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贫僧是个假和尚+番外(20)
“这是……”
“那是海,我们这里就是大唐的最东面,对于我们而言,你就是从西面来的,还讲什么东土。”
陈唐唐:“……”
老大爷背着手数落道:“你说你从长安来,要去西天取经,那你往东走个什么大劲儿?累不累得慌啊!”
贫僧并未觉得累,只是觉得尴尬。
老大爷摆了摆手,又安慰她道:“好了好,最起码这也有个好处,只要你转身朝后走,一直走,那就肯定能到达西边儿了。”
“多谢老丈。”
“没事儿,没事儿。”
老大爷慢悠悠地从陈唐唐身边走开,朝旁边一个人道:“你说这和尚有多么不靠谱,要往西边儿走,结果一路迷路到最东边儿了,若是没问人,他是不是还要横渡这片海哟。”
陈唐唐摸了摸鼻子。
不可否认,她确实在看到海的一瞬间生出过这种想法。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到了这大唐东面的小镇,自然要好好逛逛。
陈唐唐顺着大道往下走,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屋顶上正蹲着两只麻雀在聊天。
“哟,麻友,你是从何处来的?我是从观音菩萨那里来的。”
另一只麻雀显然有些沉默寡言,它呼扇了一下翅膀,另一只麻雀的小眼睛立刻亮了。
“这浓郁的佛气……麻友居然是从佛祖身边来的,了不起,了不起。”
另一只麻雀没说话。
“唉,原本以为这是个简单的差事,给圣僧领领路就好了,结果呢?我差使牛马麋鹿要带他回归正途,结果,刚带她找到西面的路,她走着走着就又往东面去了,哎呦喂,这一路可累惨了我。”
沉默寡言的麻雀居高临下瞥了多嘴多舌的麻雀一眼,闷声闷气道:“佛祖都没坐过我。”
“我亲自带她回归正途。”
多嘴多舌的麻雀好奇道:“结果呢?她又自己走回去了?”
沉默寡言的麻雀垂着头,把嘴埋进翅膀里,一副羞于见雀的模样。
另一只麻雀更加好奇了,不停追问:“然后呢?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寡言麻雀被它吵的实在受不了,只得道:“我忘了我自己也不认得方向。”
多嘴麻雀:“……”
哦,合着把人弄到最东边就是你麻小子干的好事啊!
寡言麻雀垂头丧气道:“佛祖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好,我怕……”
“咦咦咦?会有惩罚吗?不是说佛祖跟前的待遇最好吗?”
寡言麻雀忧心忡忡:“……我怕佛祖会亲自下来走一遭。”
“啾!”
陈唐唐听到一声鸟儿的惨叫,转过身,却没有发现一只鸟。
等她再朝海面望去,却见海面上飘荡着几艘花船,花船内传来丝竹弹唱声。
“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陈唐唐刚要转身,却发现这几艘花船团团围着一叶小舟。
那小舟上正仰面躺着一个俊逸艳丽的红衣郎君,那郎君散发于船舷,衣襟大敞,对着太阳露出如白玉润泽的胸膛。
船上的花娘正扒着船舷,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鲜花朝舟中的郎君身上砸去。
郎君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捻起一朵花,无意识地看向陈唐唐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我啊,会让唐唐唐【这是什么鬼名字】找到正路的,会让她带上三个徒弟上路的。
注: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这是书中的原句。
☆、第17章
一阵风从海面来,吹着她的面纱拂过她的睫毛。
陈唐唐下意识闭上双眼,睫毛却突然像是碰触到了什么,眼皮微凉,鼻尖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到她的脸颊上。
陈唐唐下意识睁开眼,映入眼帘却是一朵丰盈艳丽的牡丹花,花瓣上凝着露水,露水随风微颤,落到她的脸上。
陈唐唐摸了摸脸颊,指尖扫过牡丹花的花瓣。
牡丹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移开,那位郎君的面容便彻底展露出来——
眼带桃花,唇含朱蕊,微微一笑,便是道不尽的风流,说不出的倜傥。
陈唐唐下意识想要合拢双手,那人却轻轻“哎”了一声,将花朵塞进她的掌心。
她若是合拢双手,定然会伤害这朵花,陈唐唐只得停下动作。
那人潇洒一笑,两指捏着花枝,让花瓣缓缓从她掌心的姻缘线上滑过,暧昧的声音如同轻薄的晚霞。
“大师,原来是惜花人啊……呵,你我可真是有缘。”
陈唐唐疑惑地看着此人,这人的面貌是她从未见过的,但确实有一股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难道大师没有想起来吗?”他手中的花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地搔动,慢慢地淡扫。
风从他背后吹来,陈唐唐隐隐闻到藏在他身上浓郁花香下的清淡香气。
陈唐唐垂下眼:“阿弥陀佛,施主……”
话未说完,那只含着露水的花便抵在了她的唇峰上。
他笑盈盈地凝视着她,眼中的桃花快要探出头来。
“大师,请叫我居士,我是郑玉郎。”
他眼睛一弯:“名副其实的郑玉郎。”
陈唐唐这才想起——她似乎一不小心还把一个人给忘了。
自从袁天罡把昏迷的郑玉郎带走后,她就没有再看到过他,这怎么……改头换面追上她了?
