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崩人设后与反派HE(8)
风吹过来,裹挟着灰尘飘散。
元隐一动不动站在风中。烧掉鸟,他心里更加不悦。控制着一块石头向帐篷砸去。
想吵醒她。
石头飞到半空,帐篷响起细微的窸窣声。
他的猎物醒了。
不大的石头无声无息被粉碎在半空。
元隐隐匿气息,看着他的猎物困困地从帐篷里钻出来,动作慢吞吞的。耷拉着睫毛,抬起手环讲话,睡眼朦胧,声音黏腻腻的。
“刚才好像听见什么声音。”她出来后左右看看,什么也没发现,得出结论:“嗯……可能是做梦吧。”
司月揉揉眼睛,说正事:“我今天不能回了。”
“——现在在哪?嗯……”
司月抬头看看天空,又扭头看看四周,最后打量了一番身旁的树。
掉过头认真回答:“在一颗树下。”
又瞥了眼,补充:“一棵有点矮的树下。”
“……嗯,还有点歪。”
“是啊,我迷路啦。”
元隐:“?”
元隐看着她说完话,看着她摁掉通讯环,看着她迷迷糊糊毫无防备重新钻进帐篷。
目光落在那棵,有点矮的树上。
想起她大大咧咧那句:我迷路啦。
开始怀疑,他十分钟前对她下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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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一.夜没睡。
昨晚她已经睡了,是她睡前布置下的防御装置叫醒她,她才发现帐篷外有东西。
通过帐篷的破洞大小,她推测出外面的东西是鸟。
虽然只是鸟,也非常麻烦。有的鸟智商很高。
她竭力保持冷静,拿出枪准备开。
声音忽然消失。
接下来就安静了,鸟好像凭空消失。
她不确定,藏起枪,假装打电话出去观察。
也没找到。
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她破天荒地一夜没睡,防备着消失的鸟随时出现。
好在一.夜平静。
天慢慢慢慢地亮起来,太阳隐约露面时,司月手腕上通讯环震了震。
红缨回信了,给她发来一个定位。
司月收到回信,松口气。尽管困得不行也没留下补眠,出帐篷迅速收拾东西。
整理完毕,把定位录入通讯环,按照通讯环的线路提示,顶着太阳出发。
见司月走远,元隐从树上一跃而下。
黑夜没让他恢复多少,天一亮他的伤势又在恶化。但他浑不在意,擦掉嘴角殷红的血。
目光没从司月背影上移开过。
看着她在前面乖乖巧巧按照通讯环的指令左拐右拐,多走半步立刻缩回脚。他又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
怎么会有人找不到回自己地盘的路?
他隐匿气息,费解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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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幽明星变得很热很热。
司月抵达营地。微微喘着气,仰头看眼前两个大大的帐篷。
这是她与几个队友来到幽明星后一起搭起来的。她与红缨住左边,霁月与小可科科住右边。
司月背着包走向左边帐篷。
走了许久的路,背了许久的包,她累得不行,慢吞吞到帐篷前,正要推门。
哗啦一下,右边帐篷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红缨。
红缨攥着门把手,见到她,呆愣一瞬,松开门把手,三步并作两步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红缨神色难掩激动。
随即发现司月一脸困倦,明显没休息好,连忙让开:“快进来。”
红缨一只手握着司月的手不放,说着话,顺势把她拉进右边帐篷。
一进门,药味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腐烂味道扑鼻袭来。
司月早就习惯这种味道,神色如常。任红缨拉着走到里面。
帐篷里有三张床。
三张床从左到右依次排列,每一张上面都躺着人。最左边与中间的人闭着眼,右边的人似乎被吵醒,睁开眼看了看,愣住。
“司月!?”科科扶着墙壁坐起来,猛咳,一脸红色斑点。
