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女:背靠王爷好乘凉(3)
胡宝珠恼了,道:“如果不是她推了娘……”
李氏又远远地道:“娘日子也到了,不推也得生,不过是早晚的时候罢了。稳婆这么说的时候你不都在旁边听着吗?就不要太担心啦。”
这话说的,很显然是来拆胡宝珠的台了。胡霁色也没想到,这个李氏刚才袖手旁观不帮忙,这会儿倒又怼上了小姑子。
胡丰年狠狠地瞪了胡宝珠一眼,冷冷地道:“就算丫头做错了事,你也不能动刀子!”
李氏趁机道:“就是,你刚才拿剪子那个架势,我看着都害怕。宝珠啊,做人要讲良心的。你二哥在的时候,对你多好?又教你写字,又教你画画的。现在人走啦,你把人家姑娘的脸弄成这样,这以后要是留了疤啊,你就不怕二哥在地底下都不安生。”
胡宝珠气得要回去骂她,结果一撒手胡丰年就直接抱着胡霁色走了,身后还跟着个颠儿颠儿的小不点茂林。
她追了两步:“哥你就不去娘那瞧瞧?!”
等人都走进屋没影儿了,她又气得喊:“你就是看我跟你不是一个娘生的,就路欺负我!我找爹做主去!”
李氏听了就嗤笑一声,心道,难为你还知道你跟人家不是一个娘生的。
不过她向来最乐得看戏的。现在胡宝珠的亲娘孙氏生娃,这坐月子也还要一阵,恐怕好长时间难出来作威作福了。这时候,又有谁能帮胡宝珠撑腰?
胡丰年是怒气冲冲地把继女抱回自己屋的,先放在了自己炕上。
虽然奉父母之命娶了弟妹合了房,但胡丰年心里一直也有些疙瘩,对原来二房的人也尽量能避则避。除了最小的茂林,是他弟弟胡丰元的遗腹子,从小没见过亲爹,和他亲一些,也一直叫他爹。
但避开不代表他就不管兄弟的孩子了,这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不能不管!
今天一早,作为村里唯一的大夫,他早早地就被村民给拉走看病。这会儿已经是正午时分,他匆匆赶回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是一概不知,只在外头的时候听说是后母孙氏生产了。他又不是稳婆,也就没打算赶回来。
没想到一进门就遇到这种事!
一边给胡霁色处理伤口,一边就问胡茂林是怎么回事。
但茂林毕竟还小,又饿又怕,哭得直打嗝。虽然他努力克制了,也努力想把话说清楚,奈何那个嗝啊就是越压越急……
这父子俩的对话模式如下。
“你姐姐怎么了?”
“跪……嗝!姐跪……嗝嗝……”
“嗯?”
“姑……嗝!”
“???”
胡霁色实在是绷不住了,再不睁开眼她恐怕就要先笑出来了。
当然她现在不能笑,要哭!
胡丰年见她睁眼正惊喜,忽见她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那个嘴一扁,眼泪就淌了下来,简直就是一气呵成的演技!
“早上我奶来小姑屋里,嫌我笨手笨脚,抬手想要打我,没想到我一躲,她自己倒先摔倒了。小姑说我要害死我奶了,就罚我在院子里跪了半天……”
胡丰年听了,眉毛都拧成了一个结。原本霁色丫头去她小姑房里给她小姑做丫鬟,他就是不喜欢的。
孙氏说什么胡宝珠的模样生得好,又识字,得有个丫鬟伺候着,比照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来娇养,以后就能找个好婆家,提携一家子。
可胡家毕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也是在地里刨食儿的。唯一和旁人不同的,是他二弟胡丰元是个有出息的,考中了秀才,免了地里的赋税。可五年前他二弟去府城赶考的时候不慎摔下了山崖,便连免赋税这一点也没有了。
明明不阔绰,哪里有钱买丫鬟?那就在自家的小辈里找一个呗!还偏偏就霁色丫头一个年纪合适的,这就被胡宝珠那娘儿俩给赖上了。
胡丰年对孙氏那套说法嗤之以鼻。奈何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情孙氏做了主,他一个小辈也不好说什么。再说霁色丫头毕竟不是他的亲闺女,他当时说了一句,孙氏鼓动老头子骂他是想耽误妹妹和霁色丫头的前程。
可原本以为就是去端茶倒水,跟着伺候些,好赖也跟姑姑学学认字儿啥的,哪里知道会是这般光景!任胡丰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都是一家人,这血浓于水的,老二当年对这个妹妹也是好得不得了,那个没良心的胡宝珠竟然能这么对霁色丫头!
