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兆头同人)【CA】Island(27)
亚茨拉菲尔看到一阵白光——
克鲁利稳稳地站在了柔和有弹性的地毯上,眼前是公主邮轮中庭广场上巨大的水晶吊灯,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扭过身,豪华套房的门还没有关上。
——他回到了公主邮轮上,打开门,正准备去邀请亚茨拉菲尔看邮轮电影院一点三十分放映的科幻片。
恶魔呆滞了几秒。
接着,邮轮上出现了一个戴着墨镜飞奔的红发男人。他不管不顾地冲开其他旅客,不顾他们的抱怨和惊叫,迈着长腿飞速向楼上跑去。
亚茨拉菲尔……诺亚……拜托了,这一切都不能只是幻想!
克鲁利咬紧牙关,心头怦怦直跳。
到了——
他来到了天使的房间门口,重重地拍着门,又突然放轻了力度,就好像心中有着浓浓的自我怀疑似的。
门开了。
穿着米白色礼服,打着格子领结的天使出现在了门后,他挂着礼貌而温柔的微笑,看着克鲁利。
“天使——”克鲁利的声音带着颤抖,“感谢上帝。”
他想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然后却被亚茨拉菲尔看起来狐疑地躲开了。
“哦,先生,这可有点奇怪了。”亚茨拉菲尔红润的唇扬起一个带着紧张的微笑,伸出双手做出推拒的动作,“我们认识吗?”
克鲁利的大脑中炸开了白光。
“不,不,不……”他喃喃道,“亚茨拉菲尔……诺亚呢?”
“爸爸,是谁?”诺亚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克鲁利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刻松了一大口气,至少这证明,一切不是一场幻觉。
金色竖瞳、奶油发色的漂亮孩子,扇着一对小翅膀飞了过来。他扑进亚茨拉菲尔的怀中,好奇地打量着克鲁利。
“哦,宝贝,你有一对白色的翅膀。”克鲁利惊喜地伸出手,想要抱住诺亚,但亚茨拉菲尔和诺亚同时后倾了身子,躲开了他。
看到他们的反应,克鲁利面露惊恐,心跳如擂鼓,“别开玩笑,亚茨拉菲尔。”他的声音紧绷,只觉得恶魔生涯实在是过于大起大落,现在几乎快要窒息,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记得我——我是你的伴侣,我是诺亚的爸爸!不要这样……求你。”他最后哀求地说。
可亚茨拉斐尔矢口否认:“我从来没听说过你,先生。我也没有伴侣,从没有被标记过。至于诺亚,他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这位恶魔先生,也许你认错了人。”
他在克鲁利无措而惊愕的目光中,关上了门。并且施了一个奇迹,屏蔽了克鲁利的拍门声。
亚茨拉菲尔坐在床上,吻了吻诺亚的小脸。
诺亚不解地看向他,“爸爸,那是谁?”
亚茨拉菲尔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爸爸也不知道。”
他轻轻拍着诺亚的背脊,唱起一首动听舒缓的摇篮曲。当诺亚睡去后,亚茨拉菲尔将被子为他盖好。
他的脸上慢慢浮现一个满意的微笑,这一瞬间,活像只白色小狐狸。
“谢谢你,上帝……”他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亚茨拉菲尔抚摸着诺亚的鬈发,“你会想起来的,宝贝……前提是我们要看看克鲁利是否真的回来了。”他露出有点犹豫,但又满是期待的神情。
第二十二章
Chapter 22
事实上,亚茨拉菲尔要这么做并非临时起意,但也并不太坚定。
他对恶魔的诅咒多少有所了解。有些恶魔善于诱惑,有些则善于诅咒——魔神阿蒙无疑是最精通诅咒之术的那一类恶魔了,他们的诅咒恶毒、难解,凡人常常会背负着他们的诅咒度过一生(比如贝多芬,再比如文森特·梵高)。
而亚茨拉菲尔所惧怕的,是克鲁利的反复不定。
在穿越漩涡、看到那阵白光后,他见到了梅塔特隆。
上帝的话以梅塔特隆的口说出:“我可以暂时封闭诺亚·克鲁利的记忆,你可以试着看一看克鲁利是否摆脱了诅咒。”然后梅塔特隆挑挑眉毛,“顺便让他也感受一下那个滋味,对吧?”
