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宠妻日常(33)
“我爹……我爹是蓟州府长青候。”叶锦瑶被他笑的浑身发冷,硬着头皮道。派人去个信,万一她猜错了,说不定还能来得及救命呢!
“蓟州府长青候?”男子意味深长盯着叶锦瑶,“你是候府哪位小姐?”
“……二小姐。”叶锦瑶摸不着头脑。
“生母早逝的那个?”男子眼皮一跳,不会这么倒霉吧?
“……是。”叶锦瑶皱着眉,思索着男人这么问到底什么意思?
“你先在这里等着。”男子把叶锦瑶提着放在马背上,自己去前面找到了统领徐谓言:“统领,那女的应该是奉安夫人的女儿,如果她没有说谎,梁达那里就麻烦了,要不要给沈三爷传信?”
徐谓言摩挲着刀柄,“给沈三传信,就说叶二在我们手里,让他拿张鸷的人头来换!”
“统领,张鸷毕竟已经入了内阁,沈三爷未必会愿意冒这个险。”
徐谓言回头看了眼马背上的叶锦瑶,看着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城墙的禹州城,夹着马腹,“天黑之前进城。”
张鸷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偏偏又得罪了沈三的侄女,即便沈三不愿意,沈大小姐的未婚夫殷衡也不会放过他。
有些时候,要想毁掉一个人,很不必亲自动手,只要撕开一个口子,多的是人会帮着你将他打落尘埃,万劫不复。
天凉了,张鸷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蓟州府,沈嵩刚从长青候府回来,就收到了徐谓言的传信,看到信里的内容,他忍不住皱眉,叶锦瑶阴差阳错被徐谓言救了倒是个意外之喜。只是后面这个要求……
即便没有徐谓言的话,沈嵩也不打算放过张鸷。
自打张鸷进了内阁,手伸的越发的长了,就凭他让人暗中挑拨阿白姐妹俩,借阿姝之手毒害阿白,手段如此阴损歹,毒龌龊下作,简直不把定远候府放在眼里!
张鸷。
沈嵩叫来了青檀,“带人围了玲珑阁,一个都不要放过,子时之前结束。”
京城传信,张鸷明日就到蓟州府,如今他就先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是夜,无月。
重重黑影借着夜色的遮掩向着玲珑阁围去,一场厮杀无声无息的展开,直到子时方才结束。
黑影如同来时那般,又无声无息在夜色里消失。
翌日一早,沈嵩用过了早饭,青檀就过来汇报昨夜情况:“三爷,玲珑阁的人已经尽数清洗,另外属下等还查到玲珑阁是张鸷私产,早在五年前张鸷就已经和南阳郡王府旧臣私下勾结。还有一点,据玲珑阁掌柜交代,玲珑阁背后除了内阁张鸷还有宫里人……”
沈嵩闻言挑了挑眉:“宫里人?梁达?”
青檀意外的点了点头:“玉佩的事就是梁公公提起的,二人商议事后三七分。所以张鸷才会这么积极。”
“嗤,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闻,竟是让这些人激动的上窜下跳。”沈嵩用完早饭,跟着去了书房,“行了,至于长青候夫人的事你直接派人告诉长青候就是了,毕竟长青候头上的草长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清理了。”
青檀:“……”
青檀抽了抽嘴角,是啊,谁能想得到那个让长青候趁着发妻有孕偷香窃玉的小秦氏,竟然给长青候头上种了这么多年草。
是个男人都会觉得耻辱,也不知长青候后悔不后悔当年为了这么个女人背叛发妻。
长青候府,听说玲珑阁一夜被灭,长青候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对沈嵩越发忌惮。
“侯爷,钦差大人派人给您送来一封信。”长随一早就接到守门的小子递进来的书信。
“好了,你先下去吧。”
长青候接过书信摆了摆手,以为是什么机密事情,结果通篇考下来气的他两眼发黑,若非知道沈嵩此人最是公正严明,容不得弄虚作假,他几乎都要以为是谁看不得长青候府,是来跟他结仇的。
他紧紧地捏着手里的信,眼珠赤红,“来人,去把大小姐带来,不要让夫人发现。”
长青候心里清楚,沈嵩从不会无的放矢,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心存一丝幻想。
叶菁仪刚用过早饭,正在房里跟丫头一起绣嫁妆的时候,忽然被人敲晕了。
书房里,长青候看着碗里互不相溶的两滴血,气的一掌拍碎了桌子,眼珠子赤红,“贱妇!”
