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练习生同人）天使之城(39)
谢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是我们学院一位曾经的老师，疑似和女学生有一些不正当的关系。叶灵揭发了这件事之后，我们立刻开除了顾云。”
前一句说得犹豫，后一句倒是斩钉截铁，这一番话虽然委婉，但谢坚窘迫的神色早就泄露了这里最肮脏的秘密。
朱正廷拉过谢坚快走几步，不让他听到背后的范丞丞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十个字。
“衣冠禽兽。连禽兽都不如。”
（1）数据借鉴自某尸检报告。
（2）克莱登大学：《围城》中一个爱尔兰骗子开的假学校。
第四章
5.4 融雪
（一）
Justin和小鬼一路小跑躲进食堂时，外面刚刚刮起了大风，扬起冬日的尘霾在残枝间呼啸。食堂里倒是温暖如春，午饭时间刚过，稀稀落落坐着几个学生，负责卫生的阿姨已经在清理狼藉。只有角落里一张桌子挤满了人，朱正廷站在桌旁，正一一分发着餐具。
“这学校真大啊，差点没找着食堂。”小鬼缩着肩膀跑向餐桌，伸出口袋里的双手连连哈气。
“人家可是正经985呢。”Justin搓着冻得通红的耳朵坐下，环顾了一圈问，“陈立农他们仨呢？不吃饭了？”
“农农给我发了微信，彦俊和长靖帮他把叶灵办公室的东西都收集起来准备送检了。他们正赶去叶灵的家里收集物证，来不及吃午饭了。”朱正廷把餐盘推给两人，“你们有收获吗？”
小鬼叼着馒头连连摇头。Justin开口解释，“学生们说叶老师挺热心的，不过也挺严格的。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儿，被她抓到了一定是个处分。但没问出来什么特别的矛盾点。你们呢？”
朱正廷摇摇头，“听了一上午办公室八卦，可绕死我了。”
“我们也是。”王子异指指窗外矗立在湖边的主行政楼，“那里面的事情听着也挺烦心的。”
Justin瞥了一眼湖光衬映的主楼，“我还以为搞学术的人多纯粹呢，应该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学霸啊。”
“唉这学校好歹也是985啊，想当初我初中的时候我爸妈还想让我考N大呢，说出去有面子——嘿你别偷我鸡腿啊！”小鬼一筷子打落Justin偷偷伸过来的筷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里面水深着呢。”蔡徐坤抿了一口蛋花汤，“没有说你母校不好的意思啊正廷。”
“光是办公室八卦就好了，”范丞丞冷哼一声，“我是没想到，这么个好学校里还藏着衣冠禽兽。”
蔡徐坤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朱正廷，“出什么事了？”
朱正廷放低了声音，“半年前数院有一个叫顾云的副教授，以毕业为威胁性骚扰女学生，被叶灵举报之后被开除了。”
“老大，”范丞丞抬起头，目光炯炯，“咱能管这事儿不？”
“呃，”蔡徐坤慢慢搅动汤里的勺子，神色有些黯淡，“唉，不能。”
范丞丞的眸子倏忽黯了，睫毛低垂，在眼下落了一片清晰的阴影，像个失去玩具的孩子一般令人心疼。
王子异见了，安抚地揽住范丞丞的肩，“丞丞，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们没有合法的依据立案。我们是刑警，不是神，不是每一桩罪恶我们都可以制裁，总会遇到一些无能为力的事情的。我们能做的，只有让罪恶少一些。比如现在这件谋杀案，找出凶手慰藉死者，这是我们能做的事，我们一定要做好。”
“我懂我懂，”范丞丞扁扁嘴巴，夹起一块排骨，“我又不是第一天进警局了。”
见范丞丞的神色恢复正常了，蔡徐坤才转向Justin，“关注一下和叶灵有矛盾的学生，先不管矛盾大小，查查他们有没有接触到铊的渠道。数院的老师那边也是一样，哪怕是鸡毛蒜皮的矛盾，也要查他们能不能通过亲属接触到铊。”
王子异沉吟着，“我倒是觉得，那个被开除的顾云，虽然是个人渣，倒是没什么杀人的嫌疑。”
“为啥？”听到顾云的名字，范丞丞仍是下意识的义愤填膺。
王子异拍拍范丞丞的背，“我记得法医说，叶灵是长期铊中毒，至少有半年了。顾云和叶灵结怨以后就立刻被开除了，没有作案的时间啊。”
蔡徐坤点点头，“子异说得对。把重点放在半年以上的矛盾，尤其是在这半年能与叶灵多次接触的。”
范丞丞向小鬼探出身子，“小鬼，咱俩能换一下不？办公室那点儿破事儿听得我打哈欠。”
