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个妖孽(重生)(21)
易沉伸手抚了抚腰间的佩玉。
他昨夜,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沈惊鹊坐在床檐,及腰的长发,垂落在被褥上,烛影摇曳。
忽然,她光着脚跑下床榻,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裳这枚佩玉,微笑地看向他,同他道:“殿下,佩玉掉了。”
再抬眼,紫色的背影,消失在视野。
转身,喃喃了一句。
“回吧。”
——
易沉回到府里,就看见府门口站着皇后宫里的余公公。
余公公瞧见易沉。
讨好地上前朝他行礼道:“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起身吧。”
余公公连忙道:“奴才今儿来,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来请殿下进宫小聚。”
余公公说完,凑近易沉几分道:“娘娘说,有事同殿下商议。”
易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到未央宫,已近黄昏。
门口站着的宫女见是易沉,笑的格外含蓄娇俏,声音柔柔地行礼请安道:“太子殿下。”
“嗯。”
章曲莹听见易沉来了,高兴地眉眼轻弯:“平清,来了。”
平清,是易沉的字。
“用膳了吗?”章曲莹问道。
易沉摇了摇头。
章曲莹连忙道:“翠翠,把小厨房刚做的菜端上来。”
“谢母后。”
菜陆陆续续端上来。
等菜都上好了,章曲莹谴了其他人下去。
易沉夹菜,章曲莹给他盛汤,一边盛汤一边道:“平清,前几日你父皇同本宫说起你的婚事。”
易沉听见婚事二字,便停了手里的动作。
“你年纪也不小了,连个通房都没有,属实不该,本宫特意从储秀宫里挑了几个品貌极好的,你待会过去瞧瞧,便带几个回去吧。”
“婚事的事,不着急,母后要给你挑一个好人家。”
易沉知道,父皇一定知道此事,父皇生性多疑,若他拒绝,父皇会不会以为他心在皇位,而无心女.色。
顿了顿,接着问了一句:“慧妃娘娘那边呢?”
易渊只比他小一岁,按理来说,易渊那边,父皇应当也会提一嘴。
说到慧妃,章曲莹脸色微微变了几分。
“听闻,慧妃今儿,确实去了储秀宫。”
“不过老七风流成性,应当是极欢喜的吧。”
“前几日你父皇知晓他沉迷听戏坊一个戏子,还说了慧妃一顿,让她好好教教。”
“对了,你父皇前几日还说,要给易汐找伴读呢!言语之间,感觉有些属意沈安的嫡女。”
☆、伴读
易沉听见章曲莹说起沈惊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然后若无其事道:“伴读?”
“易汐才十岁,伴读不是应该找与她同岁的官家小姐吗?沈安嫡女,比易汐大了四岁,做易汐的伴读?”
“本宫也问过,你父皇的意思是,上回太后娘娘的宴上见过一回,看着觉得不错。”
易沉没再说话,但他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若是沈惊鹊进宫伴读,那见她,自然也变得容易许多。
用完膳从未央宫出来,天已经黑了,边上都挂上了灯笼,走廊尽头,有几个太监还在挂灯笼。
章曲莹从殿内出来,就看见易沉看着远处的灯笼,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这儿子,自小性子内敛,如今大了,同她愈发说不上话了,倒是让她有些忧心。
她是中宫,她的儿子是太子,表面风光,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时时刻刻都站在冰上,脚下是深不可测的冰水。
若哪一日,不小心打滑摔了,那便是,万劫不复。
“平清,走吧。”唤了易沉一声。
易沉回身,点了点头:“嗯。”
走到储秀宫,门口守门的太监,朝里唤了一声。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
然后便是莺莺燕燕地跪了一地。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章曲莹应声道:“都起身吧。”
然后同旁边的嬷嬷道:“让那几个人过来吧。”
“是。”
嬷嬷躬身应了,然后让其他人下去,然后唤了一声。
