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宠(90)
“你就不能安静的待会儿吗?我唤人伺候你梳洗一番。”
姚珠心里莫名的觉着有些委屈,宋珵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她烦吗?不由的这句话就问出口。
宋珵坐在榻边上轻叹一口气,“没有厌烦,只是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你,我在时便已是这样,若我去了平洲,你一人在京......罢了,你随我一同走吧。”
闻言姚珠眼前一亮,“此话当真?”问出口又怕宋珵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世子到时再反悔,那可真算不上是大丈夫所为哦!”
“决不食言。”
府医来时宋珵正坐在桌前,手上捏着一本从姚珠那里拿来的话本子,上面尽是一些书生小姐情情爱爱的故事,这在宋珵看来尤其乏味,也不知姚珠看出什么了乐趣,一下子买了好多本,还藏的跟着个宝贝似的。
姚珠出来的很快,府医见过礼之后,姚珠便把裙子撩起露出膝盖来,一旁的宋珵看的眉头一皱,一伸手又把裙角拉了下来,这一举动让旁边的两个人感到莫名其妙。
“世子?”姚珠以为他有什么问题便唤了一声,哪里会往什么男女有别的地方去想,倒是府医一把年纪,顺了顺好不容易留出来的长胡须,眼神在宋珵与姚珠身上来回流转,端就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其实宋珵拉下裙摆的时候他也有些懵了,刚才只是那么想了想没料到手上动作会那样迅速,不过他向来是镇得住场子的,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端起桌上的刚泡好的茶慢慢品了起来。
膝盖确实是严重了许多,青兰给她上药时只是红肿,现在却感觉有些破皮,还有血迹溢出皮肤的纹路。药是要重新换的,府医重新包扎过,临走时还特意嘱咐多休息少走路顺带还留下两包药。
知道是无大碍,两人都放下心来,又想起今日的事情,姚珠想了想便全部和盘托出,从踏上玄武道开始说起。
宋珵也只是听着,并不插话,适时的还会递上茶水,四皇子那人他还有些了解的,这次突然上府到访必然是不会安着什么好心思,且不说他已经派人去详查今日之事,但就姚珠现在的所做所为他甚是满意的。
自觉自己和宋珵是一条船上的伙伴,姚珠也不客气,问到:“那个方逐是什么人?看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但总感觉是不是脑子不好?”
宋珵抬头看了她一眼,“方逐是襄城方家独子,年少有为,四年前来帝都自荐于大理寺,大理寺卿非常赏识意欲引他为贵卿,谁料头一日还答应的好好的,第二日却留下一封书信不告而别,后来听闻是又回到襄城,只不过不知现在来京都是有何求。”
“他与四皇子是?”
“四皇子一侧妃和方逐同出一门,这二人相交倒也不足为奇。”
听到这里姚珠兴趣顿失,不管宋珵爱不爱听,还将姐姐的喜事分享与他,末了还有些惋惜,“今日去给我那未出世的外甥外甥女选礼物的时候,瞧见一个白玉莲纹佩十分精巧便买下来想赠予你,却不料后面出了那么一桩事,还把我的玉佩摔坏了。”
这番话倒是提醒到了宋珵,唤云息将他之前准备的东西拿过来,一共五个锦盒整整齐齐的摆在姚珠面前。
云息看着终于送出去的东西,想起那花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忍不住的替世子爷揽功:“夫人快看看,这些都是世子爷特意去选的,可是费了好大......”话还没说完被宋珵一个眼刀给止住了,不过云息话里面的意思姚珠都听了个明白。
打开一锦盒看见的是一只攒金丝珍珠的步摇,做工十分的精致,姚珠拿出来拨了拨,插到发间,“可好看?”
