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基后渣公公回来了(41)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帐,子清木着脸,只好隐蔽地跟上去。
傍晚的时候,军营里简单准备了一个宴会,饭菜不咋地,军炖锅盔与咸菜居多,酒倒是不少。
奈何邢筝酒量一直很差,她本身也不爱喝酒,觉得喝酒是一种痛苦,奈何架不住大家热情啊。
一群大汉赤脚跑来跑去,又是吼又是叫的,身边人动不动就是一声“干!”,端起比脸还大的酒碗往喉咙里猛灌,喝一半漏一半,浇了满地。
邢筝尴尬地扯扯嘴角,接过一小帮厨递上来的碗,举过头顶:“额……喝!”
哎?她眉梢一扬,砸吧砸吧嘴回味起来:好像酒味很淡嘛,还有一丝甜味!
天晴了雨停了她又觉得她行了!
她又接下一碗:“干!”
当晚,邢筝在帐篷里喝了整整一个时辰,来者不拒,好似把这辈子的酒都喝完了。
酒过三巡,她浑身酒气,摇摇晃晃地拽着帐幔走出帐篷,抬眼看天空,瞧不见星星银河,连月色都迷离朦胧。
帐篷在哪来着?
她觑觑眼,左看看右瞧瞧,怎么大家的帐篷都长得一模一样,就不能有点特色吗。
凭着脑袋瓜里最后一丝清醒,她昏昏沉沉地,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挪。
怎么好像,越走,人越少了?
“哎呀!”
在平坦的地面上走得好好的,她忽然脚一崴,自己把自己绊到,身子往前倾过去,眼看脸要着地。
不知从哪闪现出一个小厨子,一手捞过她,一个翻转,把她牢牢护在怀里。
邢筝晃悠两下,好不容易站定。
她拍拍身后的“救脸恩人”:“兄弟……嗝……多谢……”
吸溜吸溜鼻子,她闻到有一股熟悉的香气。
“真不知,你是如何在平地走路也能摔倒的……”身后的人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不顾她挣扎叉巴的四肢把她背起来。
“哈?你……你说我蠢?”邢筝来气了,重重拍打那人的肩膀,“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六皇子,邢筝!”
“知道。”
“我是你爸爸!”
“嗯,知道。”
“你知道个……屁!”
“我告诉你,”她挪了下屁股,骑在他背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莫须有的前方,“我方才,在想……特别深奥的东西……我在想我的帐篷在哪里……当然就很难保证我肢体行动的……嗝……完整性!于是!本皇子尊贵的左腿和右腿,就闹不和,左腿……嗝……伏击……偷袭了一下右腿,就把右腿绊倒了!”
耐心听完她的胡言乱语,那人不气不恼:“嗯,知道,那现在左腿和右腿和好了吗?”
闻言,邢筝觉得这人脑子有病,竟然问她两只腿有没有和好?
她低下头,正儿八经地拍拍自己的左腿:“喂,你们和好了吗?”
停顿片刻,她嘿嘿憨笑,乖乖趴好,在他耳边说:“左腿告诉我,它们已经和好啦!咯咯咯!撒花撒花!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她的唇靠近他耳边,难得地温软细语:“兄弟,你好香啊……和我家的子清一样香……”
身下的人身体一僵,没有说话。
她不满地扒拉下对方的耳朵,忽然委屈起来:“我走的时候,子清都没有半点不舍……呜呜呜……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子清:“……”
“呜呜呜,他不爱我了……狗男人……你说,他怎么就一点儿都没有不舍呢!他是纸片人嘛!”
