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不止良朋乙个(31)
纸团上画着一只形象生动的寿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巴正噼里啪啦站在一个讲台上大肆演讲的样子,手舞足蹈,自我陶醉。
实拿起桌上的笔,借着竖立摆放在课桌上的课本,借着掩护在纸上刷刷画了几笔扔回去。
忍足看到自己画的那只可爱的寿司脚下踩着一个小人,小人上面写了四个方方正正的字‘忍足侑士’,手抵在笑开了的嘴角边。
咻,纸条又被仍了回来。
这次上面画着小人苦苦从体格略显庞大的寿司脚下逃脱,一路跑一路捂住耳朵,身后的寿司还在制造噪音。
无视椅脚传来的轻踢,正想拿起手中的笔反击,奈何纸却被莫名多出来的手抽了上去。
“……”实眼睁睁地看着纸条就在生死一瞬间被古董国文老师泽城老太太拿走。
“竹内同学,下课跟我来办公室一趟!”苛责的语气在此刻寂静无声的教室内落下,之后,又略带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补充了一句,“忍足同学,你也来一趟,哎!”说完拿着课本走回了讲台。
To be continued......
第23章 Chapter 14. part 2
Chapter 14. part 2.
Victor Hugo(維克多雨果)
整节国文课,实都惨白着一张脸,头也不敢抬,一直死盯着课本,就连忍足侑士趁泽城老师在板书时扔给自己的糖果也没动。
虽然顶着全年级倒数第一的成绩,但实平时也是循规蹈矩的乖孩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课堂当众被老师点名批评,不免心里有点难受和不知所措。
终于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与其在等待中受尽心灵的折磨,实宁愿快点接受完审判。
瘪着嘴转过身看向罪魁祸首,他却一脸风轻云淡甚至还对着自己笑,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没事啦,我会说是我硬要打扰你的,别怕。”忍足笑着安慰眼前脸色不太好看的女孩子。
实站起身不清不愿地跟在忍足身后嘟嚷着,“你全班第一,泽城老师才不会说什么,肯定待会儿什么都怪到我头上来。”
忍足停下脚步转过身,在熙熙攘攘的走道上旁若无人地揉了揉实的脑袋,“你国文考得也不差,只是被理科拖累了,泽城老师不会这么不明辨是非的!”
“哼…”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实自顾自低声哼着往前走去,忍足无所谓地笑着跟在她身后。
走到办公室门口,实退后了一步,推着忍足的胳膊往前,“你走前面,我垫后!”
忍足侑士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女孩子是这么别扭前后不定的生物,偏偏他还拿眼前这个女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泽城老师,很抱歉。”忍足淡定地对着坐在椅子上喝水的老师说道。
“忍足同学啊,你说,你们这上国文课的时间画什么画画啊,真是的!”泽城老师放下水杯后重重叹息着。
显然他们这边的对话引起了隔壁办公桌的班导奈子小姐的注意,“泽城老师,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
“哎,上我的课公然画起了画画,我真是不理解了,你看!”泽城太太拿起刚才从实手上收走的纸条给奈子小姐看。
奈子小姐看了几秒后,抬头看向两个始作俑者,表情却完全不像要谴责他们的样子,反而忍俊不禁,“你们两个这么有创作热情和才能,这下好了,我们班的黑板报也不愁找不到人了,待会我会跟负责板报的西园寺同学说再加你们两个人的。”
说完也不理会他们二人什么反应,跟泽城老师软着语气说道,“泽城老师,实在很抱歉我们班的学生在你的课上即兴创作,这样吧,我让他们负责这个礼拜的值日,当作是惩罚了,你看可以吗?”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怕他们期中考后松散了,既然大岛老师也给他们惩罚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忍足侑士甚至还没机会发挥自己那骑士般的牺牲,奈子小姐倒像善良的仙女解救了他们俩的窘境。
而她口中的惩罚其实根本没什么,本来全班轮下来,前后桌两人迟早都会要一周值日,他们不过是比别人多值日一周。
这样一想,实觉得自己之前的所有反应难免贪生怕死,过于怂包了点,心情又不是一般的好,掏出了口袋里的糖果拆开仍嘴里。
回教室的途中碰巧遇到了体育老师平山先生,“诶?!你们俩,这是什么情况?”平山先生素来跟同学们关系趋向于朋友式相处。
“???”什么什么情况?实这么想着的时候,平山先生又开口调侃道,“你们,是一对?”