第三章 靠谱继父
胡丰年听胡霁色说着早上的事情,一边小心地给她清理脸上的伤口,一边道:“先莫要哭,淌血口子里就不好了。”
胡霁色便不挤眼泪了,只是道:“我不想再去伺候她当丫鬟了。我想跟您学医。”
胡丰年一愣,倒也没有反对,只是道:“等你奶好些,我去说。”
闻言胡霁色立刻摇头。不,这事儿必须得趁着孙氏生娃身子虚弱,胡宝珠失了靠山的时候完全办妥!
若说在这个家里,除了孙氏,还有人能说话管用,那就只有胡丰年了!
“一天都不能等”,胡霁色道,“虽说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奶做主,可您是我爹,这事儿您说了算。也不用商量,直接知会她们一声就成。”
胡丰年听了,就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他和霁色丫头接触比较少,倒不知道原来是个有主意的丫头。
琢磨了一下她的话,道:“你说的也在理。但跟着我出去跑也辛苦,你要不要再想想?”
听他这么说,胡霁色倒是放心了一些。
在原主的记忆中,对这个继父的印象并不深,主要还是这个时代奉行严格的男主外女主内。加上综合判断,这位继父恐怕也是钢铁直男型的选手。
前世胡霁色自己虽然没有结婚生子,但毕竟是妇产科医生,这种类型的父亲也见过不少。有时候并不是他们不作为,实在是脑子缺了那根筋。但只要你提出具体要求,把道理说通,他们其实也能做的不错。
“再辛苦能有在家里辛苦?每天天不亮的就去给她端水等着她起身,伺候她就要整个时辰,等她舒服了我还得去烧火做饭。要是她赶着要我伺候,我做好了饭也吃不上一口。我就算了,您看看茂林。今儿早上我笨手笨脚惹了我奶生气,出了那事儿,我被罚跪在雪地里,茂林也是到现在也没有吃上一口。”
说着,胡茂林的肚子又响亮的叫了一声。
胡丰年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眉头皱得死紧。
胡霁色趁机道:“如果我跟您学医,左右不过是在村里走动,三餐还是能顾得上茂林。”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胡丰年的表情。
其实她心里也拿不准,但现在也确实无法可想了。若是这个身体年纪大一些,或者强健一些……也很难!母疯弟小,加上时代限制,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个靠自己双手就能养活自己的美好时代了。那么这个时候寻找强势而又可靠的盟军是最好的选择了。
她甚至想着,如果胡丰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么再徐徐图之想别的办法吧。
胡丰年很认真地给她处理了伤口,至始至终没有再多话,只是嘱咐道:“结痂之前不要碰水,小心养着。你年纪还小,运气好的话,过个几年能不留痕。”
闻到他给的药里有三七粉的味道,而且上脸不刺激,胡霁色心下稍安。她虽然学的是妇产科,但大学的时候也选修过中医科,知道这是好药。胡丰年舍得,说明他也上心。
胡霁色答应了,又低头看看脏小子胡茂林,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加把劲再劝一劝……
这时候,一个圆润的小女孩跑到了门口:“大伯,爷说让您过去。”
胡霁色寻思着这是胡宝珠去告状了。
却见胡丰年面色如常,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秀秀,你去厨房看看,给你姐姐弟弟拿些吃的来。”
小女孩甜甜地答应了一声。
胡丰年这就转身走了,也没个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胡霁色,弄得胡霁色心里也没什么底。
等胡丰年走远了,那小女孩才回过头,对着胡茂林龇了龇牙,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等小姑回来,看不打死你们俩。”
胡茂林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
见此情景,胡霁色眼疾手快就拿起床上的竹枕头扔了过去。虽然没砸中,但也把那丫头吓得不轻,吱哇乱叫着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