亚茨拉菲尔在月球天圣洁的白光中露出一个无奈又感激的微笑。
“哦,谢谢您。”他紧张地眨了眨眼,“在我和一个恶魔结交后,您仍能宽恕我……”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梅塔特隆身后的洁白中,缓缓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球。
光芒有几张高,但又可以说无边无际,都被笼罩在圣洁的光芒中。
男女莫辨、但庄严可亲的声音从光球中响起:“两界被创造后,就有他们独自的思想和行为,即使我也无法控制。亚茨拉菲尔,记住——他们对你的戒律,不是神的戒律。而神的戒律,是善的戒律——要做善和对的事。至少我想,你没做错什么。”
亚茨拉菲尔先是惊呆了,接着,他微笑着,像是得到了宽慰似的。
他双手捂在胸前,轻声说:“哦,感谢您。”
光球传出轻笑,随即消失了。
随即,亚茨拉菲尔怀中抱着诺亚,踩在了邮轮的房间中的地板上。
邮轮在新西兰的奥克兰停下。
克鲁利拉着黑色的爱马仕行李箱,背着背包和渔具,匆匆挤开人流,张望着亚茨拉菲尔和诺亚的身影。
他不能不感到奇妙——上船之前,他们还只是两个人。但现在,已经多了一个——孩子。
可是……亚茨拉菲尔又失去了对他的记忆。克鲁利想到这个就冒冷汗,进入漩涡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这次是亚茨拉菲尔被恶魔蛊惑?
克鲁利回忆起失忆之前的情形——狼首蛇身的阿蒙巧舌如簧,他属于那种有点脑子的恶魔,用“我也被驱逐出地狱”这样的话来博得了克鲁利一丝的同情……然后他就被诅咒了。
可是阿蒙已经在火焰剑下消失了,还有哪个恶魔具有这样的能力……
想到刚刚亚茨拉菲尔的疏离和礼貌,克鲁利咬紧牙关,原来是这种感觉。
——无力、孤独,只有他一个人背负着他们彼此的记忆。而这次更可怕的是,亚茨拉菲尔连对在岛上的记忆都消失了。
克鲁利不能想象亚茨拉菲尔是怎么抱着这种无望的孤独继续陪伴他的——克鲁利觉得自己连一刻都忍耐不了。
他终于看到了那一大一小、两个奶油色的身影。天使拉着诺亚的手,另一只手提着白色的小行李箱,正低下头,带着微笑和诺亚说着什么。
克鲁利的心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就完全柔软下来了。
他打了个响指,行李箱自动被运到了订好的酒店里,他快步追上了他们。
“嘿,天使。”克鲁利从他们背后挤出来,带着爽朗的笑容,“我来帮你提箱子。”
亚茨拉菲尔被吓到似的微微向后仰了仰,露出不安的神情:“哦,不用,先生——谢谢你。”他给了克鲁利一个仓促的微笑,然后拉着将诺亚单手抱在怀中,好像想要赶紧离开。
不行。
克鲁利急忙闪到他们面前,张开双臂:“哦——别这么急着走。”说完,他微微后悔——这简直就像暴露狂变态在猥亵柔软的omega。果然,看到亚茨拉菲尔戒备地看着他。克鲁利咳了一声,严肃地说:“你们要去哪里?说不定我们顺路——说真的,我觉得我们很有缘。也许能搭个伴一起玩。”他没再揪着“失忆”展开,而是迂回地搭讪。
亚茨拉菲尔似乎动摇了。他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克鲁利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就好像抓住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也住在那里!来,我打一辆的士,把我们都送过去。来吧,先生——诺亚,小可爱,想跟爹地……想跟叔叔一起去吗?”他瞥了一眼亚茨拉菲尔,改口道。
诺亚睁着漂亮的金色大眼睛——亚茨拉菲尔似乎给他施了一个奇迹,让他的瞳孔看起来是人形的——他看着眼前站着的叔叔,对这个提议一点也不抗拒。
“好啊!”他大声说,摇了摇爸爸的脖子,“我们和他一起走吧,爸爸。”
克鲁利的激动是显而易见的:即使忘记了他,诺亚仍然是爱他的。
这让老蛇多少有了信心。
他拦下一辆的士,殷勤地接过亚茨拉菲尔的白色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
亚茨拉菲尔客气而疏离地说:“谢谢,先生。”
克鲁利忙说:“哦,不用,不用。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