叶菁仪被无声无息的送走了。
长青候坐在书房里,看着手里被捏的皱巴巴的书信,恨得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当年酒醒后发现自己欺负了小秦氏他有多愧疚,这会儿就有多恶心。这个贱妇,怕是当年在闺中就不守妇道,珠胎暗结才发现大事不好就找了他做冤大头,让他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孽种!
好!好得很!
长青候心里恨得滴血,想到小秦氏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知是谁的种小的,他阴恻恻地笑了,贱人,骗得他好苦!也该叫这贱人也尝尝被骗的滋味了!
“来人,给夫人熬一碗安胎药!让大小姐亲自送去!”
一个时辰后,听着主院那里传来夫人腹中胎儿不好了的消息,长青候坐在椅子里仰头大笑。
良久,他看着墙上画卷里容颜依旧,清丽无双的女子,眼角微湿,“报应,都是报应。”
当年发妻有孕他与小秦氏暗通款曲,甚至在发妻死后这么多年任由小秦氏苛待阿瑶,如今到头来自己却只有阿瑶这么一个血脉,长青候忍不住苦笑一声。
小秦氏落了胎,心里又痛又恨,想叫来邹嬷嬷查清楚怎么回事,叫了半天也不见邹嬷嬷的影子,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候惯常在屋里伺候的大丫头翠竹进来道:“夫人,邹嬷嬷家里前些日子出了事,一家五口都被杀了,邹嬷嬷昨日才知道,因此今儿个就没有来。”
“……你说什么?”小秦氏闻言眼皮子一跳,吓得险些从床上跌下来,她揪着丫头的手:“邹嬷嬷怎么了?”
翠竹被小秦氏抓得生疼也不敢吭:“回夫人的话,邹嬷嬷一家五口都被杀了,要不是邹嬷嬷在伺候夫人,说不得也要遭了毒手。”
小秦氏脑子里轰的一声,邹嬷嬷一家子都被人杀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从头到尾都知道?腹中坠疼的感觉拉回了小秦氏的神智,她捂着肚子,“去把大小姐带来。”
她是喝了丫头送来的安胎药才落了胎的,而那丫头……小秦氏眯着眼,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再次怀上,竟然就这么掉了!若非身体不允许,小秦氏恨不得亲自到大丫头院里去问个清楚。
约莫半刻钟,叶菁仪双眼通红地过来了,看到床上的小秦氏,她简直恨不得扑过去问问她知不知道廉耻。一想到方才书房里听到的那些话,叶菁仪就脑门充血,恨恨地咬着牙道:“母亲唤我来是有何事?”
小秦氏忙着养胎,有许多天没去看女儿了,这次见面,她骤然发现女儿陌生了许多,就连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变了,“仪姐儿,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指使你的?”
“我做了什么?女儿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叶菁仪低着头搅着手帕,心里却越发的痛恨自己的母亲,若不是她不知廉耻,她如何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仪姐儿!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小秦氏已经顾不得自己还在做小月子,心上人多年无子,如今她好不容易再次怀上,薛府医还说极有可能是个男胎,她都给心上人传信了,结果却被仪姐儿一碗药弄没了,小秦氏心里痛恨不已。
若非知道仪姐儿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小秦氏哪里还有精神头儿与她拉扯?
“母亲要我承认什么?”叶菁仪蓦然抬头,满眼恨意地看着小秦氏,“承认自己不是爹……不是叶家的血脉?承认自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小秦氏心头窜起一股心惊肉跳的凉气,她瞪大眼色厉内荏地看着叶菁仪斥责道:“仪姐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是谁在你跟前说闲话了?你莫要被人给骗了,我是你母亲,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谁的女儿吗?”
叶菁仪却是知道母亲这是心虚了,否则早就一巴掌打到她脸上了。她捂着脸又哭又笑,片刻后才放下来,看着小秦氏道:“所以母亲,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见小秦氏眼神躲闪,叶菁仪又补了一句,“母亲不用再骗我了,父亲已经叫我去滴血验亲了,我不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