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以不同身份见死敌+番外(3)
磨磨蹭蹭拖时间也还是要去的,江承月最怕钝刀子割肉了,一路快步去了母亲那儿。
家塾里的事情,没一会儿就传到许氏这儿了,家塾里的孩子们如今也渐渐大了,去年开始让人在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摆了绢丝屏风隔着,虽说时家那孩子跟自家姑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这每次见面都要掐起来,就跟冤家一样。
这会儿看着江承月一脸委屈站在屋里,一点儿都瞧不出来方才跟人掐起来的蛮劲儿,也不愿意理她,自顾自喝着茶冷着她。
江承月最受不住这样,没一会儿就投了降:“娘~”
许氏放下手里的茶盏,冷眼看着撒娇的女儿:“别叫我娘,你不是挺能耐,我教你的东西全忘了,每次跟时家二哥儿见着,都要闹起来,你们两个就这么不能相处?”
“嗯,我们两个就跟水和火一样,完全不能。”江承月一脸诚恳。
许氏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额角:“我们是商贾之家,也不是在京都那规矩森严的地方,娘就想着姑娘家在家里的日子还是快活些好,也就没有怎么样,你跟澈哥儿两个人是同年,自懂事起两个人就认识了,虽然平日里总是打打闹闹的,可情分总是在的,如今也渐渐大了,总要注意些分寸,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有了,若是再让我知道,你就别去家塾了,呆在房里绣花磨磨性子,不许出来。”
话落,顿了顿,许氏又补了一句:“你爹跟你奶奶知道了也没用。”
江承月长了这十几年,最讨厌的第一个是时明澈,第二个就是绣花。
想了想,在家塾里跟时明澈一般是一天打一回,虽然常常讨不到好,但十回里也偶尔能赢两三回,不能跟他打的话,虽说憋屈,可好歹不用被关起来,若是打了起来,不说绣花了,就是不能出来这一点就能把她憋死了。
权衡一番,江承月觉得还是不要跟时明澈打了,她一点都不想呆在屋里绣花,不仅要绣花,还不能出来,那肯定会把她憋疯的,娘亲对她很好,可是也严格得很,向来都是说到做到。
“娘,我一定乖乖的。”江承月保证,一脸真诚。
回了自己院子,江承月让丹霞把今天付先生布置的功课题目给身体不适请假了的表姐许如雪送去,就忙着自己的功课了,江承月对功课真的没什么天分,揪着头发好不容易才完成了,长舒一口气,把明日上课要用的东西都仔细收拾了,才去沐浴。
江承月早早就上了床准备睡觉,决定从明天开始,做一个好好上课的乖学生。
新的一天从早早睡觉开始。江承月是一个热爱睡觉的好姑娘,睡得很顺利,很快就进了梦乡,这一夜还难得做了个梦。
这个梦,江承月觉得可以多做做,多多益善。
第 2 章
江承月这个人,向来都是好眠少梦,一觉睡下去再睁眼就是天光大亮的,这次倒是难得的做了个梦。
草木幽深处的假山,是家中江承月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小时候喜欢和丫鬟们玩捉迷藏,这假山里面弯弯绕绕,江承月小小一个,最好藏了,每次都能玩个尽兴。这几年江承月慢慢长大了,对捉迷藏这个游戏不再感兴趣了,她喜欢爬到假山顶上,坐在上面看看远处,晒晒太阳。
江承月朝着前面不远处的假山走去,后面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公子今天又丢下自西我一个人跑了,实在是不够义气。”自西一路小跑过来,微微喘着气。
江承月有些纳闷,自西对着自己称公子,不是应该称自己一声江二姑娘吗:“自西……”
两个字出口,江承月就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自己的声音,明显是男子的声音,清朗低沉,倒是有些好听,只是怎么变成男人的声音了呢。
“公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自西?”
