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宠妃那些年+番外(45)
如灵瞧着薛令仪情绪不佳,只是那事儿又不能不说,于是一面伺候薛令仪穿衣,一面小声道:“娘子,王妃凌晨时候没了。”
薛令仪一怔,而后又是一震,扯了如灵的袖子问道:“你说什么?”
如灵忙轻声道:“娘子莫急,先缓缓再说。”说着上前去给薛令仪轻抚胸口。
薛令仪怔怔看着如灵,犹自不能相信:“昨个儿不是还说有了起色,怎今个儿就突然没了呢?”
如灵低声说道:“说是兰嬷嬷得了癔症,拿着金簪把王妃扎死了。”
竟是兰嬷嬷?薛令仪只觉得无比荒唐,那兰嬷嬷有多忠心,这满王府谁人不知?
如灵知道薛令仪不信,叹道:“听说夜里头两人曾起了争执,吵得甚是厉害。”又叹道:“也不知道吵得什么,竟闹出了人命来!”
是呀,吵的什么架能到了夺人性命的地步,两个人还是这样的情分?
薛令仪伸手将肩上的黑发捋在了胸前:“洗漱吧!”
梳头的时候,薛令仪说她想吃珍珠翡翠汤圆,就叫如灵去厨房交代。又吩咐其他伺候的丫头都下去,只剩下了如锦,抬眼看看她,问道:“你可知道兰嬷嬷同王妃起了什么争执?”
如锦拿着象牙篦梳迟疑了片刻,低声回道:“说是兰嬷嬷以前有个女儿名叫秀儿,叫王妃推下枯井摔死了。”
原是杀女之仇,怪道主仆情深多年,竟是一朝翻脸竟到了要人性命的地步。
如锦又道:“兰嬷嬷的尸身叫送回了秦家,奴婢的姐姐也跟着去了。”
出了这事儿,自然是要给秦家一个交代的,福儿是秦氏的心腹,由她去说再合适不过了。
薛令仪犹自发着愣,如锦又开口说道:“奴婢的姐姐说,李夫人的孩子是兰嬷嬷下手除掉的,还有林氏的孩子,也跟兰嬷嬷脱不得干系。”
果然——
薛令仪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心说她当初的猜测果然没错,那躲在府里深处的黑手,真的是出在了常青阁。如此这般,这主仆二人,倒真是死有余辜了。
早膳的时候,如灵把曹凌吩咐的话告诉给了薛令仪,薛令仪随口问道:“可知是什么贵客,竟这么要紧?”
如灵回道:“奴婢听了一耳朵,说是京都来的,仿佛是个姓吕的大官儿。”
手上的调羹不受控制地掉在了桌面上,薛令仪只觉胸口憋闷,喘得厉害,唬得如灵脸色大变,忙叫人去唤了王太医来,又倒了温水喂给薛令仪喝。
第35章
折腾好一会儿, 薛令仪才终是缓过气儿来,抬头便问如灵:“你可听见了那大官儿的名讳?”
如灵惊疑不安地看着薛令仪,皱眉想了想说道:“奴婢没有听见, 只是听马公公说,那人好似是个太尉!”
是的, 前阵子那人才升了太尉的。
薛令仪脸色惨白,额上迅速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是他来了,真的是他来了,怎么办?她要躲到哪里去?
如灵等人吓得不轻, 忙抚胸抚背,又派了个腿脚麻利的丫头去请太医来。
薛令仪心慌地厉害,脑子里轰隆隆炸雷一般响个不停, 不断在心头翻涌而出的惊惧好似沸腾的水花, 叫她手脚无措,浑身忍不住的哆嗦。
过了好一会儿,薛令仪才渐渐缓和了情绪,少气无力道:“扶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等着躺在了床上,薛令仪摆摆手, 示意如灵等人下去。
如灵不放心,央求道:“好娘子, 奴婢就守在这儿,娘子要个汤水儿的,也方便些。”
薛令仪没有坚持,拧眉道:“那把帐子落下来。”
如灵忙伸手落下了帐子, 示意如锦等人离开,自己坐在脚踏上,眼神担忧地往床上看了看。
拉上了幔帐, 小小的空间里全是熟悉的梨花甜香,细细地闻,似乎还能嗅属于曹凌的杜衡清香,这让薛令仪惶恐不安的情绪得到了很好的纾解。
不怕,不要害怕,薛令仪两只手使劲儿地绞在一处,她现在有了曹凌的,他是手握重兵的王爷,他待自己那么好,她肚子里还有着他的孩子,他一定会保护她的,吕云生不可能再伤害到她了。
薛令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渐渐变得平静。依着曹凌的性子,便是因此疏远了她,也不会由着姓吕的,再对她有所企图的。
“娘子?”如灵在外头小声喊道:“王太医来了。”
薛令仪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后说道:“请太医进来。”
王太医切了脉,又去看了脚腕上的伤口,弓着腰笑道:“伤口已然大好,娘子不必忧心。回头老臣开几副清心凝神的汤药,娘子喝了便会好一些的。”
薛令仪面露感激:“有劳太医了。”
吩咐如碧送走了太医,薛令仪又叫了如灵过来,沉默了半晌,问道:“你没听错,果然是姓吕的太尉?”