她吸溜吸溜鼻子:“哎,兄弟,你头上怎么也有问号啊,真巧,我家的子清头上也有。”
子清:我心里头倒是有很多问号。
须臾,她闹够了,似乎终于没了力气,才趴在他背上酒酣耳热地睡去,嘴里头还嘚啵嘚啵:“狗男人……”
“狗男人”把她背回帐篷里,让她好好躺在榻上。
他熟稔地打了一盆水,为她擦干净脸,又为她褪下长靴与外衣,轻柔地为她掖好被角。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她呢喃着抓了抓脸翻了个身,忽一手逮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拽。
子清一惊,却挣脱不开她七十八级的力气,被狠狠一带,直接跌入床内。
不好!他自知六殿下有时候力大无穷,他被搂地死死地,一时间竟挣脱不开,若非要用蛮力挣脱反而会伤到她。
“殿下?”他轻拍她的脸,指望能稍微叫醒她。
然对方睡得像头死猪,恐怕用开水烫也烫不醒。
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子清轻按鼻梁,没来由地头疼。
宴会上,他知道邢筝不喜酒,为了避免她太过不合群,便弄来些掺了淡糖水的假酒来,没成想对方一碗接着一碗,上瘾了似的,结果还是喝得烂醉。
“殿下?”他尝试一根根掰开她合十的双指,对方一个闷哼,竟拱到他怀里。
子清:……
他的心脏没来由地快了好几拍,双手无处安放。
最后,他笨拙地搂了搂小肉包子,在她背上轻轻划拉了一下,又拍孩子一样轻拍几下她的背。
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他才发现,小肉包子原来这么瘦,轻轻一搂便能全全包住,盈了满怀。
侍奉小肉包子这么多年,她从不让下人贴身侍候,此刻他才惊觉六殿下骨骼较小,皮肤柔软细腻,腰肢纤细……
不敢再多想,饶是诡计多端如他,也不觉得这其中会有什么偷龙转凤的概念。
他垂头,目光停留在怀中人的颈脖。
邢筝戴着【以假乱真的喉结】,成功蒙混过关。
“我在想什么……”子清长叹一口气,他是个太监啊,无论对方是男是女,都叫人无法逾越心头的天堑……况且这么多年,子清看透了邢筝。
邢筝为人直来直往,最恨欺骗与背叛。
而他,却注定要欺骗与背叛她。
二人的主仆情义,迟早要断送在他手中。
不如,走之前,为她铺一个良好姻缘吧,依他所见,林家嫡女就不错。
眸光暗淡了些,他轻拍怀中人的发:“也算是,承蒙你旧日的恩情。”
“只是,”忽掉转话头,他伸手,虎口自后抓住邢筝纤细的颈脖,微微用力,“六殿下心中,只能有我一个小太监,更不能,去接近好看的男人……否则……我会杀了你,也说不定。”
睡梦中,邢筝淡淡“唔”了一声,小脑袋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邢筝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醒来,她揉揉偏疼的额头。昨晚上梦里,好似有人在她耳边叨叨什么,又是拍她头又是掐她脖的,莫名其妙。
但隐隐约约,好似闻到了子清身上的沉香气。
哎,她从榻上坐起来,揉揉太阳穴: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给子清写封信吧。
磨墨提笔,她洋洋洒洒,逼逼赖赖了一长串,最后因为鸽子无法承重,只好叫人给新城内的信差送去。
当然,这封信在信差处就被子清截下了。
他打开来读了许久,几乎都是废话,唯有最后一句:“子清,我想你了,你想我吗。”戳痛了他的双眸。
这位殿下,真是直白又任性,敢想,敢讲,也敢写。
接下了系统颁发的军队训练任务,自此,邢筝的军队生活在通往枯燥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她勤勤恳恳练兵,跟着周风学习战术,经验一点点攀升。
【出征边疆(一)】的进度条也走到了一半。
到军营的第十日,大把经验就主动送上门来。
宁国军队趁着夜深人静,訇然举兵突袭。
什么?竟有人偷袭?
邢筝立马翻个跟头坐起来,抄家伙就上,连铠甲都没来得及穿。
“杀啊!”
第一次率军对战,她既兴奋又勇猛。别人是将军被士兵保护,她是激情澎湃骑马冲锋在前,举枪护住身后的士兵,突出重围,打了鸡血似的硬带人杀出一条血路。
邢筝甚至抄一队人马奔腾在平坦无遮挡的平原上,无视身后的追兵直断了偷袭兵的后路,一箭将宁国的大将肩膀给射穿,立了大功。
且但凡是邢筝射出的箭,没有不中的,在她面前,盾牌都是摆设。
躲在盾牌兵身后的宁国将军,一脸懵逼。
咋地,大梁六皇子的箭长眼睛成精了?
恰巧邢筝又表情狰狞,像不怕死的小强横冲乱撞,硬是靠莽冲散了他的阵型,把那将军骇地伤口的血流地越发快了:“撤,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