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应病与药+番外(35)
“我、我发烧了?”凭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般的意气支撑的多洛莉丝微微一愣,一丝理智率先解释了发烧结论的合理性。在十二月底的黑湖水里一进一出,她还能健健康康的,那才是发生了奇迹。
“恢复如初。”将地上的衣服修整一新,召来一瓶提神剂放在木匣上,西弗勒斯继续对她说:“我建议你立马穿好衣服,拿上这瓶药,回寝室喝下,好好睡一觉,今晚从你踏进玫瑰花园后发生的一切,你都不必再记起。如果你做不到,我允许你多带走一瓶遗忘剂。”
“我不想忘。”多洛莉丝恋战地把他抱得更紧:“也偏要常常回忆。这是我漫长生命里难得的快乐,我如何割舍得了?你说,西弗勒斯,你给我的记忆,会不会有朝一日让我拥有一只和你有关的守护神?”
西弗勒斯瞳孔微缩,忽然决绝地推开她,甚至直接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办公室的另一侧,简直视她如洪水猛兽:“别废话了。快点按我说的做!”
多洛莉丝茫然地仰起脸,不清楚是哪里触动了他,让他本来有些暧昧不明的态度一下子坚定起来。作为热源的他一远离,她不由打了个寒战,头重脚轻的感觉登时异常明显。看来她是真的发烧了。
她慢吞吞地穿戴完毕,拿上药瓶和木匣,还不及再说什么,西弗勒斯已经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廊里属于外人的声音传来,立即冲破了满屋封闭的隐秘,提醒她这不再是她可以在头脑发蒙中肆意妄为的场合。
她要克制,要忍耐,哪怕爱欲成毒,腐蚀掉她的体内二百零六块骨头,也不能让他陷入流言蜚语的漩涡。
“教授,给你添麻烦了。”她朝他鞠了一躬:“再见……晚安。”
西弗勒斯没有回应,而是转身走在前面。
“教授?”她歪头不解。
“要是你倒在地窖的犄角旮旯里,被哪个斯莱特林或者其他学院的男生捡走,我今晚忍受这么多岂不是白搭?”西弗勒斯回头瞪了她一记:“跟上,我送到你们学院公休室门口。”
“谢谢你,教……嗯。”多洛莉丝咽下了最后的称呼。这个瞬间里,她莫名觉得,这并非教师对学生的关心,所以她也不想喊他教授了。
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公休室的位置在地窖里南辕北辙,他们一前一后,又一路上不断撞见成双成对的学生,多洛莉丝再次饱受同情。错开西弗勒斯,望见圆形桶盖型的入口大门,她不禁有些恍惚,追上他轻声问道:“您、你觉得熟悉吗?”
“熟悉什么?”西弗勒斯反问。
“没什么。”多洛莉丝摇了摇头,无法解释她想到了上辈子的初遇。
西弗勒斯也没有追究,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畏缩不敢上前的学生,便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又是未曾道别,她遗憾地想到,然后拉开大门走进公休室,婉拒了几个看她不妥想要帮忙的学生,深一脚浅一脚地进入寝室。她的室友都还没回来,她不算意外,也不等她们,简单冲了澡后,便喝药上床了,并且很快在激情退尽的疲惫中沉入梦乡。
迷乱剂(一)
一夜无梦,次日一早,醒来的多洛莉丝先发了会儿呆,才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反手去抓背后。美容药剂的药效一般持续二十四小时,现在显然还没过去,疤痕也依旧未恢复,但摸上去手感不太一样了。
她穿着睡衣,小心翼翼地进入盥洗室,趁四下无人,褪了上衣背对梳洗镜,把长发捞到胸前,举着化妆镜观察。巴掌大的化妆镜依稀照出一枝开得正好的粉色玫瑰,仿佛从她身上汲取了足够的养料,下一秒就可以自她的血肉中挣脱,代替她对她心之所向的人表达最真挚的爱意。
难道这也是美容药剂的副作用?多洛莉丝不禁轻叹,果然越古老的药方越奇特,传到今天更应该慎重使用,否则便像她昨晚一样,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被有些不方便通过文字记录的药效推入险境。
“啊——”一个高大的女生打着呵欠走进盥洗室。她一瞧见多洛莉丝,顿时眼睛发亮,连瞌睡也没了:“早上好!你是五年级的多洛莉丝·穆瑞吧?昨晚你可真漂亮!你现在怎么了?背上不舒服吗?”