“郑居士?”陈唐唐认真地看着他。
郑玉郎笑眯眯地扯着自己的衣襟:“能看清吗?要不……我拉开让你看个清楚?”
他边说着,边毫不客气地扯开衣襟,露出白皙而不失肌肉的肩膀。
花船上的花娘们惊呼一声。
陈唐唐却连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
“贫僧记得郑居士不是此般面容。”
郑玉郎摊手道:“这很简单,我只要稍稍展示一下神通就能够变成原来那副样子了。”
“不过嘛,”他的手拈着她的面纱,像是抚摸肌肤一般,轻轻滑过,“你说说看,是更喜欢我原来的样子,还是喜欢我现在这副样子?”
都不喜欢,原来的就像是没吃药,如今这个倒像是药吃过量了。
“阿弥陀佛。”
郑玉郎笑嘻嘻低头,吻了一下那轻纱,软着声音道:“小师傅好花心啊,该不会两个都喜欢吧?”
“皮肉之相罢了。”
“皮肉之相?”郑玉郎弯下腰,与她越靠越近。
他直愣愣地闯进她清澈的眼湖中,哑声道:“你可知我这副面相是那位……咳,当初用的,连那位都喜爱,你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若是非要从没吃药的郑居士和吃药过量烧坏了脑子的郑居士中选一个……
“阿弥陀佛,原来的郑居士便已足够。”
郑玉郎猛地沉下了脸,咬牙切齿道:“不,我不信,他们一个木的像个木头,一个嗜酒如命,哪里比得上我好?哪里有我知情识趣?”
“贫僧听不懂郑居士的话。”
“不要叫我郑居士!”郑玉郎狠狠捏紧手中繁盛的鲜花,碾碎的花瓣破烂地落进泥土中,沾着芳香的花汁却粘在他的手上。
陈唐唐依旧一脸淡然,似乎无论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她都不会惊讶。
可恶!
这就是让那两个蠢货动心的和尚吗?
明明只是个和尚而已啊,到底哪里好……
郑玉郎的视线粘在她淡粉的唇上。
干脆点,一不做,二不休!
郑玉郎猛地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正要低头,突然,一个晴天霹雳“轰隆”一声砸在了郑玉郎的脑袋上。
他脑袋一炸,意识全无,整个人就朝陈唐唐的方向倒了下去。
陈唐唐移了几步。
“啪”的一声,他脸着地,砸在了布满石子的地面上。
“完了,完了!漂亮郎君摔到脸了!”
花船上的小娘子纷纷叫嚷起来。
“定是毁容了,这路上都是小石子,上次有位姐姐不小心摔了一跤,还好用手撑住了,结果,手掌心的皮啊,膝盖的皮啊都划烂了,再也不能接客了,别提多惨了。”
“这可真是……天妒红颜!天妒红颜啊!”
“哎,这位姐姐,这话不是这么用的吧?”
“那……红颜薄命?红颜薄幸?残花败柳?水性杨花?”
陈唐唐低下头看着被劈的人事不知郑玉郎,好心好意地劝道:“郑居士,你与贫僧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不彼此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