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锁娇(39)
钦容及时出声圆场,眼看着这场面就要热闹回来,谁知兆时太子不仅不领情反而还轻嗤了声,钦容话音一停,在微顿的安静声中顾曼如察觉不妙,紧跟着出声替兆时说好话。
“他今天是怎么了?”莺莺坐在顾明致身边,小声喃喃着。
她正饿着,刚要去抓桌上的糕点,就被顾明致瞪了眼,“还吃!”
顾明致另一侧坐着的是裘郁,他耳朵是真尖,顾明致这么小的声音都让他听到了,扭头瞥了莺莺一眼。
莺莺开始没把这个当大事,因为兆时一向不喜欢钦容,尤其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更加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怪就怪在后面,兆时竟然还出声顶撞了顾曼如,要知道他虽不如钦容去凤坤宫勤快,但对顾曼如这位母后一直还算尊敬。
“朕看你是吃醉了酒,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武成帝毫无意外更加恼了。
他提高的声音在蓬尊台回荡,似是才让兆时太子清醒。
兆时脸色一白,这才下跪请罪:“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武成帝闭了闭眼,忍耐着似想说些什么。莫名中莺莺感觉武成帝看了她一眼,接着强压下怒火道:“朕知你前些日子病了,既然病还未好,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兆时太子哪里是生了病,是武成帝给他留了个面子,让他提前下寿辰回去思过。
“儿臣,谢父皇恩典。”昔日风光的太子一瞬间跌下高位,就连身上的华袍都失去光泽。
蓬尊台大殿中央兆时跪着,钦容站在他身侧立着。莺莺坐的近,她感觉兆时在起身离开时脚步微顿,那眨眼间的停顿好似在钦容耳边说了什么,钦容面不改色垂着眼睫,镇定自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爹,我过去看看。”再怎么说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莺莺见兆时离开的落魄,忍不住过去安慰。
顾明致想拦她都没拦住,他叹了口气朝高位投去一眼,钦容在兆时离开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那不经意的目光刚好落在莺莺空着的位置。
“……”
“兆时,你等等我!”
莺莺不知道自己追出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因为景兆时的情绪是真的不对劲儿。
他赶走了身边所有仆从,一个人步伐匆匆十分急躁,听到莺莺追上来时他也跟着刺:“你跟过来做什么,难不成也是来看孤的笑话?”
莺莺没生气,实话实说道:“你笑话我看的还少吗?我只是担心你。”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在太后的寿宴上还敢发呆。”
莺莺可没忘兆时在离开时对钦容的小动作,正要询问,她察觉兆时的肩膀微微在抖,匆忙绕到他面前一愣,“你、你怎么了?”
“孤没事!”
兆时红着眼睛别开头,话才说完他就自己给自己打脸,猝不及防抱住了莺莺。
“莺莺,孤的母妃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
莺莺僵硬的点了点头,她想把人推开又无从下手,鼻间全是兆时身上的酒气,莺莺想这男人是真的喝多了,她当然知道宝霞贵妃已经死了,而且还死了很多年了。
今日兆时不知怎的一直念叨着这句话,莺莺只当他是真醉了,拍了拍他的背想法子将人推开。
莺莺并没有听到兆时后面喃喃说出的那句,他说的是:“我母妃死的冤枉。”
兆时今日喝了不少的酒,的确是有些醉了。他向来就不是个会收敛性子的人,醉后更是什么话都敢说。
“莺莺,你知道吗?”兆时总算是放开了她,却紧抓着她的肩膀不放。
双眸气的发红,兆时张了张嘴道:“你嫁给钦容还不如嫁给我,就算我不喜欢你,但我可以护着你,可钦容呢?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当他利用完你还能留着你不成!”