江承月抬手让他先不要说话,转身往外走,步子有些快,刚刚抬手的时候,江承月就发现这手,骨节分明,而且很大,跟自己那双圆润柔软的白嫩小手完全不一样,低头看看身上的穿着,也是男子打扮,而且这一身装扮还有些眼熟。
男子,自西还朝着自己叫公子,脑子里隐约冒出一个想法,可是江承月有些不敢相信,若是真的,这梦也太离奇了。
这假山附近有几个大缸,里头种着些莲花,缸里添了水,正好可以以水为镜,现在还不是莲花开花的时候,缸里只有绿色的叶子立着。
伸手小心将叶子拨开,露出叶下的水面,水不深,也并没有多少清澈,但也多少能照出人影来,江承月看着映在水面上的的脸,果然是这样。
在这个梦里,她成了时明澈,怪不得自西朝她叫公子,因为她现在就是自西的公子,时明澈啊。
自西看着自家公子,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跑到这大缸这儿来,现在也不是莲花开的时候啊,只有几片叶子,并不好看啊。
而江承月此刻却是慢慢平静下来了,直起了身,一脸若无其事:“走吧。”
“公子,大门在这边。”自西看着自家公子脚步方向不对,赶紧开了口。
江承月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步往内院自己院子去了,都忘了是在梦里,自己现在是时明澈了,得出江家大门,去隔壁的时家才对。
两个人出了江家的大门,往边上的时府走去,江家和时家的宅子都在桂花巷里,算起来也是一墙之隔的邻居,时明澈每天都去江家的家塾里上课,上完了课,就出门回家,两家离得近,很方便。
这一路上,江承月都在思考,要做些什么来整整时明澈才好呢,毕竟现在还是在梦里,等梦醒了,她就只能乖乖上课,不能做什么了,自己的梦,不整整他都对不起自己啊。
回了院子,江承月就躺倒在塌上,完全不想动弹。
“付先生布置了功课,公子不做吗?”自西把东西整齐摆放在书案之上,看着已经躺下的人,有些惊讶,今天公子怎么回来就躺下了,往日里他都是回来就先把付先生布置的功课完成的,“公子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事,我躺一会儿,你先下去吧。”江承月挥挥手让自西下去了。
笑话,这是时明澈的功课,又不是她的功课,她干嘛要做啊,时明澈向来得付先生的喜欢,每次的功课都按时交上去,付先生对他的功课总是满意得不行,这次不做功课了,看他到时候拿什么交给付先生。
想到这儿,江承月可就不困了,坐起身来,转了转眼睛,又有了个主意。
书案之上的物品都摆放得整齐干净,倒的确是时明澈的风格,他这个人,看着不正经得很,没个正形,可却最讨长辈的喜欢,在长辈面前,端得那叫一个知书达理。
走到书案之上,江承月翻开了桌上的书,拿笔沾墨,这页画一只乌龟,那一页画上两只王八,再翻一页在空白处写上一句时明澈是大混蛋。
画完了写完了,把几本书都扔到了床底下,江承月才拍了拍手觉得满意,反正是在梦里,就让梦里的时明澈连书都找不着好了,万一找到了,也是一本满是乌龟的书。
自西敲了敲门,进屋来:“公子,夫人派人过来了,让您过去一趟。”
“好。”
“公子的书呢?”
“哦,功课写好了,我就顺手装进考箱了。”江承月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明澈,你今天是不是又欺负承月了。”
江承月微微抬头,瞟见了坐在那儿的时家伯母,这回不是她往日里见着的温柔笑意,她不喜欢时明澈,但是时明澈的娘她还是很喜欢的,毕竟时家伯母温柔还爱笑,长得也好看,对她也好,江承月每次过来,她都让人拿各种好吃的给她。
“嗯。”江承月顶着时明澈的脸,现在见着时伯母,感觉总是有点怪怪的,“您怎么知道的?”
“哼,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别打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欺负承月,承月是姑娘家,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能欺负女孩子呢。”
“我错了。”江承月心里无比同意时伯母的话,就是,怎么能欺负她一个小姑娘呢。
“你说说你,见着别的姑娘,脸臭的像是人家欠了你钱一样,你跟承月一起长大的,好歹你见着她不摆臭脸了,可倒是三天两头欺负她,这么多年,承月被你弄哭过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