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应病与药+番外(77)
于是这也成了第一次,他把两个多洛莉丝联系在一起。
两次自省,他得到了相同的结论:那最多只是似是而非的好感,短暂易逝,脆弱易折,这世上不会有人像他爱莉莉那样爱他。
然而爱情魔药的意外注定无法轻易翻篇。它像是打开了多洛莉丝身上一个无法形容的开关,导致他们的关系也朝某种奇怪的方向闷头直冲。
他头部受了重创,不想留在校医院,她不知何故闻讯而来,手法专业地帮他包扎;她误服了美容药剂,会因受辱寻死觅活,又试图赤身引诱他;他情绪失控,她舍身安慰,不惜以过敏为代价;她悲痛欲绝,会向他求助,所提问题一针见血。
尽管每次,魔药都会扮演一定角色,他也向他的学生宣称过,魔药可以“迷惑感官,混乱心智”,但作为魔药大师,他既清楚这门学科的魅力在哪里,也知道它的局限在何处。
不仅爱情魔药不能产生真正的爱情,其他药剂也不可能从旁协助,每回都刚好造成爱情的假象。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试着去相信,多洛莉丝当真喜欢上他了,喜欢他这个大她十九岁的老男人?不是鬼使神差,不是寻求刺激,不是缺失父爱?
其实在得出合理的答案前,西弗勒斯已经做出了回应。他没有抵触她的亲近,没有拒绝她的献媚,还支持她的理想,在意她的病情,甚至拿自己的旧事作为对她感情的试金石,既检验她心意的真假,也摸索她理解的底线。
与此同时,她那些并未着意遮掩的秘密,也一层层地在他面前剥开。在将她和曾经姓米切尔的多洛莉丝联系到一起后,他又渐渐发现两人惊人的相似。他特意前往圣芒戈,确定另一个多洛莉丝好好活着,没有发生借尸还魂一类的异闻,只得暂且当它纯属巧合。
长生药(番外二)
没有本人承认,西弗勒斯不会异想天开到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等而视之。但这个看似荒谬的猜测毕竟存在过,所以当多洛莉丝口不择言,宣称自己有二百岁,他瞬间想通了因果。
一个女孩如何活到如此高龄?这可不是缩身剂能实现的。若无意外,她必然还曾是另一个人;依据之前的种种迹象,这个人他也刚好认识。
至于她用“老太婆”的说法故意恶心他,他没有在意。她不是靠药剂返老还童,情爱是身体交流,正好她的身体依旧年轻。
此外他也自此时此刻起,不再怀疑她对他的感情——没有人能对一份跨越生死的爱意无动于衷。冷酷薄情的黑魔王都愿意接受疯狂迷恋他的贝拉特里克斯·斯莱特兰奇做他的秘密情妇,甚至据说允许她怀上孩子,他怎么可能再把比那个疯婆子温顺可爱千倍万倍的女孩一遍遍推开?
于是,在那栋父母留下的房子里,他从小睡到大的卧室床上,他平生第一次充分体味到性那种水乳交融的美妙。
他的女孩他的洛,平躺在他的身下,仿佛一朵娇花,苦等了两辈子,终于等到他这位折花人。
当他情不自禁地心软,便不得不再硬起心肠。先前黑魔王引发的误会——也许也不完全是误会——他不希望她再记得,更顾及他九死一生的未来,她不该看到他心软的一面,从而心存期待,又将这辈子浪费在他身上。
一瓶遗忘剂,对他们都好。
后续问题处理起来不难。他是教授,多洛莉丝那个叫卡拉·雷克的朋友对他言听计从,更何况他谎称多洛莉丝受到攻击,他是为了安抚她,才消除她的记忆,雷克因此配合他糊弄住了她的父亲;他还是食死徒,对那个叫朱迪的女人随便恐吓一番,她就主动抹平三条扫帚酒吧的隐患。
再利用购买蜂蜜酒的名义,他悄悄见了多洛莉丝几次;见她一切照常没有觉察,他彻底松了口气。至于那依稀的悔意,他告诉自己是错觉,最多承认略有遗憾,和上一次自作主地张修改她的记忆时一样。
渐渐地,偶尔小酌一杯蜂蜜酒,成了无伤大雅的习惯。这一年圣诞,多年以来从未失约的礼物照旧抵达,里面不再是魔药原料或工具,变成了一大块新鲜出炉的烤苹果卷。
