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相依(64)

作者:云惘然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虐恋情深 近水楼台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主角:湛蓝,淳于宓 ┃ 配角:白医师,莫琉黛,小安,小白 ┃ 其它:明星文 曾经我是XX,现在我是女王…… 淳于宓:曾经我是直的,现在弯了…… 莫琉黛:曾经我是鸢尾花,现在我是小白…… 小白:我是打酱油的,蹭…… 在漫长的岁月中,我一直期待着能有那么一个人出现,细致而温暖。 直至在不经意间,我已经成为了那样一个人。 能在这最美好的年华里与你比肩相依,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点击展开

山里的生活,虽然无聊却胜在清净。爹不疼,娘不爱,都不是问题。至少我还有一起长大的小安,悉心照顾我的白姑姑,和那满满几栋屋子的书。如果时光一直如此,让我安静地生,安静地死,我会很感激。

一切的改变,是在我七岁的生辰。依旧是清晨与父亲一个时辰的武术对练,可是那天却练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我很累,筋疲力尽,甚至还好几次出现幻觉,好像我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母亲来过。没有思考的力量,只是被父亲一次一次扶起,永无止境的对练,从日出到日落,直到漫天星辰。父亲的力气越来越大,直到我支撑不住滑倒,那一掌打在我的肩上,我似乎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敌不过我对终于可以休息的欣喜。

这份生辰礼物,很特别……当然更特别的还在后面。

第二天,居然是母亲的葬礼。那个美丽的女子面色苍白地躺在棺木里。虽然她一年也不会同我说几句话,但是我知道,以后她是一句话都不能和我说了。我突然想到,如果她还活着,会问起我肩膀上的伤么?大概……是会的吧……那天,是我七岁生辰后的第一天。

母亲下葬的那天,我偷偷去看她的时候见到棺木里只剩下了一副衣冠。我在落葬前说了出来,当着宾客们的面。父亲铁青着脸色打开了棺木,随即给了我一个耳光,嘴角出血了。那天晚上家里死了很多仆人,包括那几个钉上棺木的。那是,我七岁生辰后的第七天。

父亲带回来一个美艳的女子,妖娆的气息让我很讨厌。父亲说,这是你的母亲,苗静。还有一个12岁的男孩和9岁的女孩,分别是你的哥哥和姐姐,苏风瀚和苏风纯。多好笑啊。一个比我大五岁的男孩,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女孩,与我有着同父异母的血缘。那是,我七岁生辰的第八天。

我的母亲,刚刚入土,虽然,她不爱我。

我没有照着他的期望行礼,我漠然的目光成功地激怒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百下的鞭挞由他亲自执行,不许运功抵御。那是我第一次受家法。不知道挨到多少下的时候,终于晕了过去。没有死,只是全身经脉差不多都被抽断了。他不会让我死的,不,应该说当时还顾忌着乔家的他是不会让我死的。“从小练起的功力被散到只剩半成,不能再习武了。”白姑姑如此对他回复。他很满意,对自己看准穴位握准力道的鞭刑非常满意。他是故意的,有些人不能死那就不生不死吧。

从那天起,我不再开口,漠然地看着这个世界。撕去伪善的面具,可以丑恶成这个样子,肮脏得让人无法接受。

七岁至八岁的这一年里,纵然白姑姑医术再好,也赶不上家法的次数。长幼无序,打。以下犯上,打。不分尊卑,打。目中无人,打……从那一天起,家法仿佛是为我而生。我的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断掉的经脉没有留下任何被续上的机会。乔家没有来人,这种淡漠的姿态,助长了父亲的猖狂。又或者他们只是觉得无法插手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管教,纵然这种管教已经上升到了生死的高度。

体内的经脉断裂的次数太多,没有长期良好的调理,使它们愈合得乱七八糟。太多的经脉被彻底毁掉,更多的经脉被堵塞。

一年后,父亲请来的医师断言我再也无法习武。家法的次数才慢慢减少了一些,让我的身体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他从来不相信白姑姑。一定要将我毁到绝路,才会停手。这,就是我的父亲。

