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番外(21)

作者:初岛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模特蓝山x摄影师肖舟。 故事起源于一夜/情,我看到蓝山的第一眼,整个人好像被焚烧。宿醉起来还要上班,惨上加惨。 其实我们公司的公休要到九月一号才正式结束,但我只是一个入职五个月的摄影助理,所以提前一礼拜收了假,过来整理各经纪公司发来的艺人通告安排。说起来我们公司还挺牛逼的,靠着做时尚品牌杂志和优质摄影发家,饭圈无数家明星和时尚圈的名模都眼巴巴地望着我们给拍一套图。公司得道我鸡犬升天,所以我热爱公司热爱生活,积极向上努力工作,哪怕在八月最热的尾巴辛勤工作,我也绝不抱怨一个惨字。 点击展开

为了不打扰我工作,蓝山临走前把阿水送到宠物托管所了。否则我还能有阿水陪,可他恐高,虽然住在阳台,但只敢在靠内侧的地砖上玩,生存空间活生生被斩了一半。我揉着他的白毛脑袋说你看看隔壁家的狗,主人在楼下摁铃就在楼上探着脑袋汪汪汪,你学学人家好不好鸭。

阿水就特不情愿,把脑袋在我怀里拱来拱去撒娇。但我也就是说着玩的,阿水恐高我当然不会逼他,最后我拍拍他又亲亲他,说我开玩笑的啦,不要听姐姐瞎几把说,你要好好活着,讨厌去阳台边上就别去了吧。

阿水汪汪汪地舔我手心,乖得不得了,我爱死他了。

我叹了口气。觉得把瓶颈期给熬过了回家才是正道,我有蓝山又有狗,简直他妈人生赢家啊。

可我现在只能像条废狗一样在地毯上滚来滚去,头疼得要死。阳晞啊,天之骄女,这种调子的模特不能就依着她的定位来,如果我要玩就要走极端化,要高得让所有人仰望或者低到让所有人……啊等等。

我不滚了。

我停下来,盯着市中心最高的楼顶看。看了好久之后,我把酒喝空,开始发消息。

我看中的这地方其实隶属于某七星酒店的顶层总统套房,一个私人楼顶玻璃泳池。这种地方要价不菲,况且不是有钱就能订得到。但我在夜间看到霓虹灯在它身上闪的时候我开始着迷了,以至于我竟然有勇气直接去找阳晞。

阳晞听完我的设想倒显示出了大小姐的气度,二话不说就去问情况了。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琢磨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阳晞让我别担心钱我还真的狮子大开口了,这他妈要是五六位数一晚上我倾家荡产砸锅卖铁都不够还阳晞的。

没得到回复的间隙我就分别找了百度和秋历探底细,前者让我背过气去,后者让我觉得欣慰,至少我拉了一人垫背。但我和秋历都没缓过气来的时候阳晞那边又扔来了一个重磅炸弹,说行了,你准备一下吧,三天后过来吧。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我心虚地背着秋历给我的高帽在三天之后怂怂地踏进套间,和在场的工作人员打招呼。人来得不多不少,刚好足够我能和阳晞闲聊而不用去搭手的数量。阳晞端着一杯红酒喝,然后说。

“这不是你第一眼看到我时想拍的主题。”

我被看穿了,但也很坦然:“那个主题不能过审。”

“这么厉害?”

“是啊。”我笑,“纸醉金迷。太资本主义了。”

“未尝不可。”

阳晞说着脱下浴袍,露出白色绸缎长裙,赤足,素甲,干净纯粹如玻璃。她踩在暗红色的波斯地毯上,随手从沙发上抄起一本莎翁的诗集,向室外走去。敞开门的时候她逆着风冲着我笑:

“These violent delights h**e violent ends.

And in their triumph die, like fire and powder, Which, as they kiss,consume.”

我举起了镜头。

第24章

阳晞交给我的第一课是傲慢。

“你在工作的时候要学会在心里把自己的地位无限拔高,摄影师工作情况特殊,你端起相机就是整个场子的中心,不要去配合别人,要让别人来配合你。”

我本想问那模特呢,阳晞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补了一句:“别人会自己调整自己的定位,你只需要在意自己的感受就好。”

这方法太极端也太有效了,活生生是把在场所有人的存在感都削得片甲不留,但神奇的是我因为多人在场的压力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了。

