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衍生同人)【井远】自远而至(39)
再没分化,也都是个已经成年的男人了,不至于战战兢兢到这种地步。
常风跟章远从初中就认识了,同班同学了6年,勉强算个竹马吧,章远家庭情况特殊,自立过早,一向比同龄人显得成熟,常风一直跟在他后面跑,向来唯他马首是瞻,听章远这么说,常风也稍稍放下心,只能添了句:“好吧,那你有麻烦记得给我电话。”
说着他从车后排掏出一个袋子,里面杂七杂八地装着一些吃的,塞给章远:“我爸从外地回来带的,让我给你送点。”
两人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些东西都要客气,章远大大方方收下,挂在挂手上:“谢了。”
“行,那你回吧,我去学校。”
章远点点头,道了别就踩着自行车蹬了出去。
常风站在路边,又喊了一声:“有事记得找我,别一个人死撑!本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章远背对着他扬起一只胳膊比了个小树杈,细瘦的小臂在阳光下发着光,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
46.
其实高考查分之后,章远给自己的父亲打过一次电话,明明是亲父子,却连问好都显得生疏。章远犹豫着怎么提一下学费的事情,父亲却先跟他诉了苦,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上高中所需要高昂的关系费,正让他们一家人头疼不已。
章远咬了咬嘴唇,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明明已经习惯父母离婚后对自己的不闻不问,这时候章远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他索性也没给母亲打电话,决定自食其力,靠暑期打工赚学费。
打工的那个酒吧叫“雀”,老板和同事都是很友好的人,看他年龄小也格外照顾,下午6点开始上班,一直到凌晨2点,白天的时候他还有时间打点零工。
是有点辛苦,但是章远不觉得累。
章远关上柜子,整理了下白色的短袖衬衫,将黑色的长直筒围裙系在那薄薄的胯骨上,在后腰打了个结,接着在上衣口袋上别上写着“章子”两个字的金属铭牌。
他本来就瘦,穿上这身衣服更显得腰细胯窄,单薄的像一片纸。
他对着镜子用手将自己的额发左右拨了拨,露出饱满的额头,让自己显得稍微成熟点。上班两周了,因为看上去年龄小而被喝醉的客人纠缠叫小弟弟的情况没少出现,虽然没什么影响,但是他也觉得有些烦。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说,要不要留点胡子呢?
“章子!”
章远从更衣室拐出来,就看到Owen在吧台里冲他招手。章远背着手伸到后面紧了紧制服的围裙,小跑步过去:“怎么了?”
“看那人——”Owen眉毛抬了抬,用眼睛朝西面指了一下。
酒吧夜场才刚开门,客人还少,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角落的男人有些显眼。
当然,他显眼不是因为独行,而是……
“帅吧?”
章远不好意思盯着打量,回过头笑了下:“的确。”
Owen啧了一声,砸了咂嘴:“我还没在咱们市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那个人面前放着一杯酒,也不见他喝,就面无表情地微微垂着头。他眉眼浓重,鼻梁高挺,远远看过去就能看出是个十分好看的人。他穿着深色的衬衫西裤,一只脚踩在高脚椅的横梁上,另一只脚踩在地上,黑色的皮鞋铮亮,脚踝被黑色的袜子裹住,细而有棱角。
他整个人都是墨色的,只有那张脸,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显得雪白。
漂亮得过分引人注目。
就是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和这个喧闹地酒吧有些格格不入。
“帅是真帅,但是Owen哥你也太夸张了,”现在还没到忙的时候,章远也就站在这儿和Owen打趣,“我不帅吗?”
“帅,帅!章校草!”
