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变奏曲+番外(46)
赵嘉已经把针从手上飞了出去,正中宋开元的喉咙,干净利落,甚至没有血从那个针眼的洞口渗出来,望着宋开元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赵嘉面无表情道:“你吃饱了撑着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虽然我还没搞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请人来一次又一次地杀掉自己,再把自己救活的意义在哪里。既然我们难得正面遇见了,我要是不杀你一起,岂不是对不起你一次又一次不辞辛劳地挑战我的底线?那就让你多尝一次死的滋味,也不错不是吗?”
宋开元再也不如从前一般云淡风轻了,捂着喉咙上的伤口,瞪着的眼睛完全失了那含笑桃花的风度,真如方才所说的鱼在水中瞪大了的眼睛一般,他就那样瞪着眼,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缓缓地倒了下去。
于此同时,赵嘉的手机也响起了时空局的系统提示音,赵嘉打开信息以后,看了一眼。宋开元刚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说,一切都按照计划执行中……
许是赵嘉心不在焉的时间有些长了,秦天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问:“怎么了?”
赵嘉默默地将手机收起来:“时空局的任务。”
秦天也是皱了皱眉:“什么样的任务?”
“SS级任务。”
S级的任务标榜着任务的重要程度,执行组人员必须按点执行;而SS级的任务,则是在S级的任务上加了一重强制执行的限制,如果在任务发布的一天之内,执行组的人员没有去时空局报到参与任务,系统就会采取强制执行的办法,通过每个人身上的特殊红外波锁定定位,直接传送到时空局的传送器。如果是SSS级呢,则是立刻强制执行的措施。
“这任务听起来像缓期徒刑。”
刚才宋开元说的计划究竟为何,赵嘉还一无所知。一旦被强制进入异时空,风险就会成倍的增加,因为不可控的因素逐渐增多,在异时空如果稍有闪失,就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局面。更何况现下的局面很可能这一次任务就是宋开元设的鸿门宴。
“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还记得之前设计时空局的执行组和猎户互相残杀的局吗?”赵嘉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和秦天一起走出了大酒楼。地上那具身体一动不动,起码在他们离开酒楼的时候仍是这副模样,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言,那具尸体马上就能被复活。如果宋开元是老大,那么这个计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一群活人仍旧死心塌地地为一个死人效力?
“你是说这次也会是大规模的灾难吗?”
“我更担心的是,这将是一个毁灭性的灾难。”出了酒楼,南方的冬天,天竟然还是蓝得如洗,赵嘉想,还是北方的天懂她的心,此刻,北方该又是一个刮风下雪的天气吧。
秦天也觉得心上突然压上了什么东西,一如这天气,热得反常,让人喘不上气,不过他见赵嘉这副样子,又觉得很是不习惯:“你不是常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没路了,你也能从那山的悬崖边上,徒手给翻过去吗?怎么这会儿还没开始呢,就垂头丧气的。”
赵嘉也是疑惑:“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堵得慌,要是我自己的话,我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就是硬挺啊,挺得过皆大欢喜,挺不过就算了。反正——”
孤家寡人,也没几个人会哀悼。就当是命劫,看开点就是。
秦天伸出食指贴在了赵嘉的唇上,笑道:“既然你不是担心你自己,那你就是担心我了。毕竟我是如此英俊潇洒,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要是英年早逝那可就亏大了。”
赵嘉被秦天贴着的手粘着,甚至手心还有汗珠,湿湿滑滑,说不出话来,只是含糊地吐出了一个音节。没有人听清那个音节究竟是什么,秦天没有,赵嘉也没有。那就姑且当作是肯定的回答吧。
身陷局中
夜很沉很沉,可说不清是沉睡般安稳的沉,还是沉重如铁幕的沉,总之,在没有星河灿烂的地方,静静地躺着。
再回到北方的时候,才开始觉得冷。是南方太暖,还是北方太寒,从来都说不清。就比如从前总是一个人能披着湿漉漉的露水,从长夜中走来,还能淡定安然地轻拍自己的肩,一抬头就能找到朝阳,一旦当人们习惯了有另外一只手会在夜里找你、牵你,再独自经过那长夜,露就会显得异常湿重,如泣如泪,走到长夜的尽头后,太阳也开始失去光彩。
夜也变得难熬,但似乎又不是因为期待白天,才让夜变得难熬。
赵嘉和秦天并着肩,走在街灯一直没有暗去的街道,整条长街只剩他们俩个人。
凌晨三点。
凌晨四点。
周围也安静,空气也沉默。
没有言语也没有离开。
叮——秦天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
赵嘉像被拉了弦一般,立马停住了脚步,注视着秦天。秦天也停下来,和赵嘉相对而望,他匆匆扫了一眼手机以后,就将其收了起来,再抬起头的时候,赵嘉仍是望着他,应该说,她一直都望着他,所以他一抬头,一定能够对视,然后彼此能够看到彼此眼睛的深处。
但愿是那样,又不希望是那样。然后秦天说——
“我也有任务。”
原来是前者。
“我想,我们在另一个时空又要见面了。”然后秦天笑了,这一笑,在没有雪的日子,就化了周围的风,把那些风吹暖,又吹散,一点不漏地,都进了赵嘉眼里。
那些风,又化成了赵嘉的叹息,真希望不是这样,秦天应该在这个时空,继续他穷酸但平静的生活。
秦天淡淡道:“我的生活很穷酸吗?”