“给我啥好处？”小鬼张开手臂倚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
“请你喝可乐。”范丞丞大方地一挥手。
“不稀罕！”小鬼眼珠一转，“这么着吧，你把你昨天买的那皮肤送我。”
“就这么定了，”范丞丞打了个饱嗝站起身来，“我去问问她学生。”
朱正廷从王子异的餐巾纸包里抽出两张纸，塞到范丞丞手上，“快把你那一嘴油擦了，别吓着我学弟学妹们。”
范丞丞在餐巾纸上抹了一手油，揉成一团偷偷塞进Justin的卫衣帽子里，一溜烟儿跑走了。
Justin感觉到帽子一动便知道不对，忙不迭从椅子上跳起来追出去，“范丞丞你给我站住！”
“这俩人大冷天的跑出去又灌一肚子风……”朱正廷摇摇头，把范丞丞和Justin的餐盘一并收了。
食堂的电视机屏幕上，一个表情严肃的女主持在预告着N市的寒流预警，冷峻的神色仿佛是为了配合这冷峻的天气。
明明被室内的暖风妥帖包裹着，蔡徐坤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王子异找食堂阿姨灌了一保温瓶的热水，蔡徐坤接过水瓶，双手蜷缩在袖口里，望着窗外摇曳不停的残枝，低声呢喃，“好冷的一个冬天。”
（二）
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星期五，N市下了一场大雪。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浑然没有羞怯见人的意思，纷纷扬扬如撒纸片，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像一块纯白的遮羞布，掩盖了一切肮脏龌龊的丑恶。
第二天雪霁，Justin和范丞丞用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两团球，从积雪和泥泞中跋涉而来。这几天众人几乎驻扎在N大，把食堂的角落开辟成了临时办公室。
“这么大的雪，这是有冤情啊……”Justin跺掉鞋子上的薄雪，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寒湿的潮气如跗骨之蛆，并不会因为他躲进了室内就轻易放过他。
蔡徐坤笑着推了Justin一把，“小小年纪的，怎么这么迷信？”
范丞丞凑到蔡徐坤耳边，“明天就30号了，学校都开始调休放假了……”
蔡徐坤展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轻轻拍了拍范丞丞的肩，“没啥好说的，那就祝你新年快乐吧。”
小鬼嘿嘿一笑，“放心，以前跨年放不了假的时候，31号晚上总能吃顿好的，坤坤请客。”
“以前？”范丞丞咋舌，“你们以前多少次跨年不放假啊？”
小鬼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怎么样？你们有发现吗？”王子异递来两杯热水给两人暖手。
Justin摇摇头，一边往水面上轻轻吹气一边说，“没有。虽然不是每个学生都五讲四美道德标兵，但的确没有人有接触到铊的渠道。”
王子异叹了口气，“我们也是，和死者有矛盾的人不少，但没查到他们和铊的联系。”
“咱都查了三天了，学校这边儿都查遍了，也没人跟铊能扯上关系。”小鬼眼睛一亮，“咱要不要查查叶灵的亲属啊？”
朱正廷从笔记本里抬起头来，“农农不是都说了嘛？是从叶灵放在办公室的杯子里面检验出了硫酸亚铊，你们家亲戚一天到晚参观你办公室啊？”
小鬼懊恼地一拍头顶，“瞧我这脑子，把这茬儿给忘了。”
范丞丞端着热水坐到朱正廷旁边，“我听说那个院长，姓关的，他出差回来了？”
朱正廷点点头，“昨天回来的。我去查了他的家庭，他老婆在小学教音乐，也接触不到硫酸亚铊啊。”
范丞丞眯起眼睛回忆，“那个卷发的女同事，和那个戴眼镜的——”
“她们和铊也没什么联系。不过那个卷发的女孩还问起你来着……”朱正廷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意味深长。
“问我干啥？”范丞丞一愣。
Justin笑嘻嘻地揶揄，“你说问你干啥？装什么傻？”
蔡徐坤倚在窗边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一边小口啜着热水，一边把目光投向窗外的人来人往。年关将至，期末也将至。下课时分，校园里熙熙攘攘的学生步履匆匆，谈论着多如牛毛的考试重点，对在暗处涌动的一切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