实嘴里含着糖果,一时不好开口说话,只好急急摆手,转头看向身后的忍足侑士,又是惯常的笑得没心没肺的表情,一点想解释的样子都没有,实着急扯着他的衣袖,希望他说点什么。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竹内同学有点害羞呢,忍足君~”平山先生笑着走开了。
忍足看向憋得满脸通红的女孩哄着说,“平山老师开玩笑的,别当真。”说完又看似无意低声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我怕到时候打脸。走吧,快上课了。”
“???”实看着忍足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
社团活动结束后,实急匆匆赶往教室,教室里只剩下忍足侑士,他脚边的水桶里已经盛满了水,他站在窗边拿着抹布擦窗。
“班长不好意思!我们社长对下周的比赛讲了很多,拖了点时间!”实绕到教室前面的杂物抽屉里拿出一块抹布走到窗边。
“你剑道学得怎么样了?”忍足轻松将手伸直就轻轻松松擦到高处。
“嗯…不怎么样,我就是我们社团里充数的。”意识到自己擦不到上面,实搬来了自己的椅子,一脚踩上去。
忍足轻笑了几声,不由调侃:“那你下学期还参加剑道?”
“参加呗,反正有跟我一样在充数的晴太在咯!”犹豫了片刻也问回忍足,“你呢?”
“嗯?”似乎没听懂自己的问题。
“网球…社。”实咬了咬下唇肉,眼珠子转了转才重新看向忍足,“你…,你那么喜欢网球,为什么要…放弃。”说到最后两个字,艰难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牢牢盯着眼前的人,不敢错过一丝一毫。
她看见面前的人听到那两个字时先是一愣,很快却又笑得一贯的风轻云淡,“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意识到自己的眉头渐渐紧锁,语气有着不易察觉的情绪,“你就确定,现在开始准备你就会喜欢做医生?”说完又低头垂眸解释,不敢直视忍足的双眼,“对不起,上次,我听到你和叔叔的对话,你说,你想做医生,所以才放弃了网球。”
时间仿佛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停止了走动,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种静谧的氛围。
几秒之后,实听见了忍足舒展开的轻笑声,抬眸望进那片云淡风轻的深蓝,又听见忍足淡淡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在生命中面对的选择,很多是忧喜参半的,会有失的风险,也会有得的机会,而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必须决定要接受赌局还是拒绝它。”
“什么?”实不明白话题就此改变的方向,低下.身子睁大眼睛想搞清楚为什么忍足突然抛出这么一段文绉绉的话给自己。
“康纳曼。”忍足笑着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弹了弹自己的额头,“傻了吧,我也是在书上读到的,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康纳曼提出的观点。”
“那,万一你并不知道你自己选择了一个错的呢?”拉回有点跑远的思绪,实不得不承认,如果正如忍足所说的,那个人提出了这个观点,那么能记住这个观点的忍足,肯定也是认同这句话,他在把他的生活当成一场赌局。
“过程之中如果感到有不对劲了,重新回头重新来过也可以嘛。”忍足满不在意地回答,“再说了,人生万事都是塞翁失马,谁都料不准世事啊。”
不知为何,实听到他的回答有点气愤,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谁不值,忿忿不平委屈的质问,“照你这么说,你只想要结果吗?!”甚至激动地跳下椅子。
“结果,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忍足垂着眸淡淡答道,让人察觉不到他的情绪。
实看着这样的忍足,感到心里一抽一抽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呢喃着,“你就是喜欢赢不喜欢输,而且你不喜欢输的过程胜过于你喜欢赢,对吗?”她想,也许她能理解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样年龄少年的野心,却心疼他为此而不得不作出的让步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