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白月光的小奶狗+番外(10)
“遥生。”六皇子跟在身后,正也想问问看苏遥生的看法。倘若这皇城里,有人懂长宁,那就该是苏遥生。
真是烦闷,长宁胡来,可所有人却都来逼她。苏遥生,见长宁牵了缰绳,又与安常侍点头说了几句。遥生丢下的身后的人,敛裙快步迎了上去。
“献平君!”
长宁一顿,转回头望向灯火通明处,人群之中,是遥生在唤她。“遥生?”
“我有话问你。”
长宁不言,目光却是越过苏遥生望向六皇子和苏令卿站在一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可也仅仅是面上不悦,便又是木讷讷杵着一动不动了。
“长宁?”那人总是呆,当真惹人恼火。
“遥生,我送你归家。”长宁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遥生的肩头,却只是轻轻一滑,又低下头解了披风披在遥生的肩上。“落寒了,遥生记得添衣。”
一路无话,可
当长宁终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之后,似乎松懈了一些。一手拉着缰绳,蹄铁哒哒的落在青石路上,两道影在月下被拉得老长,长宁高出许多。
“你喜欢六哥?”长宁局促的开口。
遥生思量许久却答不上,还是堵了气:“嫁一人非要喜欢不成?”
“你也不喜欢我……”
有一瞬,苏遥生竟然在心里斥责长宁,两年不见,胆量见长,竟敢戏谑与她?可转念,遥远的记忆里那个长宁就该是这等货色。
“他不见得比你差。”苏遥生不悦道。
长宁抿了唇,又垂了脑袋。也许自己在遥生的心里当真就是个顶差的人吧。
一路行着,又成了死寂,长宁的身上多了一抹淡淡的愁滋味,她总也像个局外人,那种淡漠,似乎是这世间所有都与她无半点关系。可曾经她明明把一切攥得那么紧,现在她又将一切都远远推开,遥生看不懂长宁了,一点也不懂,不明白是什么让长宁变化如此之大。
可沉思之间,却已经到了苏府。
“遥生。”长宁的声线低沉,和天上那一抹朦胧月光竟是同一般滋味。“天冷,快进去吧。”
想问的话还没有开口,一架撵车却追了上来,驶得飞快。车上的马夫落地脚下一滑,失衡扑倒,反倒惊了长宁牵在手中的马。
惊马扬蹄,乱作一团。遥生被吓了一跳,长宁却反应更快。一把将遥生护进怀里,转身背对了惊马,那马蹄甚至都撞在了长宁头侧。
玉簪被打落,磕在青石板上碎作两段,长宁没松开遥生,青黛松散垂落,披在肩头,遮住了遥生惊慌的视线。
“献平君可好?!”是六皇子略微焦急的关切。
遥生被护在长宁怀里,那人的心跳声聒噪,还有一双手紧紧缠在自己腰间不敢丝毫放松,遥生知道,长宁不好。
大脑一片空白,长宁痴痴傻傻松了怀里的人,见遥生也被吓得脸色苍白,心疼不已。“遥生?”
遥生猛然推开长宁,目光落在那支碎掉的玉簪之上,心中气恼。“六皇子的马夫未免太不小心。”
正是气氛尴尬,苏家的马车也到了,苏令卿才一下马车,就看见献平君披头散发,自己的宝贝女儿也红了眼眶,还以为是两人争执动了手?顿时府前乱做一团。
却还是长宁对苏令卿开了口:“惊了马,遥生吓到了,苏令卿快带遥生进去吧。”
“遥生,对不起。”长宁退到骏马的身边,愧疚得无地自容。
苏遥生却转头先回了屋子里,那些人,都讨厌。苏遥生还是怕,紧紧攥了衣料,却发现肩披忘了还给长宁。
第8章 蛰伏不出
“生儿啊——”苏母手里提着一件长披,正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呼唤。
“生儿回来没有?”苏母抖着长披,在苏府门前绕来绕去,口中念念有词,又将长披盖在苏遥生背后。
苏遥生此时坐在一条长凳上,红着面皮,有些无可奈何。直到娘亲踢了踢她的脚,苏遥生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声:“回来了。”
正是尴尬,却万万没想到,长宁又折了回来。她温润含笑,负手望着苏母仍是长一声断一声的唤着遥生。
立在一旁的苏令卿见了,忙快步迎上前去行礼,“献平君。”
“这是做何?”长宁目光望去,见苏遥生面上绯红,坐在长凳上似乎正煎熬。