看着宋珵点头,姚珠也不指望他能说出几句甜话来,将剩下的其他几个全部打开,都是玉饰,材质上乘,款式也非常的别致。
姚珠转头看了宋珵一眼,一想到这个人一脸正经的坐在店里给她挑选东西的场景,只觉得心里面胀胀的、痒痒的,忍不住凑过去在那不苟言笑的脸上亲了一口。
未曾料到有此举动的宋珵,在姚珠没看到的地方耳尖红到发烫,赶紧站起来,“我要去书房处理事情,今晚你不必等我。”说完带着云息匆匆出门。
把人吓跑了姚珠有些遗憾,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没想到这人还这般容易害羞。吩咐人把这些东西通通放好,腿上有伤无法洗澡,吩咐丫鬟打些水进来只是简单的擦了擦。
临睡之前青兰还特意给她换过一次药,“夫人晚上睡时务必小心,撞到可就不好了,还有几日就要启程去平洲,现在多养养到时候也少受些罪。”
姚珠应下,突然想到今日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你们为何现在叫我夫人?”她记得昨天还是姚姑娘的。
青兰恍然间想起来今日宋珵交代的一些事情,便说道:“是世子爷吩咐的,夫人现在是世子爷房里面的人再叫姑娘已然是不合适,说起来青兰还没恭喜夫人呢。”说完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上一些吉祥话,看见姚珠已经困意来袭,她也不再多言便退了下去。
睡之前姚珠还在想,所以她现在是姚夫人?
月辉如霜,微风吹过,院中的树木枝桠晃动。
方逐在亭中等待多时,特意上春风楼买的美酒已经喝完一坛,等的人才姗姗来迟,只是方逐脸上并未看见有半分的不耐烦,“王妃不让出门?”
来者坐在他的身边,没有半分的废话:“你肯回来京城说明你的牵挂已经了了,怎么样?我几年前说的话依然算数,你可是想好了?”
喝足了美酒,方逐拔出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看的暗处的人紧张不已,只见他又从怀里面掏出一块白布,打开另一坛还未动过的酒,倒出些许,浸湿白布,悠闲的擦起剑来,“方某以为今日约来邑王便是最好的回答。”
宋仲里眸中闪出精光,“四皇子今日可是让你做了什么?”
方逐不住哂笑一声,“那个草包还能干什么大事?自己策划一场戏不说还非要拉上我,可惜人家根本不入局,他还蒙在鼓里沾沾自喜。”吐槽完四皇子,方逐把剑收好,问道:“邑王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方某去办?”
“自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又叮嘱道:“务必按时送到。”
两人没有待的太久,宋仲里便以王妃等他为由先走一步。
看着慢慢消失在月色下的身影,方逐的思绪好像跟着一起回到四年前,。
当时的他雄心勃勃,壮志凌云,势必要在帝都之中闯荡出一番自己的天地来,只是没想到一起突发事件随着他的揭开,却也意外的暴露出来方家掩藏多年的秘密,后来幸得邑王庇护得以苟活一命,再回襄城时却得知母亲病危,方逐日日侍奉床前,可母亲终究还是去了,方逐在家为母亲守孝三年,现在才终于有机会来京都实现他四年前的诺言。
次日一早姚珠便被青兰给唤醒,问过才知,今日老夫人周氏和小段夫人要去菩元寺庙,府上的人皆须出去送送,误了时辰可就是不好了。
简单梳洗一番,到慧荣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是来了好些人,因为姚珠的身份不够只能是坐最下方,喜鹊带着两个丫鬟上茶,姚珠趁着这个时候才好好的打量来一下厅中众人。
府上的二爷宋言君,三爷宋言旻,四爷宋言祺连带着房里的人都已经到了,只剩下些小辈来的稀稀拉拉的,外面天色还早,应该是要备上些膳食的,只是听闻周氏去菩元寺必定是要去吃最早的素斋的,所以慧荣堂并未准备什么。
不一会儿白氏进来,看见下面的姚珠她好生打量了一眼,在众人的问安声中坐到了次于主位的旁座上,白氏向来心高气傲,对于不看起的人并不会主动去搭话,所以此刻她不言语,下面的说话声顿时消失,室内一片寂静。
“姚夫人,这个时辰了怎的不见世子爷过来?”
姚珠抬眼望去,说话的人她只见过一两面,好像是三房下面的,叫宋筎,姚珠以前听宋玶说过,此人恃强凌弱,为人刻薄,宋玶以前没少受到她的欺负。姚珠想着宋筎大概昨晚是听见有人传自己在碧丛院里罚跪,定是料定白氏不待见自己,所以便想着从自己这里挑事吧!只是这个话题似乎是开错了。
果不其然宋筎话音刚落,白氏拍着手边的桌子厉声呵斥,“你是什么身份?世子行踪竟还要向你报备,得你准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