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浓+番外(23)
“不用钱,我呀租她家房子十年了,也没涨租,怎么好意思收钱。”李医生忙摆手。
小姨又假模假式地跟李医生客套了一番,李医生礼貌地回了她几句,临走之前还嘱咐我多喝水,多休息,好好吃饭云云。
“姨,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带我去医院了。”我白了小姨一眼。
“就你最聪明!”小姨回我一个大白眼:“这李医生医术好着呢,不比医院的医生差,占她点便宜怎么啦?”
算了,我不想跟她讨论如此无聊的话题,我抓起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短信。
小姨得了个无趣,悻悻地离开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忙,更晚了。
脑袋现在还在嗡嗡嗡。
☆、宠溺
未读短信有三十几条,我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心虚,我怕看到让我难过的事情。
我以为这些短信里应该都是白若云等待我的苦楚与难受,不过当我看完后,我发觉我更难过了。
“小梦,你生气了嘛?”
“小梦,你真生气了?”
“小梦,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小梦,你要生气了你就骂我几句。”
“……”
三十几条短信全部围绕一个话题,那就是我生气的问题。
白若云丝毫没有提她等待的过程有多么地难受与煎熬,除了最后一条。
我垂下头,脸贴在手机屏幕上,羞愧难当,心痛无比。
小姨进屋端了一杯热水置于柜子上,又拿了件风衣穿好,微微侧目看了看我那副丧丧的表情,一脸惊愕:“又咋滴了?对了,记得吃药。”
“嗯。”我没多说,缓缓抬起头打量着她:“你,出去?”
“我家小卢子今个生日,我得去接他。他家里经济状况不好,这大过年的还在超市做促销。”小姨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又体贴。
这态度令我有些意外,苦笑着打趣她:“这才几点,还没下班,你就急不可耐了。”
“就你懂的多!”小姨没好气地拿手削了我的发顶:“姨想给他买个手机。”
“小心没有结果。”我泼了小姨一盆凉水。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很是酸楚,说不上是为了谁有感而发。
“你能不能别这么市侩,你这个小破孩真是可怕。爱情怎能计较得失?”小姨掏出她破旧的小灵通看了看时间,摇摇头走了。
琼瑶小说看多了吧,傻的。我心里腹诽着。
“我回家后还你钱!”我冲她背影喊了一句,小姨听见了,也没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多给点!”
我抬头看向窗外,雪花片片落下,薄薄的,轻飘飘的,悠悠扬扬的。
外头很冷吧?
小云怎么还没来?
明明只过了半小时,我觉得好漫长。
我端过水杯,喝了药,很苦很苦,苦的我想摔杯子,我捏紧了手指,忍了。
又等了一个小时,我有些抓狂,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这里不难找啊!
难道?堵车了?
还是天冷路滑翻车了?我对这个阴森森地想法吓着了,背后腾起一阵薄汗。
呸,想的什么?我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拿出手机再一次拨打了白若云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状态。
我又赶紧拨打邱静的电话,竟然也提示关机。
我彻底慌神了。
我抓起衣架上的外套胡乱一套,趿着棉拖就要往外跑,刚打开大门,就撞到了人。
“小梦!嘿。”邱静一把拽住我的衣袖,朝我打招呼。
我一头雾水,神思恍惚:“你……你从天而降么?”
邱静笑了笑,让开了身,朝我努了努嘴。
我循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小梦呆呆地跟在邱静地身后,两只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冲过去一把将人抱着,嘴里不停道歉:“小云,你没事太好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我……”
白若云有些受宠若惊,她弱弱地问我:“你不生气啦?”
直到现在,她还在惦记我有没有生气,听的我鼻子一酸,更是无地自容:“怎么会,你没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是我错了……”
“谁说她没事?你瞧瞧!”邱静冲过来,一把撩开白若云的刘海,一个红肿的伤口赫然在目。
我如遭雷击,双目赤红,嘴角抽搐了一下,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别这样,静……我没事,小梦,不过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下……”白若云拂开邱静的手,忙安抚着我,生怕我一个暴躁把门给踹了。
我脑子里一阵混乱,摔倒?怎么又是摔倒?白若云的病还没好吗?
“是不是你的病……”我有些害怕,声音都在抖。
“没有,我吃了三年的药,去年在市医院检查过了,早好了,我摔倒呀是因为天太冷了,腿麻。”白若云嘿嘿一笑,看起来轻松无比。
我当然知道她是故作轻松自在,想让我宽心。
我挤出一个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邱静没进屋,朝掌心哈了口气,又匆匆下楼上了车,走了。
甚至我都忘了跟她说声谢谢。
之后的日子里过的很是平稳,没有任何忧愁烦恼,和白若云在一块,我觉得幸福无比。
只是偶尔也有些小摩擦,不过基于这件事之后,我处处让着她,生怕再伤到她,我也很乐意接受这种包容。
一日,保姆林姨家出了点事,她小儿子腹部长了个肿瘤,前后要好几千,她大儿子又在上高中,丈夫早逝。
林姨是个可怜的女人,所以我给她的工资额外加了几百块一个月,她待我与白若云也是很真心。
但是我这人平日里不太愿意与人亲近,总有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林姨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哭的跟个什么似的,白若云伫立在一旁,也跟着哭。
电话那头也传来一阵哭声,那是个老太太的声音,据说是林姨的婆婆,是个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的老人。
白若云将我拖到卧室,一个劲让我慷慨解囊,我架不过她的古道热肠,拿了五千给她。
这家伙开心地跟疯了一样,按着我的脑门就是一个响亮的吻……
我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木匣里的钱一天比一天少,这大多得拜白若云所赐,我毫无抗拒能力。
东家一老头摔断了腿,白若云说拿几百块去瞧瞧。
西家某个可怜大哥哥大姐姐没钱上大学,她也要我捐点,理由很是感人:这年头能考上大学不容易!
还有上次我还小姨钱,原本我给八百,已经够多了,白若云说不够,非让我给两千!
我心疼了几分钟,在我踌躇之际,白若云给我解释了,她说小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条命怎么也值两千吧。
我满脸幽怨,这么说我的命也只有两千块啊。
最后我当然还是认命了,还了小姨两千块,小姨激动地差点跳楼,她说。
事后我才知道,小姨为了给她的小男友买最新款手机,勒紧裤腰带过了大半年,白若云听闻此事后,顿时同情心满溢……
学校里有个学弟得了血癌,我说捐一百够了,班上同学都只出十块,白若云狠狠瞪我一眼,义正言辞地教育我:“能不能有点爱心嘛,吃亏是福。”
所以为了更有福气,我咬咬牙,捐了一千,白若云跟个花痴一样看了我三天,嘴里还一直在拍马屁:“哎哟,小梦,你太善良了,爱死你了……嘿嘿……”
前几日原班主任领养了一个孩子,请我们去吃个便饭。
说是便饭,其实一点也不含糊。
选在本镇最好的酒店,摆了整整齐齐二十大桌。
班长带领大家一起包了一个大红包。
白若云却说我俩在读书期间跟她作对那么久,得多补偿一下,于是又逼迫我出了一千块塞给老师。
老师看我的眼神都冒着金光,同学们脸上写满了羡慕忌妒恨。
此后我喜提一个外号:梦财主。
更有甚者,隔三差五朝我借钱!据不完全统计,借我钱的人加起来欠款超过我们几个学期的学费了。
最可恶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还钱,连欠条都没打一张。
我不禁哀嚎,我图什么?我一向不是个什么热心善良的主,我就这么被白若云堪堪改变了自己的属性。
再后来我又获得了一个称谓:梦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