赵嘉一下子从绵密地情绪中抽身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秦天一脸骄傲,接着又一挑眉。赵嘉看着他,然后莫名其妙地就无声胜有声,秦天或许可能,不,是一定,他在心里默默嘀咕:我是谁?我这么帅,帅得能够瞬间读懂你的心。
很静的夜过去,接着走来的,就是有些嘈杂的白昼。特别是于胜明的声音仍不厌其烦地在耳边转来转去,让赵嘉忍不住回想起昨天晚上。
于胜明道:“我第一次接SS级的任务,感觉整个人都高级了不少。”
赵嘉想起了秦天棕褐色的马丁靴,靴子很旧,边缘处甚至有些磨破了,但是秦天说不换,有年代感的东西显得沧桑,虽然赵嘉只觉得影响观感,不过她也想象不出,除了这鞋,还有什么能和秦天整个人融为一体,就仿佛那鞋已经是他身上的一部分。
于胜明道:“崔莹莹你这运气,还真不是盖的,是从狗身上蹭来的吧?这次又和我们一组,还正好接到了SS级任务。”
赵嘉看了一眼崔莹莹,皱了皱眉,不知崔莹莹这次又加入他们是作何用意。
究竟是——崔莹莹并没有察觉到赵嘉的目光,不经意地别过头去,露出了一枚亮闪闪的耳钉,亮闪闪——就像秦天的项链。他总是喜欢把项链挂在最外面,和那一身街头的衣服扮相十分相配,一样的没什么品味的毫无精致可言,好几次他和她吃饭的时候,她都见那项链坠子在饭碗周围晃来晃去,却总是快落入碗里的时候,被秦天眼疾手快地收了回去。她问他,为什么不把它放到衣服的内层里,或者把绳子缩短一些。他说,无论是哪一种,都少了显摆的效果。虽然赵嘉并不明白,难道那普通的线绳多出一米就能显摆出财大气粗的效果,明明又不是金链子也不是银链子,她冷静的头脑告诉她,如此粗浅的设计,除了能让秦天自带被谋杀的工具以外,没有丝毫其他的效果。
于胜明见崔莹莹的包里仍是空空如也,忍不住道:“你是学会了格斗术还是飞天术,不带装备吗?难道这么久过去了,你除了眼神杀还什么必杀技都没学会?”
赵嘉觉得自己完了,明明刚才在想崔莹莹的来意,可脑子里只剩两个字,除了秦,就是天。
“老大,你说是吧?”
恐怕是中了什么不解之毒。这让赵嘉很恼火,不知道恼火着什么,但她就觉得心底的火烧了起来,源源不断冲向她的大脑,企图让她的理智消失殆尽。
“于胜明,这世上的至理名言曾告诉人们,该说话时别说话,不该说话是请闭嘴。你听过吗?”
“没听过。”于胜明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这话的人说话不过脑子吗?这不是绑架吗,就好像有人求婚,然后问别人,你愿意还是非常愿意嫁给我。这是出门忘了刷牙,专门搞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