与其说要我更自由不如说让我更自私,但我好喜欢这种感觉。

我给阳晞定的主题是玻璃鸟,没有出处也没有刻意,纯粹是灵感突如而至。我们在下午两点左右开拍,玻璃和水包括阳晞全都晶莹剔透,她站在风中做自己的事,读诗或唱歌。

风把她天生的骄纵送到整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如果有人在三点左右迎着午时风抬头仰望几百米的高空,会看到王女的裙摆翻飞起伏,她豢养的长尾的白羽鸟逆风旋绕,白色羽毛在骤风中春樱般散落,美到令人窒息。

晴天的光照在我头顶,我目眩,但是出于另一种情绪。

我太累了,真的。温暖的光照在头顶的时候我头皮是发麻的,我总觉得我很久没看到太阳了,久别重逢是这样的感受吗,太阳、以及我和我的绝对的主导权。我们三个相拥而泣,但能被实体化的只有我自己,我踩在我劣质情绪的危楼楼顶,它一瞬间全部坍塌下去,我被钢筋戳穿了身体,开心得浑身流血。

休息的时候所有人都到室内避寒,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地板上看着脚底的钢筋丛林,然后我看到一滴水啪地落下,自成微观泳池,我看到我无数种崩溃在里边游泳。

游吧,淹死你们。

我幸灾乐祸,疯狂下咒。

阳晞的影子在我左前方停了几秒钟,拍手招呼让人把防风玻璃顶合上,又丢来坐垫和毛毯,我爬过去用毛毯裹住自己,错位的体感渐渐被修正,我终于开始感觉到冷。

她问我感觉怎样。

我没办法描述,只能点点头,说很好。然后我临时起意,又问她想不想玩个更大胆的,她问都不问,就说好呀。

阳晞太信任我了,我感动得要落泪。前期她拿着主导权,把最擅长的角度留给我拍。再然后从不知什么时候起阳晞不再说话,也不再那么刻意地摆角度,一切由我来主控。

这种感觉和我当初拍蓝山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不一样,它们在这一个冬日的午后彻底地留在了我的灵魂里,直到我尸骨被焚烧也会依附在在我的骨灰上,下土埋葬或流进江河海洋。

岂止很好,简直绝妙。

我们休息了很久,直到天色彻底入夜。工作人员把我要的东西买来了,阳晞远远地站着,而我看着泳池,然后抬头和她对视。

我俩点一点头,双双跳入泳池里。

要不怎么说模特是模特,入水的姿势都要比我优美,她是小美人鱼,我是猛龙入江,操,我好想哭。我很快开始推卸责任:要不是我临下水前要对工作人员比手势要他们点火,我的水花会更小。

她气息控制得比我好太多了,所以远比我优雅从容。我拍她藏了鱼尾的长裙,拍她散成柔顺的花一样的黑发,拍她精致的脸和隔水朦胧却灿烂的烟花——

阳晞忽然离镜头好近,像要亲吻什么。

烟花在我们头顶炸开,我满目灿烂,鲜红在滴血。

片刻后我和阳晞双双上岸,她唇角的口红肆意飞扬出一道残酷美丽的疤痕,指尖也染上红色。其实泳池的水是温的,但为了烟花效果我们打开了玻璃顶,所以出水的时候哆哆嗦嗦地冻成**,去浴室换衣服。

我穿着湿透了的衣服在外间听阳晞邀我共浴,我大骂说不要,你以为花钱开了房能买到老子的节操吗,除非后边再加个零,不是,得两个。阳晞在里面笑疯了,隔着水声哗哗和浴室门冲我大声吼:

“妹妹是直的!!!!”

我不甘示弱,立刻吼回去:“姐姐也是直的!!!!!!”

好,里面消音了,我热烈鼓掌。

过了一会阳晞穿着浴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骂我骗人。我就愣了,因为我心虚啊。我直接溜进浴室,五分钟后穿着另一件浴袍出来。

“想体验一下睡在总统套间的感觉么?”

“不想。”我立刻否决,“底层屁民不敢奢望跨越阶级。”

她鄙夷:“那请你停止使用本资本主义毒瘤的烘干机。”

她说迟了,因为我已经把我的湿衣服一股脑卷进去然后按下了开关,坐在大理石洗手池上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阳晞从某种程度上和我挺像的,只是她看起来比较神经病而我比较内秀,她是外在的我而我是内在的她。有些人相见恨晚,指的大概就是我和她,哪有什么比两个神经病一起发病更开心的事呢。

阳晞对着镜子把妆一点点给卸掉,然后忽然说。

“你小心点。”

“嗯?”

她友情提示:“白芨和陆星嘉。”

我看着她,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呢,我清清白白的。”

因为在那瞬间我不知道阳晞是在试探我还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在给我忠告,我俩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然后各自撇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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