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循环(120)
“我不该在你们面前哭的。”她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水,“要是我们这些大人成天都哭哭啼啼没个主意,你们就更不知所措了。但是——我实在是……我今天去帮忙准备明天需要的花,看到塔卢斯抱着阿米莉亚的相框睡在沙发上……我实在是……”
“你们吃,快吃,没事的。”看到我和哈利放下了碗想走过去安慰她,她摇摇头用手帕拧了拧鼻尖,看了看我碗里还有三分之二的浓汤,对我说道:“没关系,不用硬撑着全部吃完,吃饱了就上楼休息吧,待会儿我来收拾就行。”
“你也早点睡。”哈利带我上楼前过去亲了亲他母亲的侧脸,“这几天你太累了。”
“我还以为你和哈利要明天才能回来!”我刚刚推开书房的门就听到了赫敏惊喜的声音,她原本已经换上了睡衣,应该是听到楼下的动静又在外面套了一件外套等我们上来。“波特先生也回来了吗?”
“还没有。”哈利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他看向赫敏,“塔卢斯今天还好吧?”
赫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大半:“糟透了,我下午还以为他不见了,吓得我和罗恩到处找,好在最后找到了。我们想和他聊聊,他就干脆变成狗躲进衣橱里谁靠近都呲牙,也不想吃饭……我把他拖出来好说歹说才吃了一点。”
“那我去隔壁陪他算了。”哈利挠了挠头发。
“也好,罗恩一个人看着他我也不太放心。”赫敏忧心忡忡地说,“要真像布莱克先生和波特先生那样打起来,罗恩一个人应该不是塔卢斯的对手。”
“打起来?”在哈利离开之后,我才瞪大了眼睛问赫敏,“还出了什么事吗?”
“就前几天,我刚刚到这里就听到布莱克先生和波特先生在隔壁大吵了一架,布莱克先生说他什么都不想管,他只想报仇——找神秘人报仇。”赫敏指了指窗户外面的那栋小楼,“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没有用魔杖,是真的打架,我们也不敢上去劝,布莱克先生的表情真的很可怕。直到波特先生对他吼难道塔卢斯他也不用管了吗,还说如果布莱克先生觉得不用管那他和波特夫人也不打算管了——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布莱克先生终于冷静了一点,虽然波特夫人今天还是担心他明天在葬礼上失态。”
洗漱完之后我和赫敏躺在枕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兴致都不太高,又觉得沉默相对只会更难受。我和她简单地讲了讲被邓布利多带去拜访斯拉格霍恩的事,她对我讲了讲这几天帮波特夫人筹备葬礼发生的事,直到最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也没有听见楼下传来敲门的声音。
第二天没有等波特夫人敲门帮我们下楼吃早饭,我们就被从窗帘外透进的灿烂阳光叫醒了,海德薇在旁边的阳台上跳来跳去地扑扇翅膀寻找自己的主人,赫敏探出脑袋去对它指了指隔壁,它轻轻叫了一声表达感激就飞了过去,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两栋房子之间并没有被栅栏完全隔离开,两个小花园相连的地方有一道绿植做成的小门。
我总觉得葬礼应该伴随着撑伞的雨天,但今天却是这个夏天以来少有的美丽宜人的日子,连山谷口吹来的风都只是微微吹拂着我们深黑色的裙摆。我和赫敏被波特夫人安排去帮忙把来参加葬礼的客人指引到村庄中央的小广场去,尽管之前魔法部已经为阿米莉亚·布莱克的离世举行了公开的告别会,这场葬礼为了避免记者打扰只通知了一小部分亲友同事,但当我们在中午来到广场时,大部分椅子上都已经坐满了人,还有一些临时听闻消息前来吊唁的人手持花束站在旁边,表情严肃地看着前方。我看见了妈妈坐在金斯莱·沙克尔和疯眼汉穆迪之间,正认真听他们说些什么,便没有过去和她打招呼,和赫敏、罗恩以及韦斯莱家的其他年轻一辈一起坐在了靠后的那排椅子上。
这是我人生中参加的第一场葬礼,人对死亡的感知其实是很迟钝的,从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骤然离世的消息到最终意识到上一次的相见就是永别甚至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看着一个个穿着深黑色衣服的人面容或肃穆或动容地走到人群前面,对着布莱克夫人的照片讲述还没有来得及向她说过的告别,照片里年轻的的她目光澄澈而坚定的看着我们,却又突然微微笑起来伸出手理了理垂在肩上的头发,心中突然感到了一阵尖锐的刺痛以及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让我在此时此刻很想抓紧谁的手让他给我一点继续坐在这里的勇气,就像赫敏此时靠在罗恩的肩膀上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半张脸伤心的哭泣。