便有好几个长相精致,打扮精巧,穿着粉色秀女衣衫的年轻女子走出来。
看见易沉,表情还略微有些羞怯。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章曲莹偏头,示意易沉瞧瞧。
易沉看着那些女子,莫名有些烦躁,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沈惊鹊。
随便指了开头两个。
开头两个秀女被指,有些受宠若惊。
连忙躬身应谢:“妾身谢过太子殿下厚爱。”
章曲莹见了,开口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第一个站出来,福了福身子:“妾身,樱雪。”
第二个站出来道:“妾身,希芸。”
章曲莹见易沉兴致缺缺的,回了一句:“今后在太子府伺候,可得尽心尽力。”
“妾身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二人说完,皆抬头瞥了一眼易沉,神色羞怯。
回到太子府,易沉要进门,梁苏在身后犹豫地叫了一声:“太子殿下。”
易沉回身,就看见梁苏看向身后的那辆马车。
顿了顿,接着道:“让她们去东苑住下吧。”
“是。”
——
铖王府。
易渊刚回府,陈旭便在旁边道:“殿下,今儿慧妃娘娘宫里的邓公公来了,带了几位秀女。”
易渊听见秀女两个字,眉头轻蹙,似乎有些不悦。
陈旭察觉,悄悄补了一句:“听闻,是皇上的意思。”
“还有,邓公公提了一嘴,说是皇上有意让沈安嫡女做易汐的伴读。”
易渊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
没应声,继续往里走。
进到房里,就看见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子,站在床边。
“啊!”两个人看见陈旭,尖叫出声。
陈旭是跟着易渊一块进去的,看见这场面,连忙转过身,背对着。
易渊眼神没什么变化,打量了一眼两个人。
两个人里面穿着围兜,外面套了一件薄纱。
看见易渊,脸红着躬身行礼:“妾身见过铖王殿下。”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易渊平静地开口问道。
二人犹豫了一会,相互看了一眼,才轻轻应声道:“是慧妃娘娘。”
易渊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
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行了,你们下去吧。”
“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
两个人都有些犹豫,因为传言铖王殿下英俊潇洒,风流成性,沉迷美色,可如今看来,好像同传言的,不大一样。
福了福身子,拢好身上的衣服,同易渊道:“妾身告退。”
——
北淮初夏的天气。
太阳已经有些烈了。
惊鹊醒来,一身的汗,黏糊糊的,极其难受,喉咙也很干。
身上乏力得紧。
瞄了一眼冰釜,已经是一滩水了。
“妙语。”朝门口唤了一声。
妙语端着水进来,应声道:“小姐可是渴了?”
惊鹊点点头,坐起身,咕咚咕咚把一杯水都喝了,方觉得身子爽利了不少。
连珠也跟着端了洗漱的水进来。
一边进门,一边同惊鹊道:“小姐,方才我听府里的下人嚼舌根,说是昨儿太子傍晚进宫,从宫里带了两个秀女回府,还听说,慧妃娘娘宫里的邓公公,也送了两个秀女去铖王府。”
惊鹊没应声。
易渊和易沉的年岁也不小了,宫里出于子嗣顾忌,自然上心。
接过连珠递过来的脸巾,擦了擦脸,接着一边擦手,一边同连珠道。
“这些话,听听便得了,少说几句,宫里的事,议论不得。”
连珠被教训,低头乖巧地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也只是同小姐说说罢了,旁人求奴婢说,奴婢也不会说的。”
惊鹊被连珠的话逗笑,无奈地摇摇头。
从屋里出来,连珠凑近妙语道:“诶,妙语,你有没有觉得,小姐有些变了?”
妙语点点头。
连珠见妙语点头,便有些激动道:“若是之前我同小姐说这些,小姐定然觉得新奇,要我多说些,可如今,倒像是没什么兴趣一般,反倒让我别说。”
“还有不止这些,有好些时候,我都觉得,小姐好像不是小姐了,看着虽然同从前没什么差别,但总觉得有心事似的!”