只是他却忽略了,仇恨的力量……

仇恨的力量就是再一次打散所有的经脉,取出无用的,梳理堵塞的。就像是在清理一个满是杂物的房间。扔掉不必要的,然后将必要的东西归位。

这是隐秘的,每天夜里隐秘的疼痛。小安一夜夜的放哨,白姑姑一夜夜的手术。而我,依旧静默,像一只脱了线的木偶。谁爱摆布谁摆布。

一夜夜,睁着眼,看着刀子在自己身上滑动,取出一些,放进一些。强烈的血腥味弥漫在屋子里,很恶心,很恶心。

疼痛的,恶心的,不可控制的憎恨撞击着曾经纯净的心房。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

大家不要忘记去上一章留言哦~~~挨个摸

这章好像血腥了些……默……

第二十五章

那是整整一年血腥的记忆,带着颓败的身体,栖息在仇恨之地。血缘亲情仿若已经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吞噬着的是心中最后一点柔软。从失望到绝望,年幼的我最终没有能够承受父亲近乎疯狂的恨意。从此,闭上眼,再也不愿见着污秽不堪的世间。不再言语,不再呼喊,柔弱的灵魂蜷缩着隐藏,已是抽空了的躯壳,任凭处置。

纵然不愿再用神智去思考,去生活,可是想要离开的念头却已经成了身体的本能。只是,仅仅八岁的我,又能走多远呢……

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离开大宅,也不记得这次又走了多远,要走去哪里。唯一知道的,便是天黑前,必须回去。如果不回去,就会被抓回去。他不想放过的人,没有离开的资格,连想的资格都没有。与其让他找到更多执行家法的机会,还不如好好珍惜在外间的分分秒秒。

漫无目的地行走,身后的小安,安静得如同我的影子一般。身为保镖的她,也只是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小孩,除了做一个影子,她还能做些什么呢,恐怕她的心中也是对我满满的同情吧。可是同情这个东西,要来做什么呢……山间的路不好走,我却愿意一步一步这样慢慢地走下去,哪怕只是给自己一个正在离开的假象也好。

是在哪一天遇到了她呢……明媚的笑颜,干净得如同清泉一般的眼神。已经习惯了宅子里从上到下的冷漠木然,习惯了白医师的担忧悲切,习惯了小安的沉默同情。面对着这温柔而纯粹的微笑,我竟会觉得扎眼。是的,扎眼。世界不应该是灰暗的么,充满了自私与欲望,攻击与鲜血,强大的人拥有着更多的权利,主宰着弱者的生杀。这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凭什么拥有那样简单的快乐。

有一种心情,叫做嫉妒。那一刻,我竟是深深地嫉妒着那样一个简单的微笑。突然地,想要毁灭。在我如此痛苦之时,在我身陷黑暗之时,见不得别人的一丝光亮。一年的时光,已经完全扭转了我的性格,自私,阴暗,冷漠,仇恨,所有的所有皆是负面。

掷出去的石子没有按照预期击中她的脚踝,反而是打在了她的肩膀上。果然……这个时候使用没有恢复的身体还是太勉强了。时机和地点太过凑巧,眼见着那个女孩面色惊慌,向后倾倒的身子就要滚下山去。原本只是想给她一点小小的疼痛感,让那笑容从她脸上散去而已,我并不是想要她的命。

幸好,还来得及救下她。真不知当这个向着我和小安连声道谢的女孩,在知道了我才是事故的始作俑者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只是,当她笑意盈盈地伸出手来温柔拂去我身上的草屑时,我却没有躲闪开来。对于这样纯粹的温暖,我究竟是想要将它毁灭,还是想要向它靠近,我已不能清楚分辨。那个女孩,握着我的手,柔柔地说出她的名字,透过她清澈的眼神,印在我的心间。她叫,莫琉黛。那一年,我八岁,她十六岁。

而其后的每一天,我不再是随便选一个方向便开始行走,而是不由自主地便向着那日初遇的地方开始当日的奔赴。那时候,莫琉黛正在拍她人生中的第一部戏,在这临近大宅的山间。于是,空暇时,便随着她满山晃悠,在平常的山水中寻出更多的趣处。而在她拍戏时,我便会和小安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那一幕幕演绎着别人的喜怒哀乐,的确是很有意思。

莫琉黛,是那段灰暗岁月中明媚的光点。她会伸出手拉着我攀爬其实并不陡峭的山坡,会找块干净而凉爽的草坪一同睡个香甜的午觉,会做香香甜甜的白糖糕放在保温盒里带来给我。那时,她逼我唤她作莫姐姐,于是便处处像个姐姐一般照顾着我。即便我的回应冷漠且固执,她却依然愿意在相遇之时给予我足够多的温暖,直至我已开始贪恋。

是的,贪恋。贪恋有那么一个人,毫不计较地温暖着自己,守护着自己。短暂的日子里,只要离开了那所宅子,我便觉得我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活着。只是,快乐终要时日过。两个多月后,那部戏到了收尾的阶段,她也要走了。她要走了,我却必须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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