他把它当做晚餐,却吃得满腹心事。几乎不用迟疑,这位执意匿名的送礼者的身份昭然若揭。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比如高兴原来她早就开始暗中关心他,和她上辈子的做法如出一辙,比如失望真正关心他的人,这世上不过也只剩下她了。
与此同时,因礼物种类突然更改,他没来由地觉得不安,仿佛有事开始脱离掌控。这份不安在年后与她重逢时落实了。
将格兰芬多宝剑交给哈利·波特后,他途经三条扫帚酒吧,一开始看到壁炉边抱着牛奶杯打盹的多洛莉丝,他首先想到的是对黑魔王有交代了。
黑魔王当然不关心他的私生活,但在黑魔王眼中痴情大胆的多洛莉丝,既然取代了莉莉在他心中的地位,就不该和他再无联系,除非她在配合他做戏。如果继续让黑魔王这样怀疑下去,他苦心争取的信任必会付诸之东流。
他擅长大脑封闭术,能修改自己的记忆,但也是修改而非生造。他总要有现实素材,才能伪造对话,从而瞒天过海 。
于是面对多洛莉丝自以为能蒙混过关的隐蔽喜悦,他故意冷言冷语,试图制造一幅两人发生冲突以致一拍两散的场景。
他进行得相当成功,恐怕多洛莉丝也当真了,对此他不慌不忙,因为这也是他的目的。和之前两次消除她的记忆的考量一样,他不希望她追逐他,靠近他,仿佛飞蛾扑火一般。对于多洛莉丝这样的人而言,他自始至终是危险的同义词。
然而在完善虚假记忆的某些细节时,西弗勒斯后知后觉地辨识出了异常。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她为什么觉察到失忆?她最后表现的痛苦,并非只是感情受挫?疑问一个接着一个,他静静地思考了很久,得出唯一恰当的结论。
她怀了他们的孩子。
这个念头一出,他疯狂运转大脑封闭术,即不让满墙历任校长画像发现他的情绪波动,也无法面对自己真实的心理。大脑封闭术真是一种伟大的魔法,可以欺人,可以自欺。
西弗勒斯就这样自欺欺人地过完了余下几个月,期间向三条扫帚酒吧订烤苹果卷外卖,凭熟悉的口味大致确定他们母子平安,亦或是暗中写好遗嘱,一半财产捐给霍格沃茨,一半匿名留给多洛莉丝,都无需多言。他只遗憾自己也是一个糟糕的父亲,他终究成了他曾经最痛恨的那种人。
五月的夜晚,脏乱的棚屋,他迎来了他必死的结局。这是邓布利多为他安排的,也是多洛莉丝向他预言的。然而也正是这两个人,一个用凤凰泪替他解毒,一个试图以死相代,入他脑中世界托孤。
这个必将载入史册的时刻,在生与死的边界,他具体想了什么,事后他连自己都难再分辨。总之他决定活下去,连她也要一起活着,还有他们的儿子,不会像凯瑞迪·布巴吉的儿子那样,被父母之仇毁掉年少人生,非要足够幸运,才能等到另一个人拯救。
***
假死脱身后入住穆瑞宅,西弗勒斯很快适应了新家,和多洛莉丝却拖拉了数年,才真正成为夫妻。
多洛莉丝不愧是当初在厄里斯魔镜中只看到自己的人,他再无生命危险后,她也仿佛再无所求,只要每天能看到他,能看到他们的孩子,她已然心满意足。柴米油盐酱醋茶之间,她用行动充分证明了,少年时的他对女性独有的温柔贤惠的想象力是何等的匮乏。
多洛莉丝这辈子的容貌极佳,即便年岁日增,也依然美丽得让他无法忽视。不过,这在他眼中向来不是关键之处。他错过上辈子的她,绝非是区区皮囊这样肤浅的缘由,反而在他看来,外表美丑对她的影响远大于对他。
当然,他也不是高尚超脱地爱上她的灵魂,他只是找到了最适合相伴余生的人。曾经那个不甘平凡的自己,终于翻然改图,明白什么才是长久的幸福。他并未否定过去,只是更期待未来。
他们前后一共生养了三次,大儿子潼恩,龙凤胎的卢西恩和葛洛瑞娅,以及小女儿海伦。出于某种私人纪念,他为他们选定的名字,都带有“光亮”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