“生儿今晚被吓到了,她娘在叫魂儿,这样不会惊病了。”苏令卿一板一眼的解释。
那边似乎停了下来,长宁回过头,见庭前的女眷跪了一地。
长宁赶忙走上前,扶起苏母。“今夜是长宁的马惊了遥生,长宁托医官开了两帖压惊药,不想打搅了伯母。”
这一客套便又是叨扰了许久,苏遥生觉得今日已经很倦了,没开口,她只是立在一旁,静静的望着长宁与娘亲家长里短。直至娘亲接过药包,收揽了长凳,拉了众人回屋。长宁立在月下,又是一阵尴尬。
苏遥生觉得长宁憋闷,可能要等上许久才会开口,便坐在府前的台阶上,望着皎洁月色下那道惴惴不安的长影。
长宁看过遥生好多眼,又红着脸撇开视线,憋了好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干脆打了退堂鼓道:“遥生早些歇息。”
眼看那人又要落荒而逃,苏遥生想起长宁害怕的模样心中不是滋味。
“过来坐下。”遥生拍了拍身旁的石阶。
长宁好一阵挣扎,才憋闷着在遥生身旁坐下,大气也不敢出,手放在膝盖之上,目不斜视,像极了石头雕像。
“今日可伤着?”遥生问。
“没有。”长宁仍是木讷讷的模样。
两人就这般又无言坐了许久,可长宁开心,遥生是不是没那么讨厌自己了?哪怕仅仅是呆坐着,她好像没再抗拒。
就在长宁思虑千回百转之时,遥生起了身,夜
深了,只怕自己不开口,长宁会这般坐上一整夜。遥生扯下肩头的披风,那件披风是长宁的,长宁借给她,她却忘了还。
轻轻叹息一声,遥生绕到长宁身前,将披风盖在长宁的肩头,还细致的挽好了系带。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询了声:“长宁归了么?”
脸上烧的殷红,长宁做梦也没想到遥生会这样待她。唯唯诺诺低下头,应道:“归了。”
心头乱糟糟不止,看着长宁软软地缩作一团,苏遥生不自然的退开。这样的氛围里,说什么都别扭,苏遥生干脆不声不响回了苏府,合上沉重的大门,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阵吱呀作响。长宁未走,仍是在梦里久久不能回神,便在苏府的门前一直坐到了皓月高升。
“主儿,咱也该回了。”安常侍看着夜色渐浓,还是出声打断长宁的傻笑。
“安常侍…”
“诶,主儿。”
“你说,遥生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了?”长宁的声音听着软糯,有别于今晚在席间的沉闷,这才应当是神采奕奕的献平君。
为难那安常侍支支吾吾老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些年安常侍一直都服侍在公主身侧,竟也不知该要如何作答。长宁公主,病了,生了磨镜的心思,却不是一两天才有的一时兴起。世人都不知献平君的心思,唯有安常侍明白。
这两年在外,长宁公主几乎纳尽北境珍宝,可最好的一份,全数进了苏家,七公主她最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
“你说,遥生会不会喜欢这个?”
所以,当今晚公主又生出一丝窃喜时,安常侍答不出来。他是个奴才,做奴才的最善察言观色。如果说公主的喜欢有多强烈,那苏遥生的抗拒就有多分明。所以安常侍答不上,他不知道是该宽慰公主,还是该点醒公主。
长宁似是一朝梦醒,也明白安常侍的所思所想,无可奈何,沉沉叹息一声。
一门之隔,静默贴在门后的苏遥生愁肠百转,深深敛着眉头,她的心混乱到了极点。那个人真的是狂妄自负,心思毒辣的长宁公主吗?
当献平君回到长宁府时,天已经很晚了。看似悠闲的长宁遣散了家奴,独自沐浴洗漱。之后回了寝宫吹灯歇息,一切看似
平常,唯有长宁知道,这府上只怕没有明面上那样平静。
皇上新赐的宅邸,奢华庄重,听安常侍说,规格甚至比一些皇子亲王的宅邸还要高。只是进进出出的熟人少了许多。诺大的宅邸,家臣自然不少,这些下人多是作为贺礼赠与府上。下午回来更衣时,长宁看过名册,甚是热闹,各家都不曾落下,只怕这长宁府里,献平君打个喷嚏,隔天都会满城皆知,想到这里,长宁不禁无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