兆时也是个练家子,他醉酒后发疯晃得莺莺都快散架了,偏偏嗓门还不知收敛。
“你快别说了。”隔墙有耳,莺莺没仔细听他都说了什么,匆忙中去捂兆时的嘴,可这人好坏不分,竟然还咬了她。
莺莺这会儿是真被兆时折腾不耐烦了,手腕被咬的发疼,她出手快速劈向兆时后颈,随着男人哐当一声倒地,四周总算安静下来,然后她就看到钦容提着一盏灯站在不远处,他身后跟着的是一队仆从。
除了钦容,他身后的侍从见到莺莺劈晕了太子,都吓得都不敢抬头,钦容自兆时身边走过没往地上落一眼,他牵住莺莺被咬的那只手,平静吩咐着:“太子醉了,扶他回去休息。”
“是。”侍从领了命,匆匆扶着太子离开。
等人都走了,莺莺的手被钦容抬了起来,看着她手腕上出现的清晰牙印,他拿帕子帮她擦了又擦,问她:“疼吗?”
莺莺不自在想把手抽回来,说了句,“疼。”
不是兆时咬的疼,是钦容快把她一层皮擦掉了。
“疼就对了。”
钦容把莺莺的手腕擦红才放开她,轻飘飘笑着道:“不疼你怎么长记性。”
【疼吗?】
【疼就对了,不疼你又如何长得了记性。】
莺莺脑子一炸,听着这熟悉的话僵在原地瞪大眼睛。
她不会记错,这是她在九华行宫和钦容初次缠绵时他同她说过的话。虽说时间和场景都对不上,但钦容说这话时的语气和如今一模一样,而且当时他也咬了她。
“太、太子哥哥?”莺莺有些不敢置信,她往后退了一步,试探着问:“是……你吗?”
难不成他也重生了?
钦容脚步停的突兀,他扭头看向身后傻愣愣的姑娘,提在手中的宫灯忽明忽暗,凉凉问她:“你唤我什么?”
第29章 囚二十九天
有那么一瞬间, 莺莺是真以为钦容重生了。
直到她听清钦容话中的寒意, 心下一松,才开始装傻,“莺莺刚才说什么了吗?”
“啊,大概是我喝了些酒,有些醉了吧。”
钦容静静看着她演戏,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闷热的夜无风,让人燥热难安。
不知怎的,莺莺总觉得钦容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好似她整个人都是透明的般。一通折腾下来让她出了不少汗, 反观钦容清清爽爽好似没什么变化, 她主动喊人:“三哥哥?”
“宴席还未结束, 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这天实在太热了,这么说着莺莺就已经快步朝蓬尊台走,在经过钦容身边时她提着一颗心, 预料之中她被钦容抓住了手腕, 被迫停在原地。
平日暖热的掌心泛凉,贴在她发烫的皮肤上有些舒适。
莺莺故作平静抬头看他, 钦容也在看着她, 轻勾着嘴角温声:“不是有些醉了吗?”
“三哥哥牵着你走,当心摔到。”
莺莺没有反抗,她现在只想快些回到顾爹爹身边, 果然亲人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一路相安无事, 之后钦容并未再提她喊错称呼的事, 莺莺原本就不把这当成大事,见钦容不再提起自然更不放在心上。直到两人入了蓬尊台偏殿,钦容在放开她时笑着提醒:“莺莺以后少喝些酒。”
“你似乎每次醉酒,都会把三哥哥认成太子。”
莺莺一愣,总觉得钦容这话说的怪怪的。
宴席已经进行大半,莺莺回去时招宣太后正笑着同裘安安说话,她回去的真是时候,正巧听到太后询问裘安安有没有心上人。
莺莺同裘安安隔了好几个位置,她好奇的伸着头往裘安安那边望,只见裘安安坐在裘郁身侧,她穿了身粉红衣裙模样俏丽,微微红着脸不自在往这边偏了偏头,回答的却是‘没有’。
真的没有吗?
莺莺撑着下巴,总觉得裘安安似想往这边看又怕被人察觉。
裘郁注意到莺莺的目光,他抿唇动了动身体将裘安安挡住,这时莺莺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坐在莺莺另一侧的顾凌霄啧了一声,“你看什么呢。”
莺莺被他拉了回来,实话实说,“我在看裘安安。”
“你看她做什么?”
顾凌霄是知道莺莺和裘安安有矛盾的,但他一直把这当成姑娘家的小打小闹。莺莺仔细盯着顾凌霄的表情看,见他一脸坦然没什么反应,就凑近他悄悄问:“哥哥喜欢什么性格的姑娘呀。”
顾凌霄将她的头推开,故意逗她道:“什么性格都好,只要不是你这样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