他这一声把中间的小可也吵醒了,小可嘟囊着抱怨了声:“说什么梦——”然后看到司月,愣了愣,红了眼眶,嘴唇发抖:“司月姐……”
和科科一样,小可也满脸红色斑点。
司月站在门口,一眼看出他们是什么情况。摘下包。
红缨见状也帮着摘,解释:“我昨天去基站取基地送来的食物,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你回来的消息,他们都以为你……”
都以为她死了。
从没有人接近元隐后能活着回来。
红缨:“你休息休息吧,给我们讲讲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走这么远的路,你一定也累了,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麻烦,我先看看他们。”
他们只是误食东西导致的食物中毒,解决很容易。
三人都不意外。看向仍处于昏睡中的霁月,理所应当认为她迫不及待要去查看霁月情况。红缨道:“霁月这几天昏睡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腿也……他坚持不肯截肢。”
听他们说起霁月,司月也就顺势往过瞥了一眼,只一眼,收回视线。径直走向小可。
三人看着她路过霁月的床,经过霁月的床,余光也没分给霁月,最后停在小可床边……眼睛逐渐瞪大,纷纷惊呆。
司月对队里每一个人都好,不休息就给他们治疗是太正常的事情。但——她最在意的人是霁月啊。
几天不见,霁月情况又不好,她回来了连看都不看霁月一眼?
这不科学!
“司月姐?”小可指指隔壁:“霁月床在那边。”
“嗯,我看到了。”司月无波无澜问起他的症状。
果然,与她的猜测一致。
司月点点头,“手伸出来。”
小可迟疑着伸出满是红色斑点的手,满腹解惑。
司月没有为他答疑解惑,一夜没睡,她又困又累,只想赶紧解决事情去隔壁补眠。一分钟时间也不耽误,立即开始给他治疗。
帐篷陷入诡异的寂静。
三双眼睛都盯着司月的手。司月没被影响,像察觉不到。
半晌,红缨试探着开口问:“司月?你这几天怎么样?”怎么这么反常?
司月目光落在小可手上,专心工作。闻言抽空答,“我挺好的。”
“挺……好的?”红缨不太敢信。
她想起司月走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压低声音问:“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另外两人也紧张起来,密切关注司月。
司月:“找到了,也给他治疗了。”
红缨刚坐下,猛地站起来:“你找到他了?!”
“那你也取他的血了?”
“没有。”司月摇头。
三人先是松了口气,又隐隐失望。元隐的血可是好东西。
红缨压下失望,追问:“他是不是昏过去了?伤得重吗?”如果不是昏过去,司月不太可能活着回来,如果昏过去,取到元隐的血根本没危险嘛。她也可以。
司月默了一下,没说实话:“还好吧。”
“还好?那就是还醒着了?!”担心司月的心理又压过想要元隐血液的心理,红缨担忧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你怎么活下来的?”
又仔仔细细打量她一番:“幸好你没事。那么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之后专心找红岩魔晶就行了。”
“没有完成。”司月摇头,“我还没治好他,明天还要回去的。”
“你疯了啊?还要去那里送死?!”三个人都吓到了。
“没有啦,元隐没有那么可怕。”司月随口举例:“有一次遇见变异兽,元隐还救了我。他其实是个好人。”
……
因为失血过多,后一步赶过来的元隐恰好听见最后一句。
被发了好人卡。他站在帐篷外,缓缓放下即将放火的手,表情变得古怪。
他现在有点确定,她可能真的不太聪明。
第6章
帐篷里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笑话。
全星际从老人到小孩,没人不晓得元隐的名字。
他的名字包含多种含义:魔鬼;疯子;怪物;杀人不眨眼。
以至于每个人提到他的名字,都会刻意压低声音。哪怕明知道他不会听见。
甚至上级派他们来救元隐之前,还给他们家人送去了高额抚恤金。不过没人眼红那一笔钱,其他队送他们离开基地时,眼里都透着深深的同情之意。
用一个话形容元隐的凶残程度,那就是,见过他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