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从前事(25)

作者:ryokutya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向日岳人是从楼顶上跌下去的,头部率先着地。那天下了点雨,弥敦道上霓虹闪烁,华灯万点,**点钟光景,正是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段。然后路人大约是听到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动静,纷纷扬起头,见到有东西从天上落下来,一路撞烂许多围栏天线,紧接着嘶啦一声,声同裂帛,砸穿了楼下店铺遮阳的棚子,最后咚的闷响,落到地面上。落下来,才瞧清楚是个人,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点击展开

拉车门的小弟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一味讨好地笑。

白石跨一步,坐上车去,没什么表情。

小弟殷勤地关上车门,汽车扬长而去。

仁王端着茶杯坐在屋中的一隅。

切原面上还有血污,灰头土脸,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太多太快,他一时之间还没琢磨过味儿来。

仁王望着他开门见山:“你今天晚上吃了亏,自己心里也明白,一切都是有缘故的。”

他挥了挥手,后面的小弟押上几个人来:“就是这几个。你也认识吧。”他用手一指,直截了当,“桑原安插在你身边的人。”

切原站在那里,阴着一张脸,却不说话。

仁王低头抿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吹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子:“你那时候嚷嚷着让我替你做主,现在这个主我替你做了,人抓起来,交给你,反正在明面上,他们也算是你的手下。现在要怎么办,你说吧。”

切原仍旧不说话,他心想,做主,做个屁啊,他这条命都是仁王给捡回来的,这里哪有他说话的份儿:“还是你说了算。”他开口。

“那好。”仁王也不推让,他抬了抬眼角,身边站着的手下,一个扬手,水一样的东西,泼到那几个跪在地面上人的身上。但那却不是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辛辣气味,跪在那儿的人身体扭动,脸上露出惊怖欲绝的神气。

仁王在悠悠茶香中开口,唇边隐约噙着一丝笑意:“相传古时候有种刑罚,将白蜡油倾倒在人身上,然后从足部点燃,专门用来惩罚背德弃信之徒,以及不贞不节的妇人,民间有个俗名,叫做——点天灯。可见自古这‘忠’与‘贞’二字,那就是极其重要的。入社团之前,兄弟们也都跪拜过关二爷,起过誓,磕头歃血,以表节烈。如今犯了错,该怎么罚,不用我说。那么……”他顿上一顿,“今天咱们就来试试这点天灯的法子。”

他话音刚一落,身边就有人划着火柴,那亮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然后落到脚边上。

哄的一声,熊熊火焰就窜上去,人惨嚎着站起来,在空气中扭动。夜色中恰似一根根灯柱。

切原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饶是他平时杀人不眨眼,此时此刻也觉得腿下有些虚软。

人一会儿也就不动了,俯在地面上,仿佛一段焦炭。四周弥漫着一股不祥的味道。

身边站着的人,走过去看了看,确定是没气了,然后折返回去,在仁王耳边交代:“死了。”

“哦。”仁王应了一声,忽然抬眼去瞄站在他身侧的一排人,那目光犹似利箭,正中肺腑,其中一人不知怎么的,双膝一软,扑通就跪倒在地。

仁王垂下眼:“既然敢做就别心虚。”

后面有人抬起手,啪的一枪,那人倒下去,汩汩的鲜血流出来。

仁王看着切原:“这个人你是认识的吧,放在我身边好多年了。你用这样的法子对付别人,别人自然也会想到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你。这世上,没有哪个是傻瓜。”

切原面如死灰,他想,这个人,早就知道了一切,却一直隐忍不发。

两个手下走上来,拖着尸体,向前走,地上拖出长长的血道子,前面是殓房的铺子,平时贩卖香烛纸钱,冥衣车马,所以有个焚烧用的炉子。人丢进去,火焰瞬间高涨,烧得一片通红。

“听说你一直不太满意,存了个心思想连桑原的场子也要过来?”在摇曳的火光中,仁王继续品茶,仿佛对着的不是一地血色狼藉,而是什么春色满园花红柳绿的好光景。这炼狱般的世界中,他稳然端坐,自清雅。

“现在成了,你要是不要?”仁王问他。

切原心里一寒,抬起头,和那目光对上,霎时就明白了,桑原是回不来了,警察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得到消息。这是要借刀杀人,借警察的手,除掉他们两拨子人,一举两得,兵不血刃。枉他平时总以为风光无限,杀伐决断,到今时今日才知道,他不过就是人家手心里攥着的蚱蜢,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