哈利和塔卢斯一起坐在最前排,两个人的胸口都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每一个人讲话结束他都会礼貌地在一旁鼓掌。塔卢斯和布莱克先生都是直到葬礼正式开始才出现的,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看起来无论如何也和赫敏口中的“糟透了”沾不上边,父子俩都穿着精致的深色礼服坐在第一排,微卷的黑色长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塔卢斯的手里捧着一束淡紫色的木槿,灿烂的阳光照在他专注凝视花朵的侧脸上,如果是平常不知道会引起多少年轻女巫的叹息,不管站在台上的人实在慷慨陈词还是在悲伤哭泣,他都没有抬起过眼睛。
终于在波特先生在人们的掌声中向大家欠身行礼完成了自己的简短致辞后,布莱克先生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看得出来不少人都有点紧张,好像担心他突然会挥舞起魔杖怒吼一样。但布莱克先生的手里并没有拿着魔杖,他两手空空地站在妻子的相框前,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就在所有人以为沉默会继续下去,并都低下头开始表达默哀时,布莱克先生突然轻轻地唱起了一首歌。
(推荐BGM:Bertie Higgins《Casablanca》)
这是一首旋律和歌词对巫师而言都非常陌生的歌,歌词里那些只有麻瓜世界才会用的词语让很多人在一开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想麻瓜出身的巫师,比如我妈妈和赫敏可能听出了这是哪首歌,但是哪怕只是善意的和声对于此时此刻来说似乎都是一种打扰。布莱克先生阖着双眼,他唱的很认真、嘴角甚至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就好像忘记自己正站在哪里,完完全全地沉浸到了另一段时光中。
身边传来了一阵衣料摩擦的轻响,我不知道出现在我身边的邓布利多教授是什么时候到的,他并没有穿过人群去坐上那个在第一排为他预留的位置,伸出了枯黑如焦木的右手食指竖在嘴唇边阻止了最后一排察觉他到来的人还没有说出口的问候,也拒绝了我让给他的位置。他站在我的身后,湛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看向还在哼唱“卡萨布兰卡的亲吻依旧”的布莱克先生,左手轻轻地搭在我的椅背上为这首歌打着节拍。
整个戈德里克山谷似乎在此刻停止了风声、鸟鸣、小教堂的钟声,布莱克先生的声音一直都很平静,直到再次重复最后一个小段的最后一句歌词时他突然哽住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妻子照片上又一次绽开的微笑,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断断续续地唱完了最后那一句。
一滴眼泪从他通红的眼睛里流出来,流进他新刮的胡茬里。
“随着时光流逝,我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编辑按:杂志社在征求波特夫妇同意后,于此次连载正文后附上了他们整理出的当年阿米莉亚·布莱克(1960-1996)和菲奥娜·波特(1960-1997)之间的通信,其中还有一封小天狼星·布莱克(1959-1998)给詹姆·波特(1960-1997)之间的短信。
菲奥娜:
别再写信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都反复说过了,他肯定是开玩笑的——小天狼星·布莱克拿这种事开玩笑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已经决定了,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就去和邓布利多说,让他换一个人去找布莱克拿他那些骑着改装摩托车从天南地北搜罗的消息,我想邓布利多会理解的。
我很抱歉可能会错过你和詹姆的婚礼,提前祝福。
你忠实的
阿米莉亚·博恩斯
菲奥娜:
如果非要我把那天发生什么原原本本对你讲一遍你才能放下好奇心的话,好吧,但是我要在开头强调,布莱克肯定是开玩笑的,也希望你不要听完这件事之后那它取笑我,更不要把它告诉詹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