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夏五】铁城墙(84)

作者:Noeth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夏油杰坚信自己身处泥潭,无药可救; ——直到海港的晚风捎来一颗星星。 节选   码头上摞着整整齐齐的集装箱,几只海鸥聚在一起啄食地面上的谷粒。巨轮安静地泊着,间或随风浪颠簸。风吹过生了锈的船身,阳光半残不残拐了几个弯,终于反射到灰蒙蒙的岸边。   夏油背着书包穿过街区,看见几个工人蹲在护栏边吃饭。他们穿着统一的橙色制服,最大的不过四十,小的可能才个位数年纪。点击展开

有那么一秒,五条微妙地有点后悔。但他终究没撤销这道指令,扯过被子蒙住头,阖眼睡了。

久违地,五条做了梦。

他时常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因而向来没什么沉浸感,只当自己看了场免费电影。然而这次他却没法那么轻松——因为梦境中拼接而成的场景不是别处,正是灯火通明的五区东一街。

商摊摆了整条长街,吆喝声此起彼伏,跟不远处开放舞台上的重金属乐队争相辉映。成百上千盏天灯缓缓飘起,民众仰头目送,面露景仰与虔诚。五条身处其中,嘴里馋得慌,面前是他这辈子最熟悉的人。

脑海中警铃大作,作壁上观的五条差点“跳”起来制止这个梦,却终究只能眼睁睁地看,看年幼的自己是怎样在漫天灯火中望向夏油,用一双蓝得失真的眼睛。

他说:“无论出于何种境地,我绝不会伤害你。”

随即偏头,从夏油手中咬下一枚丸子,满足地咀嚼起来。

狗屎的承诺。五条自暴自弃地想。他自幼最鄙夷诺言,因为这是最能被轻易利用的筹码,毫无分量,轻飘飘抵不过几张纸钞。但夏油曾经离他的世界太过遥远,远到那些肮脏污浊的东西所无法触及,因而他也不愿用技巧性的话语应付,开始重新思考自己所作选择的意义。

当他发誓时,他是如此确信这个诺言绝不会被打破。这源于五条与生俱来的自信,他知道自己是特别的,对旁人来说难以想见的事全都易如反掌,罔论这类“不会伤害你”的话——只要利益不相冲,本来就无需互相倾轧,何况当时他不认为夏油会踏入自己所忌讳的领域,因而答应得格外认真。

天灯浩浩荡荡,年幼的夏油抬头仰望,年幼的五条却始终注视着他。

仿佛预知到接下来是什么,梦境之外的五条闭上眼,沉沉呼了口气。

“砰!”是枪响、玻璃倾塌与身体落地的声音。尖锐高昂的声响击碎火盆节,将一切拖入深渊。

五条睁开眼,看见自己踩在昴·劳伦斯肩上,手中枪支还残留着热度。他与面目陌生的领袖对视,眼中空无一物,又似盛得过满,反而无法再映照任何景象。

他只知道,在开那一枪时,自己并未犹豫。

扣下扳机很简单,他只是平静地上膛、瞄准、再在目标停滞于窗前时动了动手指而已。至于飞溅而出的鲜血与玻璃渣,只要不作思考,便无法阻碍他的行动。

是了,或许他干脆放弃了思考。

梦境持续,他们似乎永久地停留在哨岗中,听着昴一句句祥和而宁静的控诉。五条觉得冷,却除了冷也感受不到什么。他漫无目的地想,或许是这晚的月色太凉,落在身上久了,便连发梢也渐渐结冰。

但思绪如浪潮涌来,五条分出神抵挡,堤坝却在冲击中缓缓倾颓。他本能抑制自己深想,如同早已明白思考将带来灭顶之灾——就像一个早已习惯居高临下的人,一夕置身实地,便难以自禁地恐慌。

在黑夜与斑驳血迹的纠缠中,他耳边再次回响起曾许下的所有誓言。

那些语句显得过分生涩,苍白而无力,全在这个月夜中被击得粉碎。夏油没给自己留余地,更没为他想过一丝一毫;五条紧紧攀着这条逻辑链汲取养分,试图将所有罪责推给对方,以此觅得宁静。

但怪就怪他们太过了解对方,又太过聪慧太过清醒。杰永远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从始至终明白杰的选择。梦境映照现实,五条眼前变幻为演习场观众后台里的夏油,那个满身血污,双手执枪的青年。那时他还处在没顶的情绪中难以平复,投入战场时心里乱得要命,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上对方。

青年已恢复本来样貌,持枪的左肩有些明显偏离轴心,眼睛却在血污掩盖下熠熠生辉。

那一刻,当有人再度以那副嗓音唤他“悟”时,五条心口一窒,所有感情都被木塞堵在气管里,憋屈得像桶发酵的酒。他板着脸,语调平板冷淡,却是着实不知该以何种面貌应对局面。

如释重负?失而复得?在这个漫长的梦境中,五条再度试图寻找答案。但昴毫无血色的脸总在眼前晃,像在提醒所有被他亲手撕毁的誓言与美梦,与他们或曾拥有的未来。

“你是什么人!?”