“瞧,这个玩意。这次回内陆寻回来的。”仁王忽然托起手中的杯子,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声音望过去,精细的一盏,胚骨洁白,质地润泽,“是杭州的官窑。以前有个人说喜欢,还说泡在这杯子里的茶,味道和别的不同。我不懂,也喝不出来。但是这话,我却总是记得的。后来,他不小心失手打破了那盏,他表面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其实很舍不得。我于是说没关系,将来赔你一双。”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我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记性好,别人多早说的话,做过的事,我总是记得的。”仁王微蹙了蹙眉毛,仿佛也对此事十分烦恼,“早些时候,我听见有人说,什么退位让贤的,又说什么乱世当中,有能者居之,你这么明白,给我说说,这里哪个是有能的,哪个又是无能的?”

切原觉得那道盯着自己的目光,就像火焰,燎上来,身体瞬间也变了个灯柱子,呼呼地燃,浑身炙热难当。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仁王望着簌簌发抖的人,别人都说切原手段如何如何,是小一辈里最出挑的,心肠出了名的狠,如今看来全是废话。人要真狠起来,首先得能对自己狠,对自己下得去狠手,之后才是别人。这么怕死又惜命,瞻前顾后,如何成事。

“所以说,人一早有多大的造化,全看他自己。若是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吧。”他淡淡地说。

说完再也不去瞧眼前的人,仿佛对周遭的一切再没任何兴趣,厌倦得很。

他只低头去看手中的茶杯。白瓷的杯子,茶水澄澈,翡翠也似的碧,几片叶子飘在其中,载沉载浮。

柳莲二还没走到近处,就听见一铲一铲的扬土声。夹杂着断断续续地叫骂,随着风传过来,一隐一没的,不是十分分明。

拿着铁锨的小弟指着坑里的人:“闭嘴吧你,这会儿就是嚷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搭理一声的。”说话间,又一铲子土散了下去,手臂故意向前一递,铁锨的尖角撞在桑原额头上,顿时鲜血长流。

桑原扬起头,说:“让柳莲二滚来见我。”

人虽然被埋在坑里面,气势却依然还在,虎目一睁,精光乍现,额头上的鲜血顺着面颊往下流,黑暗里瞧着可惊可怖。

旁边站的小弟,被他这么一瞪,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就坐倒在地。他骂骂咧咧地往起爬,直起身来还没开口,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

“这不是来了吗。”柳莲二从阴影中转出来。

旁边一众小弟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向他行礼。柳莲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行了,你们都走吧,这没你们的事了。”

小弟有些迟疑:“这……”他望向坑里的人。

柳莲二也望过去,坑挖得不深也不浅,刚刚好好可以没过一个人去,再多出些余地,这是有讲究的。人被缚了四肢,杵在里头,土已经埋了一多半,过了腰身,无论如何是挣脱不出来的。

“不碍事的。”他说,“我要和他讲几句话。”

“成,那您慢慢来。”小弟鞠躬,“我们到远处望着去,有事您叫人。”

顷刻间就走得不见踪影,原地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坑边上立着,一个坑里面埋着。

桑原仰起头来看,月色如水,站在那里望下来的人面色也如水般平静,觳纹不起。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

过了半晌,柳莲二俯下身去,捡拾起旁边丢着的铁锨,轻轻铲了一铲,然后扬下去。

土粒子撒下来,撞在脸上,和着血液,沙着疼,直往心里钻,桑原惊怒交集,问他:“你干什么?”

柳莲二手下并不停,他的动作很娴熟,他是拿惯铁锨的人,以前跟园子里种过菜,也种过花。“送一送你。”他说,声音依然水波不兴,仿佛此时此刻也不过就是在自己院子中种一种南瓜,再栽颗月季。

土一铲子一铲子落下去,渐渐填到胸口处,桑原一口气憋闷在胸口中:“你叫仁王来见我!”

听到这句话,柳莲二顿了顿手中的动作,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桑原的脸上有惊异,有愤怒,有不平,但是没有惧怕,他想着一路上过来听到的那些争执,他还以为一切只不过是玩笑,或者一时的惩戒,他还是不明白:“你觉得他会来吗?”柳莲二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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