章远笑了。
“不过啊,”Owen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人家和你不一样,你再帅也是个小屁孩,看人家,俗称成熟男人的魅力,你啊,起码还得发酵个十年。”
章远还没顶回去,Owen就被人叫走了,他靠在吧台边上,又扭头朝那个男人看去,冷不丁地和那墨色的眼睛相遇了。
那人沉沉地望了他一秒,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章远扭回头,不知怎么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章远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颜值至上的人,现在他却不敢这么说了。
也不知道是那个男人长得太过好看,还是那幽深的眼神让他有些惊心动魄,穿梭在一桌又一桌的客人中时,总是忍不住偶尔朝那人的方向看一眼。
奇怪的是,十有八九都会和那双眼睛对上。
奇怪,章远拧了拧眉,那人像是在看旧识一样望着自己。
是错觉吗?
章远仔细想了想,都对这个人没什么丝毫印象,随之他又为自己这种念头感到好笑,也是,若是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应该怎么都不会忘记吧。
肯定是错觉。
这是井然这次第一回走进这间酒吧。
距离他到达2012年6月25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偷偷地,像做贼一样隔着很远的距离跟踪过章远,看着他骑着脚踏车拐进这条街,把车停在酒吧旁边的小巷里。他会站在章远必经的路上等着他,远远地看他一眼。
这也是第一次……井然让章远看见自己。
井然本以为他会立刻找到章远,拥抱他亲吻他,向他倾诉满腔的爱意。
但是实际上很困难,就连如何面对一个不认识他的章远,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井然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简直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从一开始就失足落入章远满涨的爱意里,被那蜜糖般浓稠又刺骨地感情包裹着,而对没有这些的章远,他竟然一时之间怯步了。
井然想过,章远见到那个一无所知的自己的时候,怎么能义无反顾地拥抱上来。
带着满身的温度驱赶风雪。
不怕自己的抗拒,不怕自己的刻薄。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愚蠢,其实想想也知道,章远必然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日复一日地等了自己那么久,想了自己那么久,见到自己怎么能忍得住。
就拿他自己来说,不过短短的几天,他就已经被思念折磨地辗转反侧。
他现在就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必须要拼了命才能控制住心底那即将要翻出海岸的汹涌。
无法控制不看章远。
在他忙碌的时候,将他从头到脚描绘一遍。
他那么年轻……那么年轻。
像一根刚抽出芽的嫩枝,颤巍巍地挂在枝头,鲜嫩得让井然碰都不敢碰。
被那双修长的眼睛连续看了好几次,井然微微垂下眼帘,没再盯着那张秀致的脸看,眼神落在那双手臂上,小臂细窄,端起托盘的时候会绷起纤长好看的肌肉,他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平整干净,指甲盖椭圆,端起酒杯的时候,那切割面的杯壁衬的他指头粉嫩微红。
“哒——”酒杯放在井然面前,细微的声音轻轻敲在他的心尖。
井然睁大眼睛,有些诧异地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男孩,薄窄的腰弯着,微微倾身凑近了井然。
酒吧里此刻放着低沉而暧昧的音乐,搭着他低低的声音,显得格外得好听:“是那边那位先生请您的。”
井然没什么反应,他愣愣地盯着那再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深红的嘴唇,与那颗小小的秀致的痣。
章远以为他没听见,又稍低下头,挨着他的耳朵重复了一遍,温热的气息扑到耳垂上,激得那一小片的汗毛都数了起来。
井然一个激灵,才后知后觉地拧起眉,深沉地看了一眼章远,才朝他指的方向望去,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正对他举杯示意,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
井然又看了一眼章远,那英挺的眉宇下压,幽深的目光平平看向他,让他有一丝不自在。
章远礼貌的笑了一下,转身要走,就被井然喊住了:“你等一下。”
这人的声音倒是和想象中一样,低沉的,带着磁性的震颤。
井然站了起来,掏出钱包抽出足够的纸币,放在桌上:“这杯酒,我自己买单。”
“啊……”章远还想说什么,就见这人紧皱着眉,一脸得阴沉,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他一时语塞,只能把钱接了过来,“好的。”
井然抿起唇,极力克制那不快的情绪,收起钱包,与章远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