居然真的是因着那个姓吕的大官儿——
如灵虽猜不透自家主子跟个外男会有什么瓜葛,可瞧着她神色大变的模样,也知便是有事儿,也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灵面露迟疑,默了片刻才说:“奴婢也是听了一耳朵,离得挺远的,倒也不真切。”
薛令仪沉默地看着搭在身上的素花锦缎面儿的纱被,不管是不是他,都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在王府后宅,那姓吕的再是神通广大,也不能就闯进了后宅来。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好了,去端碗碧粳粥,再叫厨房做几样甜点过来。”薛令仪稍稍放了心,才觉肚中饥鸣如鼓,显然是饿狠了。
如灵见她神色如常,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忙笑着应下,转身去安置了。
红枫别院修建在山腰的平坦之地,曹凌进得院门,便瞧见庭中石榴树下,正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那男人长身玉立,一身碧蓝色直缀,只瞧了背影,便知道这定然是个器宇不凡的男人。
吕云生听得脚步声,回头一望,便见门处台阶上正站着一个男子,颜若舜华,气质清冷,满身的贵气又带着几分倨傲,心里已知此人为谁。转身上前几步,笑着作揖道:“久仰武陵王大名,如今见来,确为不凡!”
曹凌俊逸的面容上浮起清冷的笑,傲然道:“吕太尉自来大名鼎鼎,如今瞧来,亦是实至名归!”
吕云生此次前来武陵镇,乃是寻了时机,掩人耳目过来的。
当今圣上虽犹在盛年,只是心腹如他,却是心里清清楚楚,这圣上之前打猎伤到了命根子,以后断难有后了。
虽是无后,可皇位却需得有人承继,少不得要另寻他法。如今朝堂上的人,眼睛都盯着圣上的亲弟弟潭王,以为会兄终弟及,也算是了了太后的一桩心事。只是他却看得明白,圣上心里的人选,并非是只会骄纵蛮横的亲弟弟潭王。
吕云生身为皇帝亲信,他既有意亲近,曹凌自然不会拒绝。两人进了后院书房,曹凌命人设下盛宴,一面吃肉喝酒,听曲儿看舞,一面说话攀谈,两人都是人中龙凤,于时政上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倒生出些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来。
相比于曹凌的松快畅意,薛令仪却是魂不守舍,夜夜难安。
在外人看来,吕云生容貌清俊,风度翩翩,又家财万贯,身居高位,实在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好男儿了。若非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想来薛令仪会一直这般认为的。
“王爷还没回来吗?”薛令仪放下绣样册子,有些担心地问。
如灵回道:“还没回来呢!”又建议道:“不如叫人去问一问,说是在红枫别院,倒是离家里不远。”
薛令仪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等着半下午的时候,便有一辆马车过来接薛令仪出门。
薛令仪皱眉道:“王爷身在何处?为何要接了我去?”
回来报信儿的小厮道:“王爷如今在陇翠山庄,王爷说家里办丧事晦气得很,那里的荷花又开了,叫小的回来接了娘子去赏花,顺道散散心。”
薛令仪咬着唇默了片刻:“不是说有贵客在吗?”
那小厮回道:“昨个儿便走了,说是有急事儿。”
如此,薛令仪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生了,点点头笑道:“你去外头等着,我叫丫头收拾收拾。”
等着到了陇翠山庄的时候,已经是辰星满天,夜色深沉。
曹凌扶着薛令仪下了马车,笑道:“原是我突发奇想,倒叫你吃苦头了。”说着轻轻揽住了薛令仪的腰,问道:“晚膳还没用,可是饿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