终究,空间与时间扭曲凝滞,梦再度幻化,水墨般的景物落而为一片港湾。

月色正好,大运河在夜幕下泛着粼粼银光,船只停泊,铁链随水波摇晃。五条闷在狭长的船体中,头上蒙着一块防水布,全身滚烫。

他懵懂地睁开眼,试图扳动防水布,挣出一只手。

而后布块被猛然揭开,月光簌簌洒落,遮住那张映入眼帘的脸。

五条揉了揉眼睛,想把他看得清楚些。但光线又那么亮,他看得眼睛都涩了,也没能捕捉到模糊轮廓以外的五官。只知道那人在注视他,目光如电,让他从脚趾麻到头皮,活像架在火上烤。

“……”他出声,说出的话却模糊不清。

但愿不要是另一个承诺,五条迷茫地想。尼尔森果然没说错,誓言就是拿来打破的,是全世界最没意思的东西。

——誓言就是狗屎。

“您有一个新的来电,呼叫人:灰原雄。”

终端震动,尖锐的铃声直接把五条从半梦半醒中拽了出来。

天光大亮,已是第二天正午。

他伸手在枕头旁边摸,好半天才捞到手机,划开通话键迷迷糊糊地说:“喂,有话快说。”

灰原迅速道:“少将,两件事。一,您拜托我们联络的二区研究所沟通好了,现在就可以给虎杖下士安排体检,抽取他体内的萃取液样本;二,您从五区带回来的体液样本也出结果了,正好在研究所附近,倘若您要亲自去,可以顺道一并取得检测结果。”

从被子里爬起来,五条打了个哈欠,说:“行,我这就去,你们先专注皮埃尔和炬火会,有任何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电话挂断,五条爬起来,从衣柜里随便扯出几件便服换上,抄起钥匙出门了。

越野绕道军区,接上了满脸期待的虎杖。少年正在和同伴道别,其他人先返回基地,他则跟五条前往二区。上车时,虎杖嘴里还在念叨刚从前辈们那里听说的小道消息,自己跟自己琢磨得不亦乐乎,五条频频侧目,终究摇摇头,任由他对着空气手舞足蹈。

一路叽叽喳喳,五条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问题,竟也将没睡好的倦怠挥发几分。年轻人身上升腾的朝气令人艳慕,长官驱车跨越高架,途中便利地将虎杖当作提神器,倒不至于打瞌睡了。

抵达二区,越野径直驶向位于西侧的研究所。虎杖依旧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却也怕打扰教官,于是全程低声惊叹。

“雷卡?今天到他轮值,去州立大学了。”职员室内,女员工浏览电脑,告诉五条他要找的人不在这儿,若没时间等,不妨直接去学校实验室碰运气。

五条不置可否,默默爬上越野,把自己和虎杖兜去州立大学。

铁城墙的最高学府占地面积足足1.5平方公里,绿化极好,角角落落都由高格设计师打造,外观上就足够赏心悦目。五条让AI自去停车,带着虎杖穿过安检,直奔位于北三楼的实验室。

州立大学近年来与军部有许多合作,因此五条对其校园还算熟悉,一路走得畅通无阻。倒是出入学生颇为碍事——他们看到虎杖的制服便移不开眼,纷纷驻足议论,试图辨别他是夜枭几队的。

乐在其中的少年本人毫不介意,真就乐呵呵跟上前的学生攀谈。五条难得没什么表情,用一张盖着眼罩的脸长驱直入,劈开学生群上了三楼。所幸虎杖见他如此便知此行赶时间,于是三言两语让学生们让开路,小跑着跟上。

N310是主生物实验室,里头宽敞得很,几位白大褂在低温箱之间穿梭,头都不抬。五条刷开门禁,抬高声音问:“雷卡·伊万诺夫在吗?”

无人应答。有个看起来像实习生的年轻人走过来,轻声说:“雷卡老师十分钟前出去了,这会儿应该正要回来,不妨稍等片刻。”

五条往门边一靠,就这么等了起来。没几分钟,走廊对面传来渐近的脚步与交谈声,他闭眼算了会儿距离,怼着来人的脸转身道:“总算逮着你了,小兔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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