打算码字的,结果回学校收拾东西忙成狗,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的东西,越收拾越崩溃,最后变成了一边收拾一边扔,扔着扔着又去翻一下垃圾桶,看什么都觉得舍不得扔。
我那些收集的杂七杂八的游戏币啊漂亮石头啊贝壳啊堆了两三个抽屉,还不算我之前带回家的(枯了)
等我以后搬出去住了,一定要租个有超级多超级大柜子的房子!!!
第42章 没有告白
蔺校母亲的故事,与绝大部分禁不住诱惑自甘堕落的女孩, 并没有什么不同。攀附权势, 生下一个孩子,再凭借孩子上位——在她之后的故事里, 那个学长彻底失去了存在感, 就好像随着她曾经初初燃起希望的过去一样。
蔺校出生没有多久,眼睛就出了问题, 据说是因为蔺校母亲怀他时没有节制的抽烟导致的。
蔺校八岁时, 他母亲把他送回老家之后就失去了音讯。
老赖一个自己都快养不活自己的流浪汉, 自然更加养不起这么一个眼盲的孩子,所以就干脆把他扔在了孤儿院门口。
老院长之前也以为蔺校是老赖捡回来的孩子;他倒是不觉得老赖有那个胆子会去拐卖小孩。他原本只想向老赖打听一下是在哪里捡到蔺校的,只是没想到刚好碰上一群债主来老赖家里讨债。老院长也是倒霉, 被殃及池鱼,白挨了一顿好揍。
“这么说, 你之前好好的带着蔺校出门, 又鼻青脸肿的回来,原来是因为老赖的债主, 并不是被老赖打的啊?”
花俞摸着下巴,满脸若有所思。
老院长气得直吹胡子:“打我?那混小子有胆打我?看我不把他手掌心打肿!”
花俞懒得拆穿他吹牛,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我上楼去睡觉了。”
摄像头还在拍, 花俞用膝盖想也知道, 接下来大约老院长又要借镜头讲好一番大道理。她懒得听,还不如早点溜人。
回到休息的房间里,元秋白和张枝筱都不在。张枝筱可能是跟着陈瞒出门去了, 那元秋白呢?元秋白又跑哪里去了?
花俞想了想,掏出手机,从微信里找到元秋白——她和元秋白的对话还停留在一个月半之前,元秋白提醒她记得转发官博,花俞没回。
花俞:人呢?
信息发出去的第三分钟,元秋白没回。
花俞微微皱起眉,又点开了元秋白的朋友圈。元秋白的朋友圈没有设置三天可见,里面都是一些出去玩拍的食物和风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转发投票。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月真的很忙的缘故,她最新的一条的朋友圈也停留在两个月之前,还是拍的剧组照。
剧组照啊元秋白的新剧?
花俞:元秋白的新剧叫什么?
程小乘:?
程小乘:你最近,对元秋白关心得太过分了吧?
花俞:不说算了,我去问别人。
程小乘:怕了你了。
程小乘:她和周知原合作的,叫初恋邻居,还没有正式开播呢。
程小乘:不是,你要老是这么关注她,要不是你们两个都是女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想要潜规则她了。
花俞:
退出聊天记录,花俞看了眼元秋白的那一栏对话,元秋白还没有回她。
去哪了?
洗碗能洗这么久?
这么长时间,碗皮都洗掉了吧?
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花俞皱着眉,下楼去厨房看了看——没人。洗干净的碗整整齐齐的放在碗柜里,但是没有人。她走出厨房,问老院长:“院长,你看见元秋白了吗?”
“小白啊?”
老院长指着后面教学楼的方向,道:“她说想去孩子们上课的地方逛逛。”
花俞看了看天色,从旁边的桶里抽出把长柄伞,泛着粉白色泽的指尖点了点摄像头:“别跟着我。”
说完,也不管摄影小哥答不答应,她大步离开。摄影小哥扛着摄影机,不知所措的看向老
院长,老院长笑眯眯的对他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来拍我吧,刚好我有点事情想和你们年轻人聊聊天。”
摄影小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我不想和您聊天。
f市偏南方,很少下雪。但不知道是不是花俞福灵心至,她拿着伞才走没多久,天上就开始下起了细细的小雪。
她撑开伞,揉着鼻子打了个喷嚏,感觉自己鼻子有点堵。
不会感冒了吧?
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想法,花俞又自己摇了摇头:自己最近真的是脑子坏掉了,感冒?就南方这点风还能把自己给吹感冒了?
加快脚步走到教学楼底下,她收起伞,伞面上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细雪,随着她抖伞的动作,簌簌的往下落。
花俞脚步轻,几乎没发出什么什么声音。走过长廊,她在楼梯口看见了元秋白:元秋白站在蔺校画的那副画面前,手上提着不知道从哪借来的刷子和白色颜料,正耐心的,一点一点把那副画全部覆盖抹平。
她拎着伞,挑眉:“你在干什么?”
握着刷子的手很稳,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身后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而稍微停留片刻。元秋白微微仰着头,格外执着的用白色涂料在“蔺校最喜欢爸爸和妈妈了”这行字上反复涂抹,直到这句话被完全遮掩到一点也看不见了,她才缓缓放下刷子。
“很闲?不回我信息,在这里涂墙?”
花俞瞥了眼被涂抹遮掩得格外用心的那行字,假装没有看见。元秋白放下刷子,转头面对花俞时,又是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刷完碗了,闲着没事干。刚好老院长说这边的墙需要刷一下,我就主动请缨过来帮忙啦!前辈你给我发信息了?”
那双漂亮的湛蓝眼眸微微眯起,花俞俯身,鼻尖几乎抵上元秋白的鼻尖;元秋白眨了眨眼,满脸不明所以。
花俞:“真的?”
元秋白点头:“真的呀——”
花俞又站直,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那你现在刷完了?”
“差不多了,还剩下一点点噗,前辈下次急着找我直接打电话啊。平时我工作多起来的时候,是不看微信的。”
打开微信,看见了花俞发的信息,她脸上笑意愈浓,就好像被浇上蜂蜜的蛋糕,让人生不出半点拒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