“没事。”多洛莉丝立即拉好衣服,低头溜着墙角匆匆遁走。
“喂!别走啊!我们认识一下呗!我是七年级的……”女生的声音迅速被多洛莉丝甩到身后。
看来药效不过是不能出门了。多洛莉丝有所觉悟,并坚决执行,勉强依靠零食支撑,直到晚上八点,才摸出公休室,到隔壁厨房补一顿夜宵。
解决了肠胃的躁动,她又赶去校医院领了一小瓶白鲜香精,涂抹脸上脖子上的细小伤口。这是黑湖里被她击碎的冰碴给她留下的,没了美容药剂遮掩,全都伤得明明白白。
重回寝室后,她和卡拉以及其她室友随便聊了一会儿,便早早洗漱上床。幔帐一拉上,形成一片独立的空间,让她能够安静地继续思考困扰了她整个白天的问题。
上辈子到死亡,加上重生至今,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甘于暗恋的。她清楚自己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给她回应的人,哪怕极力忽视也不能否认对方心有所属。这样的认知,让她把如今可以看到他的每一天都当做恩赐,只能感激地接受,不敢任性地索取。
原本的计划中,她就该像曾经一样,安静地上学,安静地毕业,安静地工作,如陷入被诅咒的循环,再一次和他擦肩而过。
然而这个循环被打破了。一次爱情魔药造成的意外,像一只诱饵,唤醒了她内心沉睡的欲望。直到那时她才明白,原来靠近所爱的人,乃至触摸他,拥抱他,亲吻他,将是何等的幸福。这是她连在梦里都未曾体验过的幸福。它对她的诱惑力,简直巨大得可怕。
她理智地退避,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失控,会因贪得无厌而面目全非。然而这没有用。享受过爱情丰富滋味的人,从此开始嫌弃寂寞的寡淡。她对重生后生活的期待渐渐变了,如同原本细嗅蔷薇的猛虎,在非主动地沾了荤腥之后,从此无法忍耐对血肉的饥渴。这次由美容药剂引发的一时恣意,纵有发烧遮掩,却再也不能让她自欺欺人下去。
如果此刻站在厄里斯魔镜前,镜中一定不再只有她一个人。她对邓布利多没有说错,人心易变,即便是一片闲置了近两百年的心田,哪怕曾被一束阳光短暂的眷顾,也会不再甘于荒芜与清冷,开始渴望花开草长的春天。
多洛莉丝在黑暗中捂住胸口问自己,你又一次看清了你的渴望,甚至体验到它靠近的美妙,既然如此,你还要退避吗?
她的回答很难是“是”,虽然“不”也不容易。她继续问自己,你能做些什么。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无声微笑,直到眼角潮湿。她想到了——她可以去争取,哪怕不为得到;她可以去讨好,哪怕没有回报。现实的枷锁,她没有放下,但总有人,带着镣铐也能跳一支倾世之舞。她宁愿蹒跚学步,也不再坐以待毙。
带着这一份决心,又自知胆量有缺,多洛莉丝利用余下的假期,在空教室熬了一锅迷乱剂(Befuddlement Draught)。一瓶标准剂量的迷乱剂会让人鲁莽好斗,但若减少服用量,药效也跟着降低。比如多洛莉丝只吞下一小勺,刚好足以抑制她本能的怯懦,让她浑身充满勇气和斗志地敲开西弗勒斯的办公室。
“穆瑞小姐?”西弗勒斯打开门,却堵在门口未动:“你怎么又……不,你有什么事吗?”
“西弗勒斯——”多洛莉丝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开门见山地明确表达来意:“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能追求你吗?”
西弗勒斯眉头一皱,嘴唇又讽刺地一撇:“哦,好吧,让我猜猜,这次你又中了什么药剂——是强效滋补剂(Strong Invigoration Draught),让你精力过剩无处安放,还是胡话饮料(Babbling Beverage),让你胡言乱语不知所云,来捉弄你可怜的魔药学教师?”
“不是!我现在很镇定很清醒!我知道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多洛莉丝把牙一咬,猛地抓住他的衣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看,我……”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打断了她的话语乃至动作。西弗勒斯身后的房间中,熟悉的声音饱含恶意地告状:“校长,我看到有人借职位之便,蛊惑未成年